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非寒!你要死了你要死了!”地球人已經阻止不了夏非寒脫衣服的節奏了,戰荳荳眼前一花,就眼睜睜的看着剛纔還穿着浴袍的男人,轉眼就只剩下了一條子彈頭內褲。
就好像連續劇里美人出浴或者穿衣,那衣服必定是要慢動作然後加漂亮弧度旋轉的,戰荳荳現在才發現,那鏡頭拍的多有科學性,因爲她腦海中這個瞬間就被無限放慢……
戰荳荳看得都成鬥雞眼了,直愣愣目不轉睛。什麼東西多了都會有免疫性,就好像她的“害羞”,隨着與夏非寒一次又一次大尺度的接近,已經所剩無幾了。
“好看麼?”夏非寒微微嘲諷,冷酷而略帶邪魅的眼神飄過她。
“好看……”戰荳荳傻傻的回答,而後猛地一搖頭:“夏非寒!這是好不好看的問題麼?男女授受不親懂不懂,孤男寡女怎麼可以同處一室?”
“唔,那你可以出去睡。”夏非寒懶洋洋舒適的躺在牀上,還很無恥的不蓋被子。
激凸激凸……戰荳荳的眼睛總忍不住往某處瞄,記得以前看那玩意兒很大的呀,這小小的布料能擋得住麼?好擔心好擔心呀……
“哦,出去睡的話多穿點衣服,我就這一牀被子。”夏非寒又“很好心”的提醒她。
“呸呸呸!你是不是男人啊!哪有讓女人去睡那硬沙發的,你的節操呢?你的良心呢?”戰荳荳臉蛋紅紅,覺得燒得都有點不能思考了,急忙拉過被子先把他蓋起來。他這算是美人計的變種麼?“夏非寒你好惡心!快把衣服穿起來啦!”
“睡覺不脫衣服,穿衣服?你傻了?”夏非寒好整以暇的任憑她把被子堆到自己身上,還很配合的抱住了:“哦,對了,忘記你要穿多點衣服出去睡得。”
“誰要出去睡誰要出去睡?要去也是你去!”戰荳荳纔不會讓他小人得志。“把被子給我,你穿好衣服出去睡啦!”
兩個人瞬間就陷入搶被子大戰,牀上頓時就拱來拱去亂成一團。夏非寒原本就抱住了被子,腿又長力氣又大,佔盡了優勢,戰荳荳實在是拉不到被子,最後只好勉強拉到一個被子角,然後把自己蜷縮起來蓋上。
好可憐啊……好像橋洞底下那種流浪漢……
夏非寒隔着厚厚的被子將她從背後攬住,長腿纏繞,頭在她脖子後,低語:“昨天都一起睡過了,再睡一晚上吧。”
聲音和剛纔懶洋洋的嘲笑不同,淡淡的,低沉的,卻讓戰荳荳感受到了認真的味道。是因爲困了聲音放低了嗎?還是因爲在她腦後傳遞所以不一樣?戰荳荳心中,某個角落好像被絲絲纏繞,掙脫不得。她的臉色依舊緋紅,卻沒有像剛纔那樣叫囂着要和他抗爭到底,一種怪怪的感覺圍繞着她,讓她保持着難得的小女兒家姿態。
“不要……昨天我是喝醉了……不知者不罪懂不懂?”她輕聲嘀咕。
“等會兒睡着了也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夏非寒用神邏輯開導她。
歪理……“哼,誰知道你半夜會不會變色狼……”戰荳荳一想到這個情況,臉色就變得更加紅透透,眼中也閃過了難得的嬌羞——幸好背對着他,看不到。
“要色的話昨天早就色過了。”夏非寒說這句話的時候,身體漸漸又有了反應,醉着和醒着,究竟是不同的,他更加渴望的是完整的清醒的她,一起共赴愛的沉淪。
戰荳荳想想有點道理,又有點警覺,忍不住回了一點點頭,剛好變成了臉頰湊在他的面前:“夏非寒,你昨天沒對我怎麼樣吧?”
“你不是號稱酒量很好的麼?自己都不記得了?”夏非寒的呼吸吹在她臉上,讓她的腦袋暈乎乎的不能思考。
“我睡眠好,你嫉妒啊!哼哼,你別自己拉不出屎怪茅坑不好,睡不着覺怪牀板硬啊!”
