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伯山和衆士兵們聽後興奮的心情一下降到冰點,本以爲見到海神可以安全回航,現在海神卻要取他們的性命,這個變故實在讓他們接受不了,士兵們都用求援的眼神看着敖伯山,現在敖伯山是他們唯一的希望,如果敖伯山說服不了海神,那他們就真的要葬身大海了,一想到這,士兵們都後悔極了,要是當初選擇上順風號,就不會命喪於此了,我們還想回去看看父母妻兒,沒想到當初這高高興興一走,竟成永別,有些自制力差的士兵當場就哭了起來。
“海神大人,我們也是無心冒犯,如果知道八卦陣依然安然無恙,我等定不會闖入其中。既然海神大人是我傲來國的守護神,我等是傲來國的子民,也相當於是海神的子民,難道海神大人要親手殺掉這三百多您的子民嗎?”敖伯山雖然感到有些絕望,但爲了這三百多年輕的士兵,他還是不能放棄,不到最後關頭,還是要爭取活着的機會,如果海神真的要殺一儆百,他敖伯山已經做好了準備,只要海神放了敖順和船上的士兵,敖伯山死也無憾了。如今能親眼見到傳說中的海神,就算被海神殺死,敖伯山覺得也是值得的。
“本神自然知道其中道理,但此陣創立之初本神就已向三聖承諾,日後三界內有生靈闖入陣中必將格殺勿論,確保傲來國不受外界侵擾,雖然你等是傲來國之人,卻也不在排除之列,除非你們之中誰有三聖神物,否則本神也只好按約定行事。”海神語氣平靜的說道。
“既然海神有約定在先,而且我等已經闖入八卦陣中,讓海神違背約定卻也爲難,敖伯山有一請求還望海神能夠考慮下。”敖伯山聽完已經知道基本上是沒機會了,但敖伯山還想爲船上的士兵做最後一搏,畢竟他們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現在敖伯山看着他們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那樣,眼神中充滿了慈愛。
“好吧,就讓本神聽聽你最後的請求。”敖廣道。
“敖伯山想用自己一命換取船上其他人的性命,他們年紀還小,以後的路還長,此次出海也是跟隨敖伯山,闖入陣中也是敖伯山指揮不當,所有責任都在我身上,如今海神取敖伯山性命既可以履行與三聖的約定,也能了卻伯山心願,讓他們安全返航回家,不知道海神可否恩准。”敖伯山道。
“伯山叔,,,”敖順飽含淚水哽咽道。
“人間有真情卻是不假,如今你能挺身而出勇擔責任卻也可嘉,只是本神做事向來公平,本神不能答應你的要求。”禺疆道。
“難道你真的要親手殺了這三百多年輕的士兵,到時這片海域將被鮮血染紅,你就這麼忍心,看來海神是個嗜殺的魔鬼。”敖伯山見禺疆拒絕了自己的要求,遂大怒道,此刻他早有必死之心,所以也就無所畏懼了。
“本神並不是妖魔鬼怪,也非嗜殺之神,雖然不忍卻也沒有辦法,要怪的話就怪你們來錯了地方。”禺疆閉着眼睛道。
“難道就沒有一絲迴旋的餘地。”敖伯山近乎乞求道。
“沒有。”禺疆依然閉着眼睛。
“好,如果你真的將我們全數殺害,到時陛下見我們沒有回來必定派人前來尋找,屆時如果那些尋找的人又誤入陣中,你是否又要將他們全數殺害,這樣循環往復,海神你就可以將你的子民全數殺光了,那守護神就變成了濫殺魔鬼,你又如何向三聖交代。”敖伯山兩眼逼視着禺疆。
“恩,你說的雖然本神很討厭聽,但也在理,好吧,那本神就破個例,本神就允許你們之中的一位生存下來,這是最後的底線了,其他的就不要在說了,說了本神也不會再同你爭執,我給你們一點時間,你們自己商量一下,讓哪個人活下來吧,雖然這個要求對你們來講非常不人道,非常難以抉擇,但本神已經夠給你們面子了。”禺疆還是沒有睜開眼睛,語氣平靜的有些可怕。
禺疆說完,船上頓時炸開了鍋。有些看自己根本沒可能活下來的士兵已經絕望地哭了,有些跟敖伯山比較熟悉的士兵紛紛把目光投向敖伯山,希望敖伯山能讓自己活下來,但讓他們失望的是他們看見敖伯山也雙眼緊閉擡頭看天,這些士兵知道他們也沒希望了。敖順和蘇澤此刻卻非常鎮定,他們知道這個禍是他們闖的,所以段沒有選他們活下來的機會,就算真的選了他們,他們也不會同意的,因爲以後他們都將活在深深的自責當中,這樣比死了還要痛苦,他們寧願爲自己的錯誤贖罪,兩個人就這樣站在甲板上相視而笑,告訴對方自己已經準備好了,只是覺得對不起船上的三百多兄弟和敖伯山,因爲自己擅自開船,而導致這些人都將因此而送命,現在後悔都來不及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剛開始的躁動此刻變得異常的安靜,靜到有些可怕。
