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別那一夜,她醉臥他懷中,無眠的夜晚,無數次浮現在他夢裡。食髓知味,只有嘗過了,才知道那種滋味多麼美妙,而因爲沒有徹底得到,那心中的渴望,就越來越強烈。
照片裡的長腿,完美無瑕,從大腿直到微微翹起的可愛腳趾頭。他很想說,有本事你再往上拍一點?
深呼吸,關閉照片,在這孤單又想念她的夜晚,看這種很有勾引意味的照片絕對不是明智之舉。先發了三字“換微信”,而後打開對話框,直接錄音:“你在哪兒穿這德行?小姨拍婚紗照?那小子去了沒有?”他現在表達起對於安然的醋意,已經裸毫不遮掩了。
戰荳荳也立馬換了聊天工具:“對啊,陪小姨呢,安然……那個,當然也在……他是兒子嘛……”戰荳荳心虛,撒謊這種事情,是要看被發現的機率和後果的,可悲的是,在夏非寒這種心細如髮的人面前,撒謊拆穿機率80,後果承受傷害加倍。
剛發過去,又有點不服氣,加了一條:“喂!我是讓你看我好不好看!你問那麼多幹嘛?”他每次挖掘出的點都不是自己想要表達的呀。
他怎麼就不能問了?他的女人,穿這麼少在一個虎視眈眈的情敵面前,他能省心麼?他都沒親眼見過她打扮的這麼好看這麼女人!!便宜了安然那小子……還跟他合影的吧?
“沒事,問問,照片多發點給我看看。”夏非寒忍住醋意,直接打字。多蒐集點證據才能判她在他身邊終身監禁的罪名。語音很容易泄露他此刻想蹂躪她順便蹂躪安然的衝動——兩種蹂躪方式當然差別對待。
喲,居然就這麼順氣了?戰荳荳都已經準備好跳起來跟他打口水仗了呢——嘖嘖,一定是被自己的美貌征服了,所以今天那個死冰山知道憐香惜玉了,還想要更多的。戰荳荳翻看着相冊,獨照、合照各自挑選了幾張,然後發過去——不過她的安全意識很強烈,所有和安然的二人合照,都被她下意識的一律迴避掉了。
今天的她特別臭美特別嘚瑟。一直以來,她最介意的就是夏非寒老是說她難看嫌棄她不漂亮,今天應該能夠讓他有所改觀了吧?
夏非寒翻看着一張張照片,小姨很漂亮,安志傑風度翩翩,戰荳荳嬌俏可人,安然那小子……帥氣的很刺眼哈。
照片其樂融融,但是夏非寒看着怎麼都不順眼——這全家福,怎麼有點大一對小一對的意思?如果再弄兩個小娃娃上去,是不是就齊全了?
好想發飆呀。
“如何如何,好不好看?等後期照片出來了,我再發點給你看看啊!”戰荳荳沒有發現對話那端的夏非寒已經進入暴走階段,還在不停的得瑟。
“沒有你和安然的合影?”夏非寒酸溜溜的打出這行字,如果有,他可以考慮宰了她——那不就是情侶寫真婚紗照了?
“沒有!絕對沒有!我跟他合照幹嘛?主角是小姨和姨夫,我們配角!”戰荳荳一口咬定,哼哼,到時候就算不小心有那麼一兩張,就說是截圖出來的好了。
這還差不多,看來她還不算朽木不可雕糞土之牆不可築。夏非寒稍微順了下氣:“我和夏致的禮物給小姨了嗎?”
“那顯然的,我能剋扣這嗎?”戰荳荳理所當然,又緊接着追加了一句:“非寒哥哥,我生日快到了啊,有沒有禮物?”