“我昨晚睡眠是不好,不過這就要怪某頭豬了,真不愧是豬王級別的,打呼跟打雷一樣。”
“切切,你才豬,你纔打呼打的跟你那摩托車配套呢!”戰荳荳微微有點囧,忍不住反脣相譏。
“你不是睡死了麼,怎麼聽到的?”夏非寒閉着眼睛,享受着和她這樣並肩躺着的溫馨甜蜜。昨天那是屬於身體的狂歡,而現在這是心靈的溫暖。一樣讓他覺得幸福。
好像和她這樣相伴到老,甜甜蜜蜜拌嘴。
戰荳荳聽着夏非寒的語氣越來越放鬆,撤去了冷冰冰,只剩下了純粹的慵懶和不設防,乾淨清透的像個孩子。她不敢動,怕驚擾了他這一份舒適的睡意:“你要睡覺了嗎?”
“嗯。”夏非寒輕輕答應了一聲,似乎真的要沉入夢鄉了。
怪不得今天看他一天都有點精力不濟的模樣啊,從來沒有過的黑眼圈都有點小小的蹤跡了,看來真的是缺少睡眠——不是真的因爲昨天自己喝醉了打呼吧?
沒有人知道自己睡覺的時候是不是打呼的,所以戰荳荳現在不敢妄自斷定自己就真的沒有。
“夏非寒?”感受着臉頰上平穩的呼吸,戰荳荳輕聲呼喚。
沒有人答應了。
睡着了?
戰荳荳長舒了一口氣,又有點失落。自己這好像是第一次和一個男生相處在同一個房間過夜吧?呃,首先要剔除昨天那糊里糊塗的一夜,其次,要確定自己今晚真的打算睡在這張牀上。
怎麼辦呢?原則上來說,她是絕對不應該留下來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哪怕真的什麼都不做,可是一旦傳出去,人家都不會這麼想的吧?特別是老爸那個老封建,絕對會罰她跑棲山一百圈跑斷她的腿的。還有,夏致哥哥如果明天回來知道了,會不會亂想?
……呃,應該也不會吧,自己和夏非寒可是冤家呀,這一點夏致哥哥是很清楚的。他絕對不會懷疑自己和親弟弟的吧?
……而且,就算睡在一起,只要他們不說,也沒人會知道吧?昨天都睡過了……再往遠點想,以前一起在車裡度過的兩個夜晚,從一定程度上來說,不是比房間更加狹小的單獨空間?
戰荳荳心中一時矛盾不已。
夏非寒實在是太壞了,自己就那麼睡着了,那現在,局面就變成了她睡到外面去還是一起睡的二選一題。
戰荳荳輕輕動了動身體,夏非寒沒有什麼反應;戰荳荳慢慢的從他鬆散的束縛中爬出來,夏非寒的手動了一下,然後找到了一個更加束縛的姿勢;戰荳荳跪坐在他身旁,小心的拎起散亂的被子,輕輕的蓋在他身上。
只露出他安詳的睡顏。
側面,眉骨和鼻樑的弧度完美的像藝術家最好的作品,本來就很長很濃密的睫毛,如今閉合上,更是像一排刷子一樣。
戰荳荳好奇的伸出指尖,輕輕的觸摸了一下他長長的睫毛——防風固沙林麼?
