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荳荳穿着T恤來的,夏天衣服一上身,基本到晚上就沒法再穿,更何況她還奔車站擠地鐵去酒吧,所以剛纔洗澡的時候她就順便搓掉了,還指望着明天早上穿呢。今天買的三條裙子也不是可以睡覺的款式,勒得不舒服不說,怎麼也是新衣服,捨不得呀。因此,洗完白白的她,浴袍之內,現在除了小內褲,就是真空上陣。
浴袍呀,哪怕她剛纔是左一圈右一圈把自己勒的很緊很保守,也經不住剛纔兩個人這麼一折騰。粗粗的腰帶結雖然是繫了死結的,也很容易自動解開,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胸口已經大開,而且還是用着一種俯視的姿態……
夏非寒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壯麗的風景……高聳雪峰粉色櫻桃點綴,讓他瞬間就口舌乾燥目不轉睛,身體自動立正敬禮,只是被她壓着,所以無法高聳入雲霄。
戰荳荳絲毫沒發現自己有什麼問題,她正往前探看夏非寒這非暴力不合作運動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看見他定定的目光好似癡呆。
她這樣,只是讓波濤更加洶涌。
夏非寒呆滯的嚥了口口水,帥氣冷靜的面容第一次有點失態。
被自己打傻了?戰荳荳狐疑,總覺得哪兒不對勁。然後,她順着夏非寒的目光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連串尖叫,驚恐的,崩潰的,哀嚎的,奏成一支獨特的交響曲。始終保持仰躺姿勢的夏非寒,就看見好像快鏡頭一樣的畫面:戰荳荳一邊嚎着一邊迅速拉上自己衣襟,呆了一秒鐘然後火速拉起被子裹起自己,看見夏非寒還看着她立馬一滾將自己蒙在被子裡當鴕鳥,然後感受着他還在自己身邊,她在被窩裡掙扎了一會兒,連人帶被子滾落到地上,再然後,他就看見被子裡微微露出一個黑色的腦袋瓜,在地上連滾帶爬,終於爬山了她自己準備好的小狗窩,悉悉索索不知道幹嘛一陣後,被子沒了動靜,房間裡也安靜了下來。
這是害羞了嗎?夏非寒舔了舔乾澀的脣瓣,眼前好像還有着幻覺,白色與粉色交相輝映;身上涼嗖嗖的,格外懷念剛纔的溫香暖玉在懷。
好想過去把她拎出來呀。
戰荳荳好不容易重新勒好自己的腰帶,蜷縮着像嬰兒一般縮在被子中。不知道是因爲被窩裡缺乏氧氣,還是自己根本就消化不了剛纔的畫面,她覺得自己大腦缺氧,有一種要暈過去的感覺。
完了,剛纔她明明在浴室試驗了好幾次,就算自己扒拉也沒那麼容易掉下來的浴袍,怎麼會這麼不禁折騰?她這是被夏非寒看光光了?要是擱古代,她是不是要不得跳河要不就得嫁給他了?
報應啊,一定是報應。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說的是這個道理麼?因爲她偷看了太多次夏非寒的身體,所以老天爺這是開始懲罰她了?
好丟人,嗚嗚……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她以前看着夏非寒的,好像沒什麼所謂,看見就好好欣賞唄,但是現在被夏非寒看到自己的,這以後還讓她有什麼臉面見他?
戰荳荳恨不得一輩子就這樣當縮頭烏龜纔好。一世英名就這樣毀於一旦了……
“戰荳荳?”夏非寒小心的叫她,他的嘴角微微翹起,心情非常的好,只是不確定,這丫頭會有一個什麼樣的反應。
被窩動了一下,範圍縮的更小一點。
“戰荳荳?”夏非寒加大了聲音。
“她死了!小事燒紙大事撬墳!”被窩裡傳出一聲悶悶的怒吼。
受的打擊有點大啊,不會悶一夜吧。夏非寒起身走到她身邊,擡腳輕輕踢了踢她:“你不至於吧?”