“要什麼?給你自行車配個鈴鐺?”夏非寒的目光望向牀頭,一個精緻的木頭盒子已經包裝好。
“好呀好呀!要配套的!”戰荳荳絲毫聽不出夏非寒語氣裡面的調侃味道,還樂顛顛。不斷豐富她的風火能,她樂此不彼。
夏非寒汗,他隨口說說而已,還真是好打發。“看你表現。”
“咦,你怎麼現在還沒睡覺?”戰荳荳現在纔想起這個問題,十一個小時的時差啊,他那頭現在怎麼着也是睡眠時間。
還不是被你郵件吵醒了……知不知道來自她的每種聯繫方式,他都用了特別大的震動提醒?夏非寒打死也不會承認這一點:“就要睡了。”
“那你去睡吧,我去看看小姨好沒。”戰荳荳磨蹭了一下,主動跟他說再見。發完這個語音,又覺得有點意猶未盡,吭哧吭哧給他打字:“以後要早點睡知不知道?每天盯着電腦還經常熬夜,又不經受音樂的洗禮和薰陶,你這樣很容易變得憔悴變得老。你別以爲你現在長得比夏致哥哥長得好看一點你就驕傲,你這麼虐待自己,長此以往,顏將不顏懂不懂?再過幾年你就長成夏致哥哥他哥,再兩年就是他叔,再兩年就是他伯……哈哈哈哈哈,快睡你的大頭覺和美容覺,夏美人再見,我下了。”
夏非寒盯着短信,想象着她一本正經苦口婆心的嘮叨模樣——好吧,不管怎麼說,她至少承認了,他長得比夏致好看不是麼?其他的,就原諒她吧。
難得的,夏非寒沒有針對她這個短信有所回饋,發了兩個字:“晚安。”
希望夢裡有她相隨。
日子一天天過去,在江心悅和安志傑的婚禮中間,還夾着一個比較重大的日子,那就是戰荳荳的生日。可惜生日年年有,婚禮一輩子一個,大人們的注意力顯然無法給與更多關注,簡單一家人吃了個麪條就算完事兒。
戰荳荳對此毫不介意,形式上的東西她一般都不太在乎。對於她來說,晚上只要有夏致夏非寒還有立秋給她唱生日歌,她就已經很樂呵了。
而且今年還有新驚喜。以前夏非寒都是金口難開,這次居然也開口了。戰荳荳事後特意錄音單獨回放,別說,第一次聽見夏非寒的歌聲,還真的很不賴耶,合着夏致哥哥的琴聲來聽,猶如天籟。
而且,在生日的前兩天,夏非寒的禮物也寄到了,沒有遲到,是和上次項鍊同款的手鍊——他這是打算從頭到腳把她武裝起來嗎?那明年,或者下一次節日,是不是該送耳環或者戒指了?
生日過完不到三天,江心悅人生中最重大的日子終於到來。
藍天,白雲,綠油油的青草地。
紅毯,白紗,悠揚的結婚進行曲。
暖春,微風,美美的新娘子——小姨同志。
戰荳荳微微揚起頭,吸了吸略有些酸楚的鼻子,看着身前綻開幸福笑容的小姨,心中莫名涌現着既歡喜又憂傷的陌生情緒。她當然真心爲小姨開心,三十二歲了,人生到此刻終於完美無缺。可是作爲一個從小就跟着小姨長大的人來說,這也代表了以後她就不可能再成爲小姨的跟屁蟲和假閨女了。
這麼多年啊……論起感情,小姨怕是比江心悅那個老媽也不差,特別是從她初一就讀清揚以來,更是和小姨朝夕相處,她們之間像長晚輩,像朋友,像姐妹……
以後,她就不能一回家就看到小姨了,她不能跟她竊竊私語談小秘密,不能跟她打打鬧鬧,回去晚了沒人關心,心情不好沒人陪伴……
戰荳荳莫名的,有種被遺棄的悵然。
浪漫婚禮繼續,新郎新娘在親友們的見證下,爲彼此戴上愛的印證,相擁親吻。第一次看到小姨和姨夫大人在面前真實上演這愛的親親,戰荳荳略有些不習慣的移開目光……咳咳,假裝清純下總是要的嘛……一不小心,瞄到了新郎身後模子相似的伴郎——安然。
他的目光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戰荳荳懷疑,如果允許,他是不是想學他老爹?
