“誰啊,誰在那兒啊?”香梅聞聲走來。
“哦,是香梅嬸子啊,我是敖田啊,來看你們了。”敖田道。
“哦,原來是村長來了,我還以爲我聽錯了,這人老了不中用了,老是覺得自己會聽錯什麼。外面有點涼,快進來坐吧。”香梅道。
“嬸子,水生叔不在家嗎?”敖田進去後掃了一眼,曾經在村裡麪條件還算富庶的水生家現在卻顯得有些空蕩了,他知道,他們兒子的不辭而別給他們的打擊太大了沒有切身經歷過這些事情的人,是無法體會他們的痛楚的。
“哦,你城爺爺這些天身體不太好,他去郎中那抓藥去了,還沒去多久,有什麼事就跟我說吧。”香梅道。
“嬸子,今天我給你們帶來了一件大喜事啊。”敖田道。
“村長,你別說笑了,我們家現在都這樣了,能有什麼大喜事啊。”香梅道。
“嬸子,敖烈他們有消息啦!”敖田笑道。
“你,你說什麼!”有一個人的名字香梅聽得很真切,那是她牽掛了十幾年的,是的,自從他們離開後,就再也沒有他們的消息了,她懷疑自己又聽錯了。
“嬸子,我說敖烈他們有消息啦!這次是千真萬確的。”敖田道。
“烈子,我家烈子有消息啦!水生哥,烈子有消息啦!”經過敖田的再次重複,香梅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是,是她的烈子,她的烈子終於有消息啦,香梅反應過來,突然向門外跑去,這速度完全就不像一個六十歲老太太能跑出來的。
“嬸子,你等等,別摔了。”敖田先是一愣,隨後就明白了,是的,這消息對於這個六十歲的老太太來講實在是太重要了,她等這個消息等了快二十年了,敖田在香梅後面跑着,他發現自己竟然追不上這個老太太了,很快香梅就從他的視線中消失了,不過,這沒關係,因爲敖田知道,香梅肯定是跑去郎中那將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告訴敖水生。
漁村僅有的一位郎中名叫敖智,迫於條件簡陋,敖智也只能幫村民們治療一些簡單的疾病,比如風寒,身體外傷等等。雖然有郎中,村民們有了身體不適也不會特意去看郎中的,他們更喜歡用祖祖輩輩流傳下來的土辦法來治療自己的疾病,有些身體硬朗的,或許還真的可以治好,但有些身體差的,病卻越來越重,等到他們真的找到郎中時,郎中也已經是無能爲力了。
在郎中敖智家,敖智向敖水生談論敖城的病情。
“老村長的病還是沒有什麼起色嗎?”敖智道。
“咳,還是老樣子,他現在胃口不好,每天吃的東西都很少,這樣下去,我真的很擔心啊。”敖水生有些擔憂。
“像老村長這樣上了年紀的人,脾胃不好也是比較正常的,以後也只能吃些細軟的食物,我給他開些健胃消食類的藥材,看看能不能起到作用。”敖智道。
“自從城叔卸任村長後,基本上整天都悶在家裡,哪兒也不想去。”敖水生將敖城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下。
“如果可能的話,還是讓他多出來曬曬太陽,這樣對身體有好處的。”敖智建議道。
“恩。”
“咳,如果敖銘跟敖珠珠都在的話,老村長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還記得十幾年前,漁村在老村長的帶領下,那多熱鬧啊,哪家有個什麼事不是全村人一起幫忙的,現在的漁村已經變了,都各家顧各家的。連老村長的病也沒人過問了。”敖智嘆道。
敖智的話勾起了敖水生的傷心事情,如果敖銘不出海,那他家的烈子跟敖珠珠也不會離家出走,這一走就十幾年沒有音訊,村裡的人都說他們是不可能在活着回來了,現在留下四個老人,這日子又怎麼能過得有意思。有時候,敖水生也有過想法,想出海去找自己的兒子,但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如果自己在遭什麼不測的話,那這兩個家以後靠誰來養。
“對不起,我不該說這些話。”看着敖水生在那出神,敖智意識到自己真的不該說些陳年舊事,以免讓人徒添傷感。
“哦,沒事,這十幾年不也就過來了嗎,藥拿好了,我該走了。”敖水生道。
“恩,我送送你。”敖智將敖水生送出門外。
這兩人走出門外,讓他們驚訝的是,他們看見遠處有個老太太跑了過來,等老太太跑近些時,敖水生才認出那個老太太居然是香梅,在香梅後面還有個中年人也跑過來了。
“老頭子。”香梅在兩人面前停了下來,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還夾着咳嗽,臉上漲得通紅。
“香梅,你,你這是幹什麼啊。”敖水生上下打量着香梅,心想什麼時候香梅跑步居然有這麼快,她這麼急匆匆的跑來有什麼事,難道是城叔他,不可能啊,我早上還看見城叔好好的。
“老頭子,烈子,咱家烈子有消息啦。”香梅順了口氣,臉色也開始恢復正常了,但她還是難以按捺住心中激動的心情。
“你說什麼,烈子,烈子有消息啦,他在哪!”敖水生一聽,身子一個顫抖,手裡的藥材沒拿穩,掉在地上。
“老頭子,我也不知道烈子現在在哪,是敖田剛剛去我們家告訴我的,你看,他現在也跟着跑來了。”香梅指着後面的那個中年人說道。
說話間,敖田也已經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