夏非寒似乎是感覺到一樣,輕輕皺了一下眉頭,轉了一下臉,正面對着她。
戰荳荳的目光落在他微薄而水潤的脣瓣上,有一種口齒生津的感覺,忍不住嚥了一下口水。
他的輪廓是極富立體感的,五官深邃,不但組合起來看上去那麼的協調完美,每一個單獨細看,都是最好的作品。他的眉毛和鼻樑是硬朗的風格,但是眼睛和嘴脣,又帶着一點女性的陰柔,奇異卻又融洽的組合,就形成了最獨特的他。
“你怎麼長這麼好看?”戰荳荳輕聲自言自語,跪坐在自己腿上趴着上半身雙手支撐着下巴看着他:“唉,我們要是換換相貌多好啊,哈哈,我一定變成宇宙超級無敵萬人迷……到時候夏致哥哥也不用追了,自動拜倒在我石榴裙下……呃,那我不是跟夏致哥哥一樣的相貌了,人家分得清新郎新娘不……呃,算了,就當是世上相似度最高的夫妻相好了……哈哈……”
戰荳荳自己把自己逗得傻樂了,咯咯笑了兩聲,視線又忍不住往被子下方看了兩眼……剛纔自己怎麼就那麼手快呢,這麼好的身材,他又睡着了,應該多拍兩張裸照留着的啊。
啊,裸照……戰荳荳嘿嘿笑,悄無聲息的爬起來,拿到了自己的手機,然後對着夏非寒的睡顏猛拍了一頓。然後……又輕輕的掀起被角,找好角度,飛快的拍了兩張。
以後可以用來要挾他呀,利器!嘖嘖,真沒想到他睡着了也會睡得這麼死呢。
戰荳荳重新幫他蓋好被子,百無聊賴的小腦袋瓜在轉啊轉。迄今爲止,自己還沒想好到底是睡到外面沙發上去,還是就在這裡跟他將就一夜。
出去,不出去,出去,不出去……戰荳荳恨不得捻朵花來抽單雙數。
想想外面黑漆漆冷冰冰的客廳,再想想看的美國大片裡到處都有噁心變態的入室殺人狂……戰荳荳不停的用一些“可怕”思想來催眠自己,終於,她一咬牙——就在這兒睡了!
天知地知他知她知,江湖兒女何必計較那麼多對不對?只要潔身自好就行啦!反正都睡過了,再計較那麼多就矯情了。最重要的是,幹嘛要委屈自己便宜他啊?
她是客人,她是女生,這軟綿綿的舒適大牀,怎麼說都應該是自己睡纔對,怎麼能讓他一個人獨佔?
戰荳荳一邊這樣想着,一邊躺在了他的身邊,自己蓋好被子,又用他的浴袍放在兩人中間隔成了一條三八線,這才很放心的關燈睡覺。
黑暗中的夏非寒,脣角綻開一絲微笑。
一開始,戰荳荳還嚴格要求自己,始終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兩人各佔一邊的狀態,但是隨着睡意的來襲,她慢慢就放棄了抵抗。就好像小飛蛾們有趨光性一樣,人也有趨暖性,在夏非寒不着痕跡的引導下,和周公約會的戰荳荳,慢慢就約會到了夏非寒的懷裡。
摟着她嬌小的身軀,夏非寒強忍住身體裡的渴望。今天這又可以算得上是歷史性的進步了吧?她願意跟自己同牀而枕了,雖然只是很純潔意義上的,但是也足以代表了,她的心中其實已經接納了他。
以前他惶然,他害怕,他覺得自己就是水中的浮萍,本自無根,隨波飄零,又何談力量;但是現在,一切已經不同了。
至少,他已經在她心中生根了。他現在要做的,第一是要讓自己儘快發芽然後茁壯長大,第二,是要把企圖在她心靈紮根的其他種子,統統根除。
還要拔掉夏致那根長長的藤蔓。
擁抱着她,夏非寒覺得,自己擁抱了全世界。
清晨的陽光從窗簾中透出,搖曳成碎片晃了戰荳荳的眼。她慢慢的睜開眼睛,漸漸適應了亮光,也喚醒了沉睡的身體。
又是一天過去了。她明天就要回國了呢。時間爲什麼過的這麼快?