什麼叫不至於?戰荳荳本就敏感的心,聞言怒,想掀開被子爆,又忍住,帶着整個被窩,往裡面挪了一點,打算不理睬他。
“你看我的時候,我可沒像你這樣啊,”夏非寒想着這妞不是打算蒙自己一晚上吧?不管怎麼樣,事情已經發生了,兩人關係也算更近一步,只要把她開導好了,那就是一次巨大的勝利。
男人和女人能一樣麼?男人可以裸露着上半身到處跑,男人在外頭還能隨時掏出JJ不講文明禮貌的隨地便溺,那都說明男人不值錢!戰荳荳內心冷哼,又帶着被子蝸牛爬了幾公分。
“看了就跟沒看一樣,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夏非寒繼續,他安慰和勸解人的夏氏話語,依舊帶着他深刻的烙印,又冷又毒。
看了就跟沒看一樣?是說她沒什麼都沒有麼?是可忍孰不可忍!戰荳荳終於像火山一樣爆發了,被子一掀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雪白的被子還緊緊裹在全身當披風:“夏非寒!你什麼意思?”
夏非寒摸了摸鼻子,小心的往後退了一步,現在的她站得高,氣勢足,還真有點兒架勢。果然,雖然她的性子裡男孩子的成分不少,但基因還是個女,兩條X的染色體,註定不能夠接受被批判“長得醜、身材差”,女人的通病啊。
“剛纔是個意外。”夏非寒揣摩着用詞,但,看過一個女孩子的胸後,還要很無恥的編出一些無關痛癢的話,以他的無恥,也有點小小的難度。“你也看過我,現在算扯平了。”
“扯平?扯毛啊,看你跟看我能一樣麼?”戰荳荳氣壞了,一個女孩子最重要的名譽啊,她那麼珍視的東西,她最私密的地方,被他看光光了,他居然還這個死人態度?
他……他好歹應該安慰她,應該道歉,應該……誇獎或者表示讚美?呃,戰荳荳被自己詭異的心思驚了一下,急忙甩開。
“你看我的程度,好像比我看你的多吧?”夏非寒皺眉盯着她。他這說的也是實話,他被她看得時候,可是全裸,她只是局部——當然,這只是她認知中的。
“呸!你有我好看麼?黑漆漆的鳥窩裡趴着一條毛毛蟲,有什麼好看的?”戰荳荳氣起來,說話已經直白的有點粗俗了。她下意識挺了挺自己小胸。
噗……夏非寒吐血,身爲男性的他,說話也沒戰荳荳這麼生猛。但,毛毛蟲?他有那麼軟趴趴麼?哪次坦誠相見的時候,他不是一柱擎天?
“戰荳荳,你給我下來!”夏非寒抿脣,男性自尊受到挑戰。自從發現自己喜歡上她以後,他一直對她包容有加,已經很久沒有冒起以前那種想要真刀實槍跟她幹架的衝動了。
也只有她纔有這個挑戰他極限的本事。女人看來不能太寵啊。
“我不要!”戰荳荳心虛的嚥了幾口口水,夏非寒的眼神有點兒可怕呀,最重要的是,她覺得今天自己肯定是無顏面對他。
“下來!”夏非寒更近一步,看她那麼高,自己脖子都要酸死了,而且,怎麼刷她頭?
“我又不怕你!”戰荳荳也不知道自己幹嘛要心虛,要害怕,只是現在,她好像總是弱夏非寒一籌。聽他的話下去,自己面子上下不去;不聽他的話,她又怕他暴走……戰荳荳眼珠一轉,整個人忽然重新往沙發上一趴,直挺挺躺好了挺屍狀:“我躺下來,怎麼樣?”
幼稚……夏非寒冷哼,管她是站下來還是躺下來還是坐下來,只要她海拔高度降下來就行了。他想也不想,很順手的一個抹頭打上去:“誰毛毛蟲?”
“哎喲!”戰荳荳抱頭,鬱悶的想流淚,明明她纔是受害者啊,爲什麼是他在興師問罪?這種程度是不可能打壓到她的,嘴巴還跟鴨子一樣硬:“你你你,就是你!”
“我哪兒毛毛蟲了?”夏非寒又是一個抹頭。在他印象中,毛毛蟲最大也只有小手指那麼長吧,還是軟屁屁的軟體動物,這能跟他的寶貝比麼?沒有一點可比性!他生出來的時候都比一般的毛毛蟲粗。
“是你先說我沒什麼好看的!”戰荳荳強辯。
“我說的是實話。”某男咬牙。
“我說的也是實話!”某女頂上。
夏非寒忽然一伸手,抓住了她扒着被子的小手,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牽引着她穿透他的浴袍,覆落某處,聲音不知道是生氣還是火熱,能噴出火一般:“是毛毛蟲麼?”
