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嬰的巨型蛇口撲過來的那一刻,於姜北而言,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 周圍的一切都好像被按了慢放鍵,所有的動作都變得緩慢遲鈍,包括那一張越來越近的蛇口,姜北甚至能清楚的看到那長長的蛇口中的紅色信子。 這一刻,姜北突然回想起默碎跟他說過的話:“……如果你在這個世界死了,在你頻臨死亡的那一刻,你在這裡所經歷的一切都會在你眼前如播放影片一樣的重現,但是它播放的時間會很慢,慢的就好像你又重新活了一遍似的……” 自己到這個世界的時間還不到一天,如果這是時候死了,在兩年的漫長時光中就一遍遍的回放這不到一天的經歷? 一遍遍回放自己就這麼喪生蛇口? 開特麼什麼玩笑,這會把老子逼瘋的!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瘋的! 然而,就在巨大的蛇口即將吞噬姜北的那一刻,九嬰的動作突然停下了。 那一隻撲向姜北的蛇頭甚至還保持着張開血盆大口的姿勢,就那麼硬生生的停在了那,彷彿被人點穴定身了一樣。 巨大的蛇口幾乎佔據了姜北所有的正面視線,腥臭的血腥氣撲面而來,讓人聞之慾嘔。 姜北想動卻動不了,渾身的骨頭如散架了一般,他怔怔的看着停在面前的血盆大口,腦子裡一陣發懵,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剛纔還無比狂暴、瘋狂嗜血的九嬰,這一刻卻突然安靜的像個處子,就那麼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隨着九嬰的突然靜默,場中所有人也都停下了動作,面對這突如其來詭異的一幕,幾乎所有人都保持着原來的姿勢,傻傻的盯着九嬰,誰都搞不清目前是個什麼狀況。 剛纔還是血肉橫飛的戰場,這一刻卻突然安靜的像是凌晨2點的墓地,沒有人動,沒有人說話,官道上的一切都彷彿是無生命的雕像一般。 變化的,只有漸漸西沉的夕陽,和偶爾拂過的微風。 如果
說發生的這一切是一場播放的電影的話,那麼這一刻,就是突然被人按了暫停鍵,所有的一切都靜止了。 短暫的安靜過後,靜默的九嬰突然渾身亂抖,接着發出一聲淒厲的嬰兒啼哭聲,聲音高亢尖利,震得衆人一陣陣心悸。 接着,它龐大的身軀突然轉向,向來時的方向狂奔而去,至始至終都沒再看官道上的衆人一眼。 衆人做夢也不敢相信,兇狠殘暴的九嬰就這麼突然的跑了,沒有一點預示,沒有一點徵兆,甚至完全不合邏輯。 官道上倖存的衆人,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個人都驚得張大了嘴,一臉的錯愕。 九嬰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跑了? 這特麼的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姜北無力的躺在地上,滿臉不解的問旁邊的小耳鼠:“這什麼情況?九嬰怎麼突然跑了?” 小耳鼠搖搖頭,說:“不知道,也許是被你嚇的吧。” “被我嚇的?我有什麼嚇人的?” “主人,其實爲了不傷你的自尊,我一直沒跟你說,以我們齧齒類動物的審美標準來說,你長得真的太醜了。” 姜北長出了一口氣,無力的罵道:“滾!以我們人類的審美標準,你長得也不咋地。” 這時,陳楓掙扎着從地上站起來,剛纔發生的一切他都看到了,如果不是姜北不顧一切用長槍扎進一隻蛇頭中,恐怕現在小殤已經命喪蛇口了。 他走到姜北面前,語氣溫和的問:“兄弟,沒事吧?” 姜北輕輕點點頭,說:“沒事,還死不了。” 陳楓伸出一隻手,對姜北說:“兄弟,能起來嗎?” 姜北剛纔只是暫時被震傷了,並沒有什麼嚴重的外傷,緩過幾口氣便好多了,他也伸出一隻手,抓住陳楓的手站起來,說:“謝謝,我沒事。” “不,應該說謝謝的人是我。”陳楓說:“我叫陳楓,兄弟你怎麼稱呼?” “我叫姜北。”姜北說。
陳楓用力拍了一下姜北的肩膀,說:“姜兄弟,多謝你剛纔救了小殤。大恩不言謝,這份恩情我記下了。以後但凡有用得着我陳某的地方,你儘管開口,上刀山下火海,絕不含糊!” “你太客氣了。” 陳楓簡單的跟姜北說了兩句,便四處檢查護衛們的傷勢去了,他是這個車隊的頭領,這一番大戰之後,有很多事情是急需他處理的。 小殤則跑到了那輛燃燒的帆布車旁,此時火勢已經漸漸弱了,他試着鑽進車裡,但他身子太小,始終無法跨過還在燃燒的火牆。 姜北也跟了過來,他見狀從路邊找了些枝葉茂盛的樹枝,將已經弱下來的火勢撲打滅了,他來到帆布車前,打開了車門。 這輛車果然如陳楓所說,經過精心的改造,車的外表已經被燒的一片焦黑,但是裡面卻幾乎完好無損。 姜北看到車裡面躺着一個少婦,正昏迷不醒。 他知道,這個少婦應該就是小殤所說的孃親了吧。 姜北剛到這個世界不久,對這裡的風土人情和社會倫理並不清楚,他也不知道自己一個外人,貿然動別人女眷合不合適。 正當姜北猶豫不決的時候,陳楓帶着幾個護衛過來了,幾個人配合着,有的人扶穩已經燒焦的帆布車,有的人則幫忙搭手,將那名少婦從車裡擡了出來。 整個車隊經過九嬰的突然襲擊之後,死的死,傷的傷,跑的跑,剩下的完全就是爛攤子,車隊已經不可能在今天進城了。 陳楓組織人將沒有跑掉的奴隸們又重新綁好,死的人就地掩埋,分發糧食和刀傷藥就地治療傷者,並在不遠處開闊出一小片空地,準備今夜就在此地紮營了。 等到所有的善後事情已經忙完,太陽已經落山了,衆人勞累的一天,都紛紛休息了。 陳楓安排好了換崗的人員,正準備回去休息,見姜北一個人坐在火堆旁發呆,他略微猶豫了一下,便向姜北走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