戰荳荳堪比影后的小宇宙立馬爆發,表情瞬息萬變,剛還假裝害羞的表情立馬換上一副兇巴巴,狠狠瞪了安然一眼。
靠,那辣的小眼神,火熱的好像要把自己全部看穿一樣。今天爲了當伴娘,她又不得已套上了那條抹胸小禮服裙……即便大家好像都拿平常目光看待,但是自己不習慣啊。
戰荳荳下意識扯了扯身上好像不自覺往下掉的抹胸小禮服,感受着屬於A—cup女人特有的悲催——掛不住啊!要不要這麼悲催?沒有前凸後翹的良好資本,她連跑到夏致哥哥面前勾引的信心都木有……上次成都獻身事件已經充分證明,身材差的女生連獻身都會遭人拒絕的,什麼時候自己才能發育的跟小姨一樣前凸後翹?
戰荳荳,又悵然了。
“戰荳荳!”
呃?戰荳荳短時間內的二次神遊再次終結,就看見同學加今天的伴郎安然正咬牙切齒輕喝她。什麼情況?戰荳荳狐疑的看了一眼,這才發現新郎新娘已經順着紅毯走開幾步遠,估計等不來伴郎伴娘,正回頭瞧着她。新郎新娘的目光一瞧,立馬就吸引了全場的目光,大家的焦點就停留在提溜着胸前兩側小禮服正使勁往上拽的戰荳荳身上。
安然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認定她以後自己就是上了賊船,臉皮在她的鍛鍊之下已經厚了很多,但是跟她比起來,似乎還永遠不夠。比如此刻,當他覺得面前的場面很窘的時候,某個女人只是很若無其事的朝着四周環顧而笑,氣場就跟參加世界小姐奪冠似的,致謝全場,然後就喜笑顏開跟上了一對新人。
安然一頭黑線,只好也乾咳一聲,跟了上去。
戰荳荳當然也沒無恥到真的能把大庭廣衆之下出醜視之爲常,可是不拿出點淡定的御姐氣場,難道當場一頭撞死就能讓一切從頭再來一遍?
好不容易婚禮結束,新人坐上豪華的賓利婚車,直接駛向酒店吃晚飯。戰荳荳終於撈着機會坐下來,脫掉鞋子,擺脫穿着高跟鞋當花瓶的命運。
她決定了,以後和夏致哥哥,就直接拿了戶口本直接民政局登記。見識過婚禮是什麼樣,戰荳荳覺得這簡直是自尋死路自我折騰。
安然略好笑的看着戰荳荳垂頭喪氣像只累壞的小狗,光着兩隻腳踩在草地上,膝蓋很不自覺的叉開大媽坐,人生中第一雙六公分的蕾絲高跟鞋被她拎在手裡,哀怨的眼神可憐巴巴。
第一次見識到,公主裝的女孩子,這麼豪放。“怎麼還不走,該吃晚飯了。”婚禮已經很簡單了,但是兩邊親戚家人,再加上老爸幾個要好的叔伯,七八桌人還是有的。在他的干預下,外婆那邊的親戚也都過來捧場了。 “要癱掉了……”戰荳荳今天實在是累的夠嗆,女人何苦爲難自己,誰發明的高跟鞋?上次拍婚紗照只要站站就行,這次可是在這無限繁忙的婚禮上,走走跑跑沒停過。爲了證明自己所言非假,她還擡起一隻光溜溜的,用腳尖的紅腫和腳跟的破皮來奪取同情。
粉色小內!