戰荳荳大腦已經當機了,隔着薄薄的布料,手中灼熱的溫度和粗壯的緯度,已經震破了她的三魂七魄,她想抽出自己的手,怎奈他的大掌是那樣的用力……“流氓,放手……”她的聲音忸怩如蚊子叫,臉色已經可以滴出血來。
“是毛毛蟲麼?”夏非寒再次追問,勢要她收回這個評價才罷休。
而且,這樣的感覺,太過美妙了……他還想做點別的。
“是……毛毛蟲……麪包……”戰荳荳被他一吼,撇嘴屈服,只求能夠快點脫離他的掌控。
“你這是說我鬆軟麼?”就好像她會刨根問底一樣,他也故意找茬,實在捨不得放開她。
不,是捨不得她放開自己。
“是法國長棍!”戰荳荳閉上眼睛大叫出聲,她現在只求儘快解放,脫離這尷尬的局面:“又長又大又粗又硬!你快放開我啦!”
極度正面的肯定,從她櫻桃小嘴裡說出,讓夏非寒心中一陣激盪,一股暖流從小腹涌出,差點噴涌而出。他悶哼一聲,這才忙不迭的甩開她的手,放下的浴袍卻還是撐起了一頂小小的帳篷。
“夏非寒你流氓!”戰荳荳這次連眼睛都不敢睜開了,手腳和頭再次烏龜一樣齊齊縮進被窩裡:“你給我滾回去!滾到牀上去!不要靠近我啦!”
唔……夏非寒臉色古怪的看了一眼被窩中拱起的一團,好吧,他剛纔其實也沒想這麼流氓的,只是剛巧就趕上了這戲路。
“哎,”自己身體差一點的窘態,讓他也難得的有點不好意思,再次伸腳踢了踢她。
“死滾!有多遠滾多遠!我今天不要看到你!”被窩裡拱成一團,某人自發瘋,吼叫着如一輛翻滾的人肉坦克。
“那明天呢?”夏非寒又摸了摸鼻子,今天自己是不是有點過?程度太大了讓她有點不能接受?是不是給她一點時間消化會好一點?
可惜了,本來還想誘拐着她晚上跟自己一起睡的,這下子估計把她綁起來也不行了吧。算了,一晚上望梅止渴的折磨,換一時實打實的極度歡愉,也不算太虧了。
“明天再說!”戰荳荳下意識的吼出來,又覺得不對:“明天你給我滾去北京!我至少半年不想看到你!”
夏非寒聳聳肩,放棄了現在去碰她這個定時炸彈,反正確定她沒有真生自己氣就好。至少半年不看到自己,是因爲,明天他去了北京之後,本來就要到聖誕大假那時候纔回來,還有半年時間。
這死妮子就是嘴硬而已,否則這種再見,還不得發誓成老死不相往來?
“那我先去睡了?你要不要睡牀?我抱你過去?”說要走,還是捨不得,想做最後一次嘗試。
“滾!滾滾!”被子再次被拱動成各種模樣,讓人深深擔心它會不會在某人的魔爪下撕裂,壽終正寢。
“那我睡了?”夏非寒說了一句,然後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反應。
被子動了下,好像她伸直了腿挺屍。
夏非寒搖搖頭,回到牀上,關掉了大燈,只留下一盞昏黃的睡燈。
他側身支着頭,看着沙發中拱起的一座小山,嘴角不禁微微的勾起一點微笑。
她在他身邊,真好。
她的心裡,現在自己的影子,應該比夏致更加深刻了吧?終有一日,他會覆蓋掉那些淡淡的模糊的記憶,讓她的愛情裡,只有自己的名字。
“戰荳荳?”他輕聲喊,好想告訴她他愛她。
被子山小小的動了一下,顯示某人聽見了,卻不想理。
此時的戰荳荳,芳心大亂,她實在想象不出,自己現在能怎麼面對夏非寒。她現在只恨自己剛纔酒喝少了,不然明天早上起來還可以藉口醉酒假裝什麼都忘記。現在,一切的一切,每一個動作每一點手感每一點溫度,都歷歷在目,讓她根本就忘不掉。
怎麼辦?她心裡只有這一個疑問了。
“你把兩條被子都捲走了。”被窩外,夏非寒的聲音幽幽傳來。
冷死你纔好……戰荳荳氣惱的想着,腳卻已經開始亂蹬,將在腳跟頭的一條被子踢到了沙發末尾。本來想直接踢到地上去纔好,可是又怕他潔癖不蓋。
她依稀聽到他起牀的聲音,好像來了……她的呼吸緊張身體僵硬,然後她感覺到他拿走了被子……她微微舒了一口氣,心中卻有點悵然。
然後她感覺到他輕輕幫她拉好了腳跟那裡的被子,掖好。
戰荳荳不敢動彈,直到聽着他重新回到牀上。
心裡亂亂的,不知道是喜,是怒,是悲,是樂,是傷……早就暈乎乎的腦袋,好像思考不了這麼深奧的問題,又或者是被窩裡的二氧化碳太濃,讓她缺氧,胡思亂想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戰荳荳慢慢進入了睡夢裡。
彩色的,美麗的美,花團錦簇中,一株大樹參天而起……
“豬……”戰荳荳依稀聽到有人喊她,可是夢境是如此的美妙,周公的召喚是如此的強烈,她迷迷糊糊。
“豬……”好像有人在拍她的被子,輕輕地,讓她的身體如湖中的小船,產生微微的盪漾感。
“我要趕飛機了,你過會兒起牀,自己回家,路上小心。車票已經讓大堂定了,銀行卡和錢放桌上,到家給我電話,知道了嗎?”耳邊有一個熟悉的聲音模模糊糊傳來。
這麼大段大段的交代,好像夏致哥哥啊,可是她知道不是。腦海中慢慢消化着訊息,要,走了麼?
