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咕嚕咕嚕轉動起來,二邊的青山綠水倒轉眸中。
蘇小七神情嚴肅的坐在裡面,眉越鎖越緊。
李斯如,已經開始行動了麼?
上一次不知跟舒晏說了什麼這一次又將她弄進來的人弄走,看來,她不能坐以待斃了。
她要弄走,她就偏要弄進來!看到底是誰贏誰!
回去的時候她準備找舒晏在去問下臭狐狸這之間的事,李斯如這麼愛臭狐狸只要臭狐狸肯哄下她,她應該會收回決定,可是當她剛走進書房時便看到愁眉不展的舒晏,坐在書桌前發着呆,似乎有心事。
“小姐,你終於回來了!剛剛我……”阿涼看到她後立刻興奮的跑來,話沒說一半被蘇小七捂住了脣,瞪大了眼睛。
院後,涼亭,水邊。
蘇小七將自己去軍營的事說給了阿涼聽,阿涼十分氣憤,同時又將自己去濟善堂的事說給蘇小七聽了,那些土匪原本以爲不能在當兵而萎靡不振可是一聽到阿涼說她有辦法令他們重新當兵後全部歡呼出來,高興的不得了。
蘇小七心情十分沉重,望着水裡嬉戲的魚兒幽幽道:“能改變李斯如想法的人,當今世上只有二個人。”
“哪二個人?”阿涼好奇。
“一,舒靖。她愛了他十幾年不可能連他的話都不聽,但以她清傲的性子估計要她收回這個決定需要舒靖哄她,可是舒靖跟她成親的第二日便分房,這個可能性不大。”這是她剛剛看到舒晏的那一刻想到的,所以她才退出了書房。
“那第二個是誰?她爹麼?”阿涼亂猜。
蘇小七搖頭:“她爹寵她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改變她的決定,第二個人便是皇上。”說到遙望遠方巍峨明黃的宮殿。
阿涼一時垂頭喪氣:“皇上……她確實會聽皇上的,可是皇上卻不會聽我們的呀?”
這也是蘇小七擔心的一點,那幾個人本來就是土匪如果是去找皇上的話萬一皇上下令徹查此事怎麼辦?這個辦法無疑在走鋼絲,可是她也實在找不到別的辦法了。
“哎,你知不知道?聽說每年七月皇上都會來民間微服私訪,去年他來的是咱們青城,今年好像是要去城北吧……”幾個丫鬟從亭臺邊的花園中經過,竊竊私語。
“你怎麼知道?”其中一個問。
“哼!我表哥是皇上身邊的太監,他當然知道。”那名丫鬟頗有幾分得意。
其它丫鬟紛紛大笑:“哈哈,你表哥是太監……”那個丫鬟氣的追上去就打,幾個人嬉鬧成一團,漸行漸遠。
阿涼也咯咯笑了:“表哥是太監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還拿出來炫耀。”
“阿涼。”一直沉默的蘇小七突然開口,眸光狡黠。
“小姐?你想出來辦法了?”阿涼喜聲道,只見蘇小七朝她勾了勾手指於是她湊近聽蘇小七說,一張臉上情緒變幻莫測,最終化爲激動,與蘇小七微笑擊掌。
花落,人散。
風平浪靜的日子在不快不慢中漸度過,這一日,天陰有雨,窗外一片灰暗的色彩像烏雲一樣壓在人心頭。
舒靖坐在窗邊看着陰沉的天空下池邊依舊潔白的蓮花,深紫色的衣衫浮在碧綠的池水上更顯華貴,烏髮隨意綰在腦後偶有幾縷垂在臉頰旁邊,爲他冶豔的美添了幾分慵懶。
這幾日,他足不出戶。
在家裡喝喝酒,看看書,吹吹笛,睡睡覺,一天便如此過了。
只是夢時,睡時,醒時總會想起在那狹小櫃子裡的那個吻,她柔軟的脣瓣和身上清淡的梨香,被他吻時身體的顫慄和壓抑的低吟聲,還有……那一束光下緊蹙的黛色眉峰。
“美人如玉,君子惜玉。”他望着池對岸那一株蓮花輕聲道,丹脣似血,清明的思緒又變得模糊了……
那一夜,她奮力挖了一個大洞藏好銀子。
那一夜,她在他身下低吟嬌/喘,綻如花。
那一夜,她獨自坐在岩石邊扔花生米吃。
那一夜,她使壞的握住他的下身壞笑着。
那一夜,她在柴房中與他並肩而坐聊天。
那一夜,她在火光中脫/下衣衫神情傲然。
那一夜………
什麼時候開始,關於她的記憶越來越多,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深陷。
“主公!你派我查的消息查到了!”一個黑衣人鬼影般穿梭而入打斷了他的思緒。
舒靖定了定神爾後冷靜問:“如何?”
“成親那夜,夫人確實是進了舒晏的房中,一夜未出。”黑衣人稟報道。
舒靖淡然的眉因此緊皺,狹長的狐狸眸中高深莫測,她真的進去了……
黑衣人見他沉吟不語,猶豫了下開口勸道:“主公,你別生氣,相信夫人只是將他錯當成你了。”
“我生氣。我當然生氣。”舒靖沉聲道,臉色陰沉的可怕,黑衣男子噤聲不語。舒靖深邃的眸中閃過一抹凌厲的光:“她明知對方不是我還要跟他洞房,一舉牽制三人!將她在兵書中所學的全都用在我身上!”他最厭的便是善於算計的女人,雖然蘇小七也算計可是她卻不像李斯如連自己也算計。
黑衣人驚聲道:“她是想用這件事牽制你們三個人?”心裡不禁暗歎她心計之深。
舒靖慢慢眯起眼,語氣冷冽:“從現在開始密切注意她的一舉一動!”說完語氣松下:“還有,保護小七的安全。”
“……是。”黑衣人有些詫異,不知何時他居然對舒晏的夫人如此上心?
“爺,我回來了。”小寶掀開簾子走了進來,那黑衣人早己不見蹤影,舒靖亦斂去肅色吊兒郎當起來。
“剛去哪裡了?”他斜倚窗邊,神色慵懶,像是剛睡醒了一樣。
小寶一聽他的話便露出無比鬱悶的表情,邊爲他倒好剛打回的酒便道:“剛剛阿涼來找我,問我認不認識太監。”
剛喝進口的一口灑水嗆住,舒靖不停咳嗽:“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