安然視線驟然一頓,頓時覺得一陣熱血往頭上衝,臉刷的就充血緋紅。
他站的角度實在是太正對戰荳荳的春光外泄了,連他想別過目光都來不及。不過這美好只是一個短暫的瞬間,很快戰荳荳就腳復落在地。
安然眼睜睜看着那撐起的裙襬重新覆蓋在膝蓋上,心中鬆了一口氣又略有點失落,腦海還殘留着那雙橫陳的畫面——不能否認,那真的是一雙極美的腿,筆直修長,圓潤流暢,絕美的線條和弧度,充滿了緊繃的力量。
wωω▪Tтka n▪C〇 “我看看,”安然單膝下蹲,正對面握住她的腳踝,略有些心疼的幫她揉了揉:“怎麼破成這樣,疼應該早點脫下來。”
“你幹嘛?”戰荳荳嚇了一跳,這多怪異啊,搞不清的人還以爲熊安安下跪向她求婚的吧,拿腳踢他:“快起來啦。”
“還能不能走路?”安然看着她磨破的腳跟,雖然說他見識過她經常性的磕磕碰碰,但是要讓他習慣到無視,還是做不到。特別是剛纔看過那美腿,更加覺得這傷口礙眼。
“沒事,馬上吃飯都是自己人,沒我這個伴娘啥事兒了,換鞋就不疼了。”戰荳荳四下張望,立秋好像已經跟着夏爺爺他們一起出發了,都沒等她。
“你等我。”安然說着,起身小步跑開。
等他幹什麼?
戰荳荳朝着安然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拎着兩隻鞋光腳晃盪走進休息室,換下小禮服把自己的運動服套起來,又洗了把臉,這才覺得渾身清爽迴歸自己。
自己果然還是如大胖他們所說,自己適合當個純爺們。
剛纔走紅毯太緊張,沒來得及細細體會一下,真是浪費了大好機會——按照她的個性,這可能是她和夏致哥哥婚禮前唯一練習走臺的機會啊,自己還沒好好把握住。偷瞄了一下,家裡人和親戚嘛的基本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工作人員整理婚禮現場,戰荳荳樂了,挺胸擡頭收腹踮起腳尖,仔細走着剛纔小姨走過的道路。
一隻手悄無聲息的把她拉住,放進自己臂彎。戰荳荳兩眼一瞪從幻想中醒過來,側仰一臉不爽:“熊安安,你幹嘛?”
安然很用力的握着戰荳荳的手,不讓她從自己臂彎溜走,一邊爭鬥很激烈一邊還要努力保持神態平和:“我不是在配合你嘛,免費給你當男模還不好。”
“我不要!”戰荳荳膝蓋用力一頂安然屁股,狠狠把他頂離自己範圍內,很嫌棄的拍拍自己袖子:“哼,熊安安,我告訴你啊,雖然你不是癩蛤蟆但我也不是你的天鵝,我們到不了一個碗裡。我對我們家夏致哥哥忠貞不二,你別大庭廣衆之下破壞我名譽啊,嫁不出去我就跟你死磕!”
就是想跟你死磕,反正都死磕了這麼久了。“你放心吧,我會等你幡然悔悟的。”安然很安心。除了她的夢中情人之外,自己好歹是第二個能被她很在意的當成是異性的人,而那夢中情人明顯只是當她妹妹,自己勝率還是比較高的。更何況,以後他和她親上加親近水樓臺先得月。
戰荳荳切了一聲,懶得跟他在這個話題上囉嗦:“走了,去酒店吃飯,餓死了。”
勞累了一天,她急需要補充一下能量。
“等一下,”安然忽然又蹲下,再次握住她的腳踝,將她的腳從鞋子中拔出來。
“熊安安你幹嘛,還喜歡上這姿勢了啊?”戰荳荳思忖着是不是要踹他兩腳。
“馬上就好,放心吧,我沒戀足癖,貼個創可貼就好。”一邊說着,安然一邊從口袋裡掏出盒子。
汗,要不要這麼好男人,都快跟夏致哥哥媲美了。戰荳荳受不得這麼大的恩情,趕忙自己蹲下來:“好啦好啦,我自己來就好。”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謝啦,嘿,婚禮纔剛完,現在就有哥哥的樣子了嘛。以後還要靠你多罩着小妹我啊!”
只做同學他不要,只做朋友他不要,現在,她只能努力營造他們倆好兄妹的關係了。他救過自己,他對自己這麼好,現在又有了親人這層關係,以後,她怕是永遠都不可能擺脫他了吧?
他蹲着,她也蹲着,兩個人平行中略有交叉。安然的目光直直的看着戰荳荳,點頭:“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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頸椎病又犯了,頭暈的厲害……妞們冬天注意脖子保暖啊,特別是頸椎那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