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不敗曹肇中,不遠千里萬里,從西蜀跨越東西二楚,來到此南燕南塘彰國交界處,竟是想要通過坑殺大燕殺神歷從孝,來延續其不敗戰神之名。
箭雨停,曹肇中現,那幾個引動法陣炸歷從孝的黑衣人還在繼續。
歷從孝卻立住了,他只用手中畫戟,隨手應付着那幾個黑衣人,也不管身上還在被“噼裡啪啦”的炸得遍體鱗傷,只拿眼睛瞄曹肇中。
“傻大個你瞅啥?”曹肇中旁邊一個郎將模樣的人,忍不住指着歷從孝,出聲笑罵,“死到臨頭,想要記住是爺爺們送你上路的麼……”
對於這樣的小角色,歷從孝只當他是在犬吠,壓根不予理睬,他只盯着曹肇中,意思是你既然現身了,場面話總要說幾句的,給你機會,不妨開口。
曹肇中也是被歷從孝的反應,給逗笑了,他爽朗一笑,揚聲道:“李天下自恃武力,欲用爾等嗜殺之人奴役天下,今終引衆怒,一朝身敗國亡。”
“此地,便是你這助紂爲虐傻人的葬身之所!”
面對曹肇中此等勝利者之言,歷從孝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不做迴應,他仍是隨手舞動手中畫戟,將身周的黑衣人逐漸逼退。
“你是傻了麼?”曹肇中身邊那郎將,見自家主將竟也遭歷從孝無視,頓時怒從膽邊生,“咱家大帥,那是宅心仁厚,念你成名不易,給你留下遺言的機會……”
“呱噪!”歷延嗣頭也沒歪,只小手一抖。
誰也沒看見,他是如何擲出的畫戟,大家只聞他的話音落,便見他的畫戟到,直接將那郎將給刺了個對穿,生生釘在地上。
那郎將還叫囂着要聽歷從孝的遺言,結果自己眼前一黑,只來得及吐口血,別說聽他的遺言了,就連自己的遺言都未曾來得及留下,便氣絕身亡、死不瞑目了。
那郎將身死一剎那,曹肇中身周的侍從親衛,方纔來得及反應過來,舉大盾的舉大盾,用機關符石的用機關符石,直將他們的主將給團團圍住,護持起來。
他們實是西蜀精銳,平日裡訓練有素,上了戰場,就算比不上嬴在禮所統的衛葆軍,但在十六國中,也決不能算是弱旅,之所以在此刻顯得如此羸弱、慌亂,只能說他們的對手太過變態,其出手之快,遠超他們想象之上限。
曹肇中也是大爲震驚,他面上雖然穩得一匹,大有“泰山崩於前而臉不變色心不跳”的風範,內心實則有些緊張。
只因他拿自己與歷從孝剛剛那一飛戟,在心下作了個較量,得出的結論是:他能避開,卻會比較狼狽,至少是失了軍心這種狼狽。
幸好,歷從孝剛剛那一下子,瞄準的不是他。
而且,他敢肯定,剛剛即使不是歷從孝隨意爲之,但也定不是歷從孝的上限,若他不慎重些,沒準也要像他那個倒黴副手一般,命喪在此了。
他那所謂的一生不敗,完全有可能在此,變成一敗喪命。
曹肇中此前雖知歷從孝武勇,但畢竟未曾親自見過他實戰,此番一見,方知這傢伙,到底這是個怎樣的怪物?
雖然箭雨、爆炸、法陣機關,歷從孝一樣也未曾避開,被自己算計之下搞得渾身是傷,此刻絕不可能處在全盛狀態,但是從他現在表現出來的戰力來看,光憑自己,還有現身的這點兵力,還真有可能吃不消他。
所幸,他們準備得極其充分。 曹肇中毫不猶豫地大手一揮,他的身後突兀地閃出十數個,渾身散發着陰冷氣息的灰袍蒙面人。
他們甫一現身,便是默契如一人般全力出手,生生於瞬息之間,沿着歷從孝的身遭,佈下了一座巨大的符石法陣。
他們現身之初,歷從孝的臉上還不曾有什麼變化,他仍只是隨手舞動手中畫戟,將身周的那些黑衣人,給劈得東倒西歪,然後冷眼看着這些灰袍蒙面人,看他們到底想要作甚。
爲什麼無論是敵人,還是自己的太保兄弟,都會說歷從孝是傻大個呢,這便是原因。
隨着曹肇中的出現,歷從孝已心知對方布這麼大的局,那就是要往死裡圍殺他了,但他有能力慢悠悠地人家身旁的郎將,卻不着急衝曹肇中這個主將出手,還想着要看他還有何把戲。
等到這十幾個灰袍蒙面人現身的時候,他也知道這就是曹肇中爲了弄死他,特意準備的後手之一,居然也不先下手爲強,而是冷眼任他們佈下法陣。
等到他們結陣畢,合力催動它,使其閃爍出巨大的光芒,進一布配合着此前的法陣機關,來擠壓自己的生存空間時,歷從孝才瞪大了眼,爲這法陣之強,感到動容。
用蕭東兮的話來說,歷從孝這樣的行爲,就叫做典型的作死。
叉,可不是這樣來裝的!
蕭東兮在課堂上,可是曾對衆太保耳提面命,先下手爲強,將一切危險都扼殺未然,那才叫無形裝叉,而不是歷從孝這種……
她的話,那麼多太保都聽進去了,且在照做,唯有這歷從孝,是聽了,但我就是不做!
所以,現在的歷從孝,就陷身到了這樣一個巨大而危險的法陣之中,面臨着受傷,甚至戰敗身亡的危險,他有些動容,甚至生出那麼一絲本能的畏懼,但是,他不悔。
“來!”歷從孝裂開嘴,難得地爆出一聲大吼,“爽來。”
人家那是劍來、槍來,合着擱他這,成了“爽”來……
能安然結陣,本就出自那些灰袍蒙面人的意外了,現在眼前這傻大個,居然主動求爽……哦,不是,求死,面對這麼離譜的要求,他們怎麼能不滿足他呢?
“死吧!”爲首的一個灰袍蒙面人一聲大喝,便帶頭祭出了新法陣。
此前的法陣已成,在閃着光,將歷從孝身周的那些個符石法陣機關引動,形成合力,將歷從孝給死死限制住,令他動彈不得分毫。
那些個持刀的黑衣人,也早就抽身而退,潛伏在林間四周,彷彿要做監斬官,看灰袍們的表演。
這十數個灰袍蒙面人,眼中閃爍着精光,十分從容地配合着首領,再結新陣。
這一回,他們結的不再是困陣,而是殺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