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全家坐下來乘涼的時候,周恆說了一句讓全家驚訝的話來。
他說他要搞散養野兔。
父母驚得連新聞都不看了,呆看着他,很是驚訝。
家裡又是養雞,又是養魚,現在兒子又說要養野兔,這是不是攤子鋪得太大了點?
周恆誘惑他們:“別人養野兔的,三四個月就能賣,一隻一百多塊錢呢!”
也確實,他想養點短線的東西了,養雞和養魚都很是耗時,眼下雖然二代雞的計劃想得很好,可小雞還纔剛剛換毛呢。
真正想實施起來,最快都得過年後。
所以,養點短線的其實也很合適,這不正好手機APP裡,還有養殖野兔的任務呢。
昨天回來時他沒向家人提起,主要是那時候父親還在爲別人要養他家二代雞發愁呢,所以也就沒說。
得讓他們緩緩。
但就是現在提出來,他們還是不太敢接受。
他們怕貿然又養別的,到時候資金跟不上,他們也沒有錢能拿出來,到時候怎麼辦?
老實說,別看是收了兩大筆訂金,但花出去的錢也不少,六千隻雞苗錢,雞舍,又是承包湖,魚苗,又魚船,再加上平時養雞的疫苗什麼的。
目前來說,雞還是吃的家裡種出來的糧食,暫時不用拿錢去買,但是等雞長大,家裡種的那點糧食,是肯定不夠的,到時候還得花錢買。
再想養野兔的話,家裡承包的那點地就不夠了,如果是散養,那得要很寬敞的山地才行,面積一大,錢就不少。
包了山,怕野兔跑掉,肯定還得建個圍欄,要建個能長用的,錢就不會少。
再加上購買野兔苗的錢,另外,野兔吃什麼呢?光吃草不長個兒吧?總得補喂糧食。
這些事情只要想一想,就讓他們心慌,不敢貿然接受。
不過,養殖野兔養好了能賺錢,這個肯定是好的,兒子不出去外面打工了,也想在家裡有一番作爲,這他們也是知道的。
本來,兒子有想法,他們當父母的,應該全力支持纔對,要是他們手頭有錢,沒有這些後顧之憂,他們肯定就不用猶豫了,都怪自己沒能力。
周恆一看父親緊皺着的眉頭,就知道他又在爲錢發愁。
他笑道:“爸,錢愁是愁不來的,只有把錢動起來,它才能生錢。放心吧,我心裡有數的。”
目前收了兩筆訂金,雖然花掉了不少,但手頭還有餘錢,養殖第一批兔子的成本還是不用愁的,上半年養的那批雞出貨了,還有一筆尾款的,爲數也不算小,這些方面不用擔心。
他如果什麼都不幹,這些錢也還是這些錢。
但如果用來乾點別的,比如野兔三四個月就能出欄,下崽後又能接着養下一批,那就能多增加收入啊!
至少手頭有錢後,他再想幹別的時,父親不會露出這種爲錢擔心的愁容。
養殖APP裡,野兔適宜生長的山地,都給用紅色圈了出來,這就是第一個支線任務。
散養野兔對環境要求很高,因爲它抗病能力比較差,不能潮溼,要不然就容易患病,還有溫度方面,兔子怕熱耐寒,所以遮蔭要有。
還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兔子膽小,一受到驚嚇就會亂躥,這就很容易撞傷,或者直接嚇死,造成損失。所以,一定要在離人畜村落比較遠的地方。
另外,還有天敵也需要注意。野兔處於食物鏈的底端,什麼都可以吃它,這方面也要多想想辦法。
話說回來,做什麼事情都是會遇到難題的,哪怕打個工也不是萬全,也有業績憂心。不可能說因爲遇到難題就不幹了。
周恆手機裡APP給出了一個相對環境比較適合養野兔的,照着去承包就好了。
散養比圈養要佔地很多,當然養出來的品質也會高很多。
他們這一帶,近幾年越來越流行吃兔子了,尤其冬天時,一些酒店餐館裡,都會標明有紅燒兔、烤兔肉之類的。
起碼市場能夠保證。
而且他能肯定,自己養出來的肯定比市面普通的更優質,價格更高也是一定的。
有黑科技養殖APP在手,怕什麼呢?