“你們想好了沒,決定讓誰留下?”敖廣不耐煩的說道。
“想好了,讓敖順留下來吧。”敖伯山雙眼依然閉着,擡頭看天。
敖伯山的決定並沒有讓士兵們躁動,其實他們都清楚敖伯山一定會讓敖順留下來,敖順是左將軍敖伯烈的獨子,敖伯山亦非常喜愛,把他當親生兒子看待,並且也準備把自己待字閨中的女兒敖倩許配給他,這也是傲來國上下皆知的事情。話雖如此,但親耳聽到敖伯山的決定,有些士兵還是有些憤怒,畢竟是敖順和蘇澤讓開船的,他們是此次禍事的製作者,讓敖順留下來,他們心裡不服,雖然是這樣但這些士兵還是忍着沒有爆發出來,就算不讓敖順留下來,自己也是沒機會的,何必再臨死之前在與人結怨呢。
“不,伯山叔,禍是我闖的,責任應該讓我來承擔,伯山叔,你另外在選個人吧,順兒不想讓萬人唾罵”敖順哭道。
“順兒,伯山叔知道,這對其他人不公平,但伯山叔也沒有辦法,伯烈大哥將你託付於我,我不能將你安全帶回,日後有何顏面再與他相見,順兒,聽伯山叔的,以後做事不要再這麼魯莽了,因爲你,這船上三百多士兵都將命喪於此,或許這也是天意,對於死伯山叔到也不覺得可怕,伯山叔從年輕時候起一直以來都有一個心願,那就是想看看傳說中傲來國守護神長什麼樣,如今伯山叔終於看到了,此生再無遺憾,順兒,回去後告訴陛下就說八卦陣經歷三千多年的風雨依然完好無損,讓陛下以後不用在派人前來巡查了。順兒,我現在就把倩兒託付給你,日後要好好待她,雖然我喝不到你們的喜酒,但我知道你們一定會過上幸福的生活,伯山叔也就死而無憾了,只是對不起這三百多名年輕士兵,因爲跟隨我出海而斷送自己年輕的生命,希望陛下能幫忙照顧他們的家人,了卻伯山叔最後的心願。咳,伯山叔也不忍心,但也沒有辦法啊,或許這是天意吧。”敖伯山微微睜開眼睛,最後再看了看敖順以及在場的其他士兵後又閉上雙眼。
“伯山叔,你就算要把順兒留下來,那順兒日後都將活在內疚中,又談何幸福,只怕辜負了倩兒,伯山叔,你還是把我一起帶走吧。”敖順哭道。
“聽着,順兒,你已經長大了,是個大人了,以後的路就要自己走了,或許這次是你人生中最大的一個磨練,你要汲取教訓,日後行事必當謹慎。伯山叔希望你長大了能夠做跟你父親一樣有大作爲的將軍,保衛傲來國的子民,就當爲自己這次的行爲贖罪吧。”敖伯烈沒有睜開雙眼一臉嚴肅的說道。
“伯山叔,,,”敖順哽咽道。
“好了,既然已經決定了,凡人們就爲你們的行爲付出代價,受死吧!”東海海神禺疆突然睜開雙眼,眼冒金光,一個巨大的水柱從口中噴出,直接打在順水號上。瞬間這艘傲來國最大的戰船就化爲齏粉,海面上漂着各色木片殘骸已經大小不一的殘破布片,三百多將士的血液也將這一片海域染的慘紅,並慢慢地向外擴散開來,倖存下來的敖順已經毫無知覺只是本能的向陣外不停的游去。東海海神禺疆看到這自己一手造成的慘烈場面,不禁感到有些後悔,他們是傲來國的人,說來也是自己的子民,如今他卻親手殺害了這三百多毫無抵抗力的子民,雖然他們闖入了禁地,可他們也是無意的,或許自己真的做錯了,雖然八卦陣創建之初,三聖交待過,但是當時八卦陣創立的初衷是保護傲來國這一凡間最後的樂土,如果自己放這些人回傲來國這也沒有與當時的意願想違背啊,看來自己是太執着了。如今已然鑄成大錯,悔之晚矣,禺疆看着正奮力往外游去的敖順,嘆息一聲,吹了口氣過去,希望敖順能憑藉自己的這口元氣順利游到岸邊,而這也只能爲自己的過錯做最後的彌補了,以後若是還有傲來國的人誤闖八卦陣,那麼自己讓他們安全返航就是,不必取其性命,以免濫殺無辜。不久後,禺疆就消失在虛無之中,這片海域恢復到平常的狀態,依然是那麼的和風氣爽,波光粼粼,只是海面上漂浮的殘骸布片,以及被染成殘紅的海水在告訴人們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慘烈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