戰荳荳嘆了一口氣,正想起身,忽然覺得有點兒不對勁。有一隻手從背後橫跨過來,搭在了自己身上,背後還有一個熱乎乎的東西緊緊貼着自己,柔中帶剛,軟中帶硬,自動加溫……
靠!夏非寒!你個色狼!還說不會對自己怎樣……戰荳荳正想一肘子把他打醒,忽然發現,自己的雙腿,也牢牢纏着人家一隻長腿。
汗……戰荳荳悄悄解開盤絲腿,一點點的挪開,順便也把他的胳膊拿開。四肢是沒有接觸了,但……
戰荳荳臉一紅,屁股往前一縮……下流。
悄無聲息的溜下牀,假意把他的浴袍也加上,然後躡手躡腳走到了客廳,爬上了沙發,揉亂了沙發上的物品,營造出一種她睡了一晚的感覺,這才心滿意足的拍拍手。
本想直接把他喊起來見證一下的,想想又不急於一時,看他那渴睡的小樣,就讓他多睡一會兒好了。
戰荳荳思忖了一下,決定還是先到廚房做個早餐。明天要走了,自己也做不了幾頓飯給他吃了。
唉,今天自己怎麼老想着要走這個話題呢,悲悲慼慼的,應該想想今天上午,夏致哥哥就要回來這個話題啊。
戰荳荳這麼一想,頓時又開心了,哼着小曲兒就在廚房裡忙活開來。
夏非寒其實比她醒的還要早,只是,怕她醒來會尷尬,所以可以營造了讓她先起來的機會,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麼反應——沒想到,是裝鴕鳥……
乍看不太符合她,但是細細一想下,好像又很符合她對自己的一貫態度。
躺在牀上又賴了一會兒,給她一個時間差,也給了自己一點兒回味的時間,夏非寒這纔不疾不徐的起身。隨意套上家居服,循着廚房中的聲音和香味,找到了她的身影。
一個會做飯的女人,是很容易俘獲男人的胃的吧?
一個愛做飯的女人,是很容易俘獲男人的心的吧?
滿滿的都是家的味道,都是愛的味道。
“咦,你起啦,睡得好嗎?”戰荳荳一回身,就看見了他,俏臉上閃過一絲紅暈,語氣上卻很灑脫。
“嗯,還好。”夏非寒想看看她會怎麼唱這場戲。有時候,不能怪他喜歡捉弄她,而是,她這種時候,真的好可愛好有趣。
“哼,你倒是睡得好了,可憐我的小身板啊,在沙發上都要睡出褶來了。”戰荳荳故意扭曲拉伸了一下肩背:“唉,有人沒風度啊……”
“你睡沙發了?”夏非寒淡淡的問,語氣讓戰荳荳聽不出什麼意味。
……“是啊……”剛纔都這麼說了,難道讓她現在反悔嗎?這夏非寒,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啊……
“唔,你是不是以爲,所有人睡覺都跟你喝醉一樣,一覺睡到天亮,而且什麼都不記得的?”夏非寒看着她臉色越辯越古怪,繼續:“我半夜起來的時候,好像看見有人睡在我身邊的。”他怎麼能放棄讓她正視自己的大好機會?
“夏非寒!你年紀輕輕學什麼老頭子起夜啊!”戰荳荳惱羞成怒,太壞了太壞了,剛纔故意不戳穿自己,讓自己說了這麼多才說這個:“我不管,反正我睡得是沙發,你肯定是半夜老眼昏花看花了眼!”
“唔,我看花眼好像不太可能,是不是你半夜夢遊了?”夏非寒看着她要暴走了,好心的幫她找個臺階下。
“呃……也有可能。反正,我昨天晚上睡得是沙發,我早上醒來的時候自己也是在沙發,ok?中間發生什麼我不知道,我這個人睡眠比較好,一覺到天亮,什麼都不記得。”戰荳荳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越來越高,反正自己死不承認就行了。
夏非寒聳了聳肩,終止了這個話題。讓她在內心有點數就行了,面子上的事兒——他讓着她一點唄。
“夏非寒,夏致哥哥什麼時候回來啊?”吃早飯的時候,戰荳荳的怨氣又消失的差不多了,開始主動和夏非寒搭話。
“快了吧,”夏非寒隨意,視線都落在了美食上。一想到戰荳荳曾經每天給安然那小子做早飯,哪怕不是特意爲他一個人,夏非寒也覺得羨慕嫉妒恨。
“到底幾點啊?你昨天沒問清楚啊?”戰荳荳白眼相對。
“你自己昨天不會打電話問麼?”夏非寒反問。
呃……戰荳荳微窘,昨天一天過得太充實了,她幾乎就沒有時間去想這個問題,所以……
正想再臭他幾句,門口卻響起了開門聲,而後,是一張相似的溫和容顏,帶着笑容出現在門口:“荳荳,非寒,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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