父母雖然有點擔心,擔心自己沒有力量能支持他,但最終也還是點頭同意,問接下來要怎麼做。
周恆指出了那座山的位置,依舊是半座山,給野兔寬鬆一點面積,以及預留後面繁殖的地盤。這得首先去談承包的事情。
籠養或者圈養都不需要那麼大的面積,但那不是周恆想養的——準確的說,那樣完不成APP裡的任務。
然後,周恆自己得聯繫訂製做鐵絲網,先把外圍給圍住,防着野兔逃跑。
這個可不容易,野兔跳躍性很強,鐵絲網得夠高才行;另一方面,野兔還喜歡打洞,連帶着地下也得攔網。
所以,這種欄網露在地面上的需要兩米高,地下的也要一米——因爲野兔鑽洞深度有限,通常最深在半米以內。
這種高度需要訂製。整體長度的話,需要實地量了才知道。
另外,野兔喜歡打洞,喜歡住在洞裡的生活,但現在專門仿地洞形狀建造的兔舍也有賣的。
這些都是準備工作。
還有,野兔苗也要仔細的選,不是真正的野兔苗不能要。
在他們這地方,四周沒有什麼好的野兔苗養殖基地,省城附近倒是有一個,還比較有名氣。
那得先去考查,看看好不好。
等養起野兔後,周恆就不會像現在這麼閒了,因爲野兔三四個月就能出欄或者繁殖,他必須要提前把廣告和宣傳做好,爲銷售作鋪墊。
不能等到都下崽了,別人還不知道他這裡有優質野兔賣。
他們一家子,從吃飯就開始商量這些事情,一直到月上梢頭,這些問題才慢慢理清了頭緒,父母也漸漸從周恆的態度裡,感覺出了他的信心。
而這信心也感染了他們,讓他們不再有什麼猶豫的。
……
顧雪詩哼着歌兒走進來,見到坐在院子裡頭的江曉萱,便蹦躂着一屁股坐到她旁邊去。
然後一眼就看到了她旁邊的菱角、蓮子等等,驚問道:“你們今天去哪裡浪了?去好玩的地方,爲什麼不叫上我?啊,萱寶貝你變心了,你不愛我了!”
說完,也不客氣,自己就去拿着吃。
江曉萱“噓”了一下,說道:“小聲點,他們在商量事情。”
顧雪詩一邊吃,一邊小聲問:“商量什麼?”
“好像是養殖兔子吧?承包山地什麼的。”江曉萱說道。
“啊呀呀,你能聽懂他們說的話了?厲害啊!”顧雪詩很驚訝。
“都說了,不要吵!我聽懂了一些字,然後猜想的。”江曉萱安靜的抱着貓,說道。
她聽周恆的話,能懂得多些,可能聽慣了他的普通話,所以方言也能聽懂一些了。
顧雪詩的頭慵懶的倚在她的肩頭,漫不經心的吃着菱角,說道:“老實交待,你們倆揹着我去哪裡約會了?去吃好吃的也不叫我,哼!”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江曉萱聽到閨蜜的調侃,猛然想到聽戲時自己竟然靠着別人的肩頭睡着了,一時間心頭咯噔了一下。
呃,說好選擇性失憶的,怎麼到現在還沒忘記啊!
不過,她也沒有立即否認——閨蜜這性子,她還是瞭解的,越否認越說不清,於是她故意像沒聽到重點似的,說道:“今天去看戲了,在隔壁鎮上。”
“哇噻,看戲啊?這麼浪漫?我還只看過電影呢!戲好看嗎?我的天啊,我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呢!”顧雪詩有點激動的問道。
畢竟,她沒看過啊!
雖然她也知道看戲其實很無聊,但現場的氣氛還是很不一樣的,至少體驗一番會很不錯。
江曉萱回想:戲好看嗎?咱不知道啊,都睡着了!
然後她說道:“其實那些演員藝術家們還是不錯的,聽說年齡都很大了,最年輕的都在四十歲以上,但那個扮相和身段,都很不錯。那武生都是真跳的。有一個老武生年齡很大了,化了妝我也能看出來。”
他們的位置比較靠前,能看得很清,有一位年老的老生,唱戲的時候額頭和脖子的青筋都鼓起老高,肯定唱得很用力。
那都是真在唱。
雖然觀衆都很業餘,甚至都不知道踩着點喊好喝彩,但他們依舊唱得很認真。
四十多歲的女旦角,要演個二八年華的閨中千金,那身段,那氣質,那眼神,全部都得表現出來。
說真的,比起評價唱得好不好,她更願意去思考這些東西。
她認爲自己其實挺幸運的,也許再過一些年頭,地方上就不會再有這種藝術了,可能將會被徹底的淘汰,那她起碼真實的在現場聽過。
好吧,是感受過。
顧雪詩聽她講得投入,不由得笑:“你們還真約會起來了?”
“嘁,再說我撓你了啊。”江曉萱伸手成爪,假裝要在她臉上抓去。
她手裡的小貓,也伸出一隻前腿,亮出了爪子。
她頓時說道:“對對,小貓也幫我出氣啊,撓她!撓花她的嘴!”
小貓被她抱着,眼神淡漠,被動地揮動着小前爪。
顧雪詩把臉埋進小貓的肚子裡,說道:“我纔不怕你呢,來呀來呀,來撓我呀!”
江曉萱“哇”了一聲,說道:“我從來沒見過如此無理的要求!既然你這麼說的話,那我就勉爲其難成全你吧!”
兩個女孩子又習慣性鬥起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