大腦瞬間清醒。戰荳荳雙眼一瞪,忽的從沙發上豎起來,頂着一頭炸毛看着被她小驚到的夏非寒:“啊?這麼早就走了?”
“豬啊,快十點了。”昨天又吃飯又泡酒吧回來還折騰了很久,入睡都大半夜了,看她睡得香甜,都不忍心喊他。
“哦,”戰荳荳撓了一下亂糟糟的頭,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臉色一變。靠,她不是還在生他氣麼,怎麼還跟他搭腔?她不是應該拉上被子一直挺屍纔是最好的迴應麼,都省的尷尬……
可是好像現在,也沒覺得有多尷尬啊。雖然知道昨天的一切不是黃粱一夢而是真實存在,但,睡了一覺起來,覺得也不是什麼太接受不了的實事嘛。
被他看,沒什麼呀……看他的,也沒什麼呀……
好像是這樣……
“我走了,等我了。”夏非寒伸手捏了一下她肉嘟嘟的臉頰,擰了一下。比起她到機場送他,他更喜歡現在她的樣子。如果可以把她擁進懷裡來個纏綿的法式吻別,那就更好了。
可是他害怕,她還沒度過昨天的心坎,還是忍一忍吧。這麼久都忍住了,也不在乎這麼一小會兒。
“那……”心中的不捨得讓戰荳荳本能想伸手,最終還是變成了豪爽的一揮手:“好走不送!一路順風!”
“豬。”他對她的“無情”表示鄙視,又刷了她一下,起身,拎着行李箱離去。
“砰”的關門聲,敲在戰荳荳的心上,好像有點疼。戰荳荳茫然的盯着關閉的房間門,拉上被子,包裹住了好像變得虛弱的身體。
一路折騰回到家,已經下午五點多鐘,先趕去立秋家取回自己的風火輪。夏立秋是這起夜不歸宿事件的唯一知情人,戰荳荳在她清透的目光中,尷尬地有點無地自容。
“還好麼?”夏立秋淡淡問她。
“好,非常好,吃好喝好……”就是沒敢說睡好。
“能騎自行車麼?”夏立秋又問了一句。
戰荳荳大囧,忸怩不安。沒有強力甩干係統,昨天手搓的T恤最後還是沒有幹,她現在就穿着新買的綠色小裙子,青春亮眼的一塌糊塗。她第一次覺得在立秋的蕙質蘭心下,自己好像無所遁形:“那個……”
“要不放着明天再拿好了,讓李叔送你回家。”夏立秋瞄着荳荳渾身上下,二哥居然能讓荳荳如此心甘情願的換上裙子了嗎?好好奇,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好!好!”戰荳荳忙不迭點頭,然後又看了一眼自己,不太好意思:“立秋,能借身運動服給我穿穿麼,穿這個回去好像怪怪的。”幸好現在家裡只有立秋和張嫂李叔,爺爺他們都不在家,不然羞死了。昨天自己怎麼就這麼勇敢呢?或者說,這麼衝動白癡?
夏立秋心中不由得感嘆,在二哥面前自在,在家人面前就不自在麼?二哥……大哥……夏立秋點頭:“嗯,去房間吧。對了,大哥昨天打電話回來說,他下下週會回來,估計能趕上我們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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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伊伊寶寶生日快樂!寶寶,扇子盡力了,實在趕不及讓哥哥出來,先透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