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聊了一會兒,沒等到李芸蓮回來,他們就把視頻掛掉了。
周恆看了看手機,微信上還有人給他留言的。
一個暱稱叫“華達魚業黃先生”的微信好友給他留言,問他:“周先生,你這個魚能拍個清晰的照片嗎?現在這樣有點看不清,無法分辯。”
周恆對着這個暱稱想了一陣,這個人是誰啊?沒加過吧?
點開這人的頭像,看了看一些他的相關相冊什麼的,這纔想起來,原來魚苗是在他家買的。
上次這個賣家還挺有意思,見周恆不是個養殖老手,都不推薦他買些貴价的魚苗來養。
當時覺得那個人不錯,就留了他的電話號碼,這還是黃老闆要求的,讓他有什麼養殖方面的問題,可以直接打給他問。
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加上了微信。反正手機號就是微信號,加着太方便了,都沒放在心上。
周恆前不久,在湖裡拍了一段魚的視頻,在朋友圈發問,看看有沒有誰認識的。
那魚以前根本沒見過,他也沒指望有誰能認識的,也就瞎問問而已。
沒想到炸出了這個黃老闆。
也對啊,他是幹這行的,肯定見識會多一些。
可惜這人現在纔回答他,要是早一點,他還在湖面,還可以再去補拍一個清晰的圖片。
於是,周恆也禮貌的給人回覆了一句:“黃老闆,我一會兒再去湖裡拍張清晰的圖片給你看看,現在我已經回來了。”
黃老闆回覆他:“嗯嗯,好的,可以的。我知道一個養魚方面的生物學教授,他說不定能認識的。對了,上次買回去的魚,養得怎麼樣?挺好的吧?”
周恆有點驚訝,那個黃老闆人不可貌相啊,上次見他那個樣子,很不修邊幅,沒想到還能認識生物學教授啊。
他現在還有點印象,那黃老闆還鑲着一顆金牙,陽光一照亮閃閃的,口裡總是叼着煙,笑起來很是燦爛。
老闆人不錯,周恆也很客氣的回覆了過去:“魚長得還不錯。”
“嗯嗯,好的,有什麼問題隨時可以問我啊,你放心,知道的我都會解答給你。”
這老闆人真不錯。
周恆說着就要動身再出門,去把魚的視頻再補拍一個。
其實,剛纔拍的也不能說不清晰,只是因爲那魚是透明的,怎麼拍都是那個樣子的。
它只有在太陽反光下,那背脊上的魚鱗反出銀光,才能發現有條魚在那裡。
現在再去的話,得想個辦法近距離再拍,那樣可能更清晰。
那有生物學教授的話,說不定就能認出這種魚來。
普通人沒見過,生物學教授可能見識過。
他一出門,大黃狗也跟着出門去了。先前去船上時,沒帶它去的。
出門又想起來,先前還說想把蓑衣掛在船上做個裝飾的,於是又轉身去拿。
順便還帶了只碗,拿了個捕網,一會兒把魚撈起來,裝在碗裡慢慢拍。
走在路上,又有人給他發私聊消息。
是個暱稱叫千里的人發來的:“周先生,你這種魚我沒有見過啊,朋友們也都說不認識。對了,你上次買的魚苗,長得怎麼樣?”
這個人也不是太熟,就是上次在那裡買魚苗後,隨便找了一家魚莊吃的中飯,拼桌上認識的幾位。
當時大夥都是新養殖的,就加了個好友,以便多交流養殖經驗。
這人也真有意思,不認識這魚還特地發個消息來。
周恆也給人回了句:“魚養得還行,都活着,你們的呢?”
對方回覆了一個“掩面哭泣”的表情,說道:“魚苗都跑了,我們那是活水,攔的網沒搞好,被水衝開了,魚苗都跑完了。”
周恆:“……”
他這裡的水是從上游來的,蓄到低窪地帶才形成的湖,水接滿之後,也會溢下去的,所以這裡也是活水。
在放魚苗之前,周恆還特意把那裡攔起了網。
但或許是他們這裡地形的原因,也或者是溢出的水流不急,攔的網也還不錯,反正魚苗沒逃走。
真替那幾個人默哀幾分鐘。
買回來的魚苗,沒養幾天全都逃走了,變成了野魚。
上次看他們幾個興致勃勃的討論合夥租下那個野生釣場的事情,沒想到才過這幾天,新買的魚苗就跑完了。
周恆安慰他:“沒事,反正你們買的魚苗也不很貴,再多釣幾條野生魚就回本了。”
上次他們只是買了普通草魚苗而已,買得也不多,並不太值錢。
其實啊,這就不是錢的事情,而是糟心啊!
千里回覆了一連串哭着笑的表情,然後說道:“主要是我們都沒有時間管理,出了事情應該有人在場的,結果我們都不在那裡,等發現魚跑了,都是幾天以後才知道。”
周恆又是一笑,上次這夥人就說過,四個人承租那個野生釣場,閒時