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靖眼神一凝,稍後臉頰漾開沒心沒肺的笑,倚在他肩膀上:“哎喲!侄兒你可真會開玩笑,要是我真知道玉在哪裡早就將它給你了,何苦讓我與新婚不久的嬌妻分離數月。”
華辰幽幽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李斯如去西域的這一段時間裡,你去了哪裡。”
舒靖微笑看着他,笑着笑着,嘆了一口氣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說着放下手中玉如意然後走到櫃子的另一邊看起書籍,邊翻邊道:“我去了西域。”他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既然問他說明他己經有了證據並懷疑,他若是撒謊只會讓這件事變得更棘手。
“呵呵,不愧是舒愛卿,說話坦然從不掩飾。”華辰似乎很滿意他的這個回答,緊接着把玩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淡淡問:“你去西域爲什麼不與李斯如一起去?”
“跟她去?”舒靖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直搖頭:“我去西域是爲了跟美人逍遙快活的,豈能跟她這個母老虎講?她若知道的話那美人豈不是成了死人?”
華辰沉默不語,但直視他的目光充滿探究和洞悉。
只要他說錯一句話隱瞞了一個字那麼下場便是——死。
舒靖走到他身邊湊近他耳邊,笑得狐狸般奸詐:“我去西域其實就是爲了和你那即將娶進門的七嬸嬸風流快活,否則又怎會如此巧?她得天花而我消失?”華辰聽到這後眸中快速閃過一絲快的不易捕捉的光,舒靖又繼續:“我與她隱姓埋名去快活了幾日,一回來她就有了,怎麼樣兒?乖侄兒,西域果真是一個適合播種的國家你要不要去試試?”
“呵呵,皇叔,你可真是大膽。”華辰不動聲色離開他朝着座位上走運,臉上的疑色漸消失。
舒靖無所謂的笑笑,但脣角卻繃得有些緊,他對他向來沒有放鬆警惕他是知道的,也對,只有他纔會威脅到他的皇位,所以,他從他登位的那天起便步步爲營,步步驚心。
“湖玉盒沒有找到也只有辛苦嬸嬸在西域呆着了,因爲如果派多了人過去會引起懷疑,況且,朝中事務繁忙也抽不出多餘的人,而皇叔你……”華辰說到這頓了頓,意味深長朝舒靖看去。
“哈哈,我?我成天忙着和你新的七嬸嬸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忙得很。要找還是找別人去幫她吧,好侄兒,叔叔定當感激不盡。”舒靖說到這便向他鞠了一躬,然後吊兒郎當笑着推開門走了出去。
華辰視線一直隨着他離開才微微收回,來到手中的的奏摺上,上面寫着七王爺與夏府千金同時消失三月有餘……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回想起剛剛和舒靖的對話,呵呵,他果然是一個心思縝密無法捉摸到一絲情緒的人,很聰明,對他皇位沒有威脅的人他才允許他聰明!否則……
“來人,七王爺是不是攜他即將要娶的側妃離開了?”他對守門的小太監道。
“回皇上,七王爺去找七側妃了,七側妃剛剛走着迷了路纔來經過門口。”
華辰聽到這想都不想便傳:“傳她進來。”
同樣的殿宇同樣的房間同樣的人。
蘇小七再次進來卻有一種無法呼吸的感覺,房間明明大而空曠卻悶的喘不過氣來,她一進來便立刻跪下行禮,他也不開口叫她進來,蘇小七如跪針氈,忐忑不安。
死狐狸!自己跑了居然將她留下來!看她回去怎麼收拾她!
華辰隔着香爐打量跪在前面的女子,雖然她表面恭敬但低垂的臉卻是表情豐富多變,時而皺眉時而厥脣時而咬牙,他不禁揚眉,暈開一絲淡淡笑意。
“你就是那個青城傳聞提親的人踏破了門檻的夏千金?”
蘇小七聞之一駭,立刻否認:“不,那全是謠言罷了。”說着身子趴得更低了,額冒冷汗。舒靖!你快出現呀!快出現呀!在不出現我就撐不住了。
華辰看出她對自己的害怕後心裡竟有一絲微微的不悅,終於鬆了口:“平身。”他倒要看清那個被翰林院士舒晏和名震青城的七王爺舒靖二人同時看上的女子是怎樣一個女子。
“謝皇上。”蘇小七即使站了起來也不敢用力呼吸,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過來。”他端起茶輕嘬了一口輕描淡寫道。
“啊?”蘇小七驚訝出聲卻也只是片刻的驚訝然後謹慎着一小步一小步朝前而去,來到離他有三米遠的地方時停下來,心撲通跳的厲害,惶恐不安。
華辰輕擡眼皮:“在近一點。”他察覺到了她在害怕,這不是很有趣麼?第一次看見她時她膽子大的見了自己都不下跪,第二次卻戰戰兢兢不敢靠近,無論是哪一樣她都已經引起了他的注意。
蘇小七呼吸一窒,又前進了數十步。
“在近一些。”他的眸透過騰騰茶霧看向那身着碧綠色春衫的女子,陽光透過鏤空的窗戶映在她身上,幾束光暈,暈出女子的清新韻味。秀髮烏黑,膚白貌美,如何不叫人憐愛?
蘇小七身子己經緊繃成一根直線了,稍一鬆就會斷開一樣,她己經走到了他的面前只要在近一些就連他的呼吸都能聞到了,腦子亂成了一團麻怎麼都鎮靜不下來。
淡淡的梨香縈繞鼻間,華辰輕輕蹙了蹙眉然後放下茶杯,一雙眸炯炯有神看向她:“是你身上的?”
蘇小七被他驀然的一句話搞懵了,一雙黑潤的眸眨巴着,滿是迷惘:“什麼我身上的?”
華辰眼中的疑惑在看到她純真而沒有防備的神情後一消而散,深深看她。
蘇小七正在鬱悶中見他眼睛竟一眨不眨看着自己,嚇得差點就要轉過頭跑了,可是她卻怕卻越冷靜,僵成了木頭站在那兒動也不動。好吧!死就死!她豁出去了!
“手伸出來。”他見她憋着呼吸漲紅了臉,在不通氣只怕就要憋死了,於是轉移視線雲淡風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