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採蓮能交出這樣的答卷,蕭東兮對此感到非常滿意,至於那答案對不對,並不是重點。
蕭東兮側頭問小憐:“你可曾有機會用神識探過那李天下?”
小憐點頭,然後又搖頭:“驚鴻一瞥,未曾探知到。”
蕭東兮點頭,未曾探知到,那便是探過。
驚鴻一瞥,那李天下或許不是,但也有可能是因爲距離太遠、時間太短,導致小憐沒能探知到。
不錯,這個當過國後的女人,很好地展現了她的價值。
若能找到李天下,再讓她探探,也無不可。
現在需要確定的,是弄得李天下生死未卜的那個神秘東西,是不是從鑌鐵族人身體裡出來的。
蕭東兮重新問傳音石那頭,同樣正在疾馳的蕭媽:“阿媽,咱們在北域沒了人手,那鑌鐵之族……”
“據明才最後傳來的消息,是鑌鐵殘餘之衆,已在王后的帶領下,放棄王庭,盡返祖地。”蕭媽提到蕭明才,還在黯然感傷。
“事發突然。”蕭媽在回憶王承恩的說法,“李天下是在燕國勝局已定的情況下,未作安排,主動脫陣,去深入鑌鐵腹地,以身誘敵。”
“以致王承恩等唐帝龍衛,被鑌鐵高手拖住,未能及時跟上。”
“待他們趕到時,那鑌鐵之主已變得不像個人,在追殺李天下了。”
“阿媽!”蕭東兮聲音低沉,“有沒有可能,被神秘東西附身的,不止鑌鐵之主這一個?”
“不然,以李天下之能,別說他早有準備,就算是措不及防之下,也斷不會被弄得這麼慘,陷燕國於如此不利之境。”
“還有……明才叔……不該死。”
蕭媽沉默了,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月淵在北域的人手,本是在暗處,怎會捲入其中,主動參戰,以致全軍覆沒?
蕭家明才,一槍稱王九州,是何等的驚才絕豔,竟爲了接應李天下,歿了。
“是李天下。”蕭東兮斬釘截鐵。
傳音石那頭的阿媽張了張嘴,終於還是閉上了,她等蕭東兮自己來說。
是李天下身體裡也有那神秘東西,還是,是李天下主導了這場被追殺,主動將月淵之人捲入其中……
“李天下最後的目的地,是孤城。”蕭東兮沒有揭開謎底,她只是給出了她的答案。
蕭東兮接着說:“咱們對李天下,也算知根知底;反過來,他對我們,亦如是。”
“他是知道北域孤城的。”
“以我對李天下人性下限的理解,他應沒有惡意,但這是他眼下唯一能毀滅那神秘東西的機會——整個北域,他只能藉助孤城力量了。”
蕭東兮的言外之意,便是把李天下往最好的方向想,他不是故意害蕭明才,但也一定存了借蕭明才之力,消滅那神秘東西的心思。
李天下與那神秘東西之間,一定有問題。
不然,以李天下之能,他想要躲,一定有辦法讓那神秘東西找不到他。
反之亦然。 以蕭東兮來自藍星玄幻小說的認知。
那神秘東西若是有靈智的話,何苦要追着李天下不放呢?
它這麼強!
殺李天下,難道竟會比它早日適應這具身體,瞭解園歌大陸,掌控鑌鐵族,快速發育發展,還要來得重要?
待蕭媽把這個信息消化得差不多了,蕭東兮才接着說:“我建議阿媽直接去孤城,早做佈置。我若估算不差的話,我們還有時間……”
傳音石那頭的阿媽聽了,眸子一縮,猶豫道:“那北域各族?”
“或許已經被李天下拉扯進去了。”蕭東兮沉聲道,“問題應該不大,北域各負其強,但倉促之下,遠不如孤城。”
“李天下那廝,還不至於存了要屠滅他們的心思。”
“我倒是覺得,他更像是在釣魚拉扯。”
“一邊得保證那神秘東西,還在鉤上;一邊再測測那些個北域各族裡,是否還有它的同類,好出其不意下手,把它們給滅殺在萌芽狀態。”
傳音石那頭的阿媽聽了,突然渾身一震,她臉上掛滿了後知後覺的驚訝:“你是說……他以前借會盟殺盟國之人,導致縱散約敗,其實是……”
蕭東兮嘆了口氣:“這只是一種可能……不然,就像小白阿妹說的,該怎麼解釋,以他之能,只得幽雲冀三州之地……”
蕭媽沉默半晌,終是做了決定:“你是老大,聽你的!”
“我這便去小斷那早做準備——一定把那東西給打得魂飛魄散,以慰明才他們在天之靈。”
“阿媽!”蕭東兮還有很多話想說,但終只得一句,“小心——照顧好小弟他們。”
蕭媽點頭,然後關掉了傳音石,便向着北域孤城,疾馳而去。
她和蕭東兮同時在想——761天沒見那小兔崽子了,還揍得過不?
白採蓮打斷了蕭東兮:“村長,化龍州快到了——我們……不能直接殺進去吧……”
蕭東兮對白採蓮的變化頗爲滿意,她向小白豎起了大拇指:“知道這回不能直接殺進去,這就很好!”
她還是不厭其煩地爲她詳解:“我此前所爲,並非肆意妄爲——是我對他們的實力上限,以及道德下限,有着充分的瞭解。”
“還有,我有人!”
“現在嘛——對方情況不明,那個搞事情的……叫什麼朱求己的,我們對他的瞭解也不多——不如換個潛入風,比較理想。”
蕭東兮說的有些話,小、白二人若逐字來聽,那是一定不懂的;但觀其行聽其意,那問題還是不大。
“村長的意思,是救了人便走?”小憐不覺有些意外,“那燕國之亂……”
蕭東兮看了眼小憐,不鹹不淡地問:“你是站哪個角度,來看燕國之亂?”
小憐猶豫了一下,終是說了出來:“賢曾有言,朱求己或爲異域暗子。”
眼見化龍州在即,蕭東兮乾脆停下腳步:“一次說完。”
小憐既決定說,自是把朱求己這些年常有密信,將燕國的一些問題故意漏給範晉賢的事,盡皆說了出來。
老範並無圖謀燕國之意,也未曾與朱求己交往甚密——這些秘事,全是那朱求己一廂情願,在不求回報的做“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