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牧箭無虛發,夔牛一隻接一隻應聲撲倒。突如其來地襲擊,令夔牛們驚慌失措,紛紛跳進水裡,震天吼聲啞然。句龍運起神力一頭撞去,山崩水泄,好似北海傾翻,天河漏底,山一樣的洪峰壓向蚩尤寨。
蚩尤心中一驚,忙說:“消息從何處得來?慢慢說。”
“昨夜有人在寨外喊話,說顓頊已經回到九淖,應長老院的要求,女王要招回出征人員;共工國攻佔了昆吾赤金場。今天一大早,軍卒揀到幾十支從營外射來的赤金箭矢,相互傳言,人心思歸。”西嶽遞上一把羽箭,蚩尤發現都是首次使用,方信傳言不訛。
久戰不下,後方生變,軍心渙散,蚩尤最擔心的情況終於出現了。他要西嶽立即封閉寨門,禁止人員出入,就地待命,以免波及他國軍團。他要抓住最後一次機會,與軒轅決一死戰,期望用戰場上的勝利挽回不利處境。
天池方向傳來驚天動地的轟鳴。蚩尤急忙跳到上空,發現天池水波濤洶涌,幾十頭夔牛立在岸邊,朝着一物輪番吼叫。那物蛇身人首,赤發如火,原來是句龍!句龍已經得知風伯、雨師行雨真相,顧慮消除,趁雨師不在、池水又滿之際,仗膽前來放水,不期被一羣怪物用強大的聲響所拒,無法靠近天池。
玄冥的雨工旋龜,因飢餓而罷工,停止生產霹靂蛋,致使行雨無法進行。風伯及時傳信到東海流波山上,請靈夔前來保護天池。蚩尤望見兒時的親密夥伴靈夔,驚喜異常,高聲叫道:“靈夔,我是蚩尤!謝謝弟兄們幫忙,拜託了,咱們回頭見!”靈夔朝天吼叫一聲,做爲回答。蚩尤相信夔牛們能夠阻止句龍,轉身回營;沒想到與靈夔匆匆一見,竟成永別!
軒轅騎着吉量,帶領八少,從蚩尤大寨右側翻山越嶺率先攻到;在他們的後面,力牧指揮大軍漫山遍野趕來。上有洪水壓頂,近有虎狼之師,東夷軍營大亂,士無戰心。蚩尤吹起
尖利的口哨,八十一名飛虎戰士迅速集合,組成應急飛虎營,迎戰軒轅,掩護大隊人馬向左後側山樑上轉移。
飛虎營八十一名戰士,個個頭戴牛頭金盔,身披百葉金甲,手持雙戟,以一敵十;怎奈北狄兵將越聚越多,手中一樣的赤金兵器,圍住飛虎戰士輪番撕殺。蚩尤見撤退中的東夷兵卒爭相逃命,路上擁擠不堪,短時間內難以完成轉移;如被敵兵衝過去攔腰截斷,後果不堪設想,於是就地施起法來,頓時大霧天降。他又打開木公贈送的小葫蘆,飄出一股異香,魑魅魍魎成羣結夥地潛來,一時鬼影忡忡,軒轅人馬尤如墜入幽府冥間。
“玄珠!玄珠找到了嗎?三頭離珠何在?”軒轅見蚩尤重施故技,忽然想起九天玄女賜給他的玄珠來。記得第二次丟失後,他請離珠再去尋找,不知是否找回來。
離珠剛剛尋珠回來,見軒轅正在戰鬥,沒有機會回報,於是站在山頭上觀看。聽見呼喚,飛身落在軒轅面前說:“離珠在這裡,我找到玄珠了。”
軒轅一聽大喜:“快拿出來,眼下正派上用場。”
“不在我手上,被紅衣女郎吃掉了。”離珠連連擺手說。
“什麼,被人吃了?”軒轅吃驚地問。
“是的,我親眼見她吞下玄珠,沉沒江水,變成了馬首龍身的江神。”
原來,離珠接受委託後,又去找朋友象罔幫忙。象罔說:“玄珠隱在一片紅霞中,早升東海,暮飛西山;或入大河涌浪戲水,或飄大江隨波盪漾,居無定所。”
離珠按照象罔的指點,終日裡東奔西走,南下北上,忙活了大半年,連玄珠的影子也沒有見到。一個老漁翁使他受到啓發。那漁翁白髮蒼蒼,披蓑頂笠,獨坐江渚,一年四季不動地方,終會有魚跑來咬鉤。於是,離珠穩穩地坐在伸入江水的燕子磯上,三個腦袋輪流值日,日夜觀察江面動情。時間一長,人們還以
爲他是燕子磯上的一塊石頭。
這一天終於來了。一片紅霞浮出水面,竟是一位身披紅紗的女郎!她,就是久違的一閃霞。一閃霞有竊寶癖,這次竊來玄珠,不知是暗助蚩尤,還是另有他用,或者是兼而有之。離珠六隻慧眼一齊睜開,洞察秋毫,發現玄珠明明握在女郎的手中!離珠無聲地撲過去。一閃霞一閃躲過,順流而下,竟比游龍還要迅捷。離珠死死盯住水中那一片紅暈,踏着浪花緊追不捨。這是一場生死競賽。他們從江口到江尾,從震澤到洞庭,跑了好幾個來回,不分勝敗。到後來,離珠好象忘記了那顆珠子,竟是在爲比賽而比賽!
一閃霞終於支持不住,又無法擺脫三頭怪人的追捕。她知道,三頭人要的是玄珠。她誓與玄珠同在,於是吞下玄珠,即時沉入江底。離珠一頭扎進水裡。他沒有抓住女郎,卻迎面撞上一物,馬頭龍身,張牙舞爪,說:“我是江神,玄珠被我吃掉了,你不要在這兒鬧騰了。”
聽了離珠簡單的說明,軒轅搖搖頭說:“可惜了,可惜了,玄珠和那位姑娘都可惜了。九天玄女曾經告誡我,不要把玄珠含在口裡,現在驗證厲害了。”他看看周圍,自言自語地說:“沒有了玄珠,打敗蚩尤會費事好多。”
三頭離珠見軒轅沒有別的吩咐,說:“剛纔我瞭望遠處,見句龍孤零零一人在和一羣怪物對峙;這裡人多,我過去幫幫他吧。”
一句話提醒了軒轅,他拉着離珠縱馬奔向高處。這裡沒有霧幕,遠遠望去,發現句龍還在和夔牛僵持着;東夷人馬有三成還沒有逃出洪水衝擊區。軒轅馬上讓離珠找到力牧,向他下達了驅除夔牛的命令。
力牧箭無虛發,夔牛一隻接一隻應聲撲倒。突如其來地襲擊,令夔牛們驚慌失措,紛紛跳進水裡,震天吼聲啞然。句龍運起神力一頭撞去,山崩水泄,好似北海傾翻,天河漏底,山一樣的洪峰壓向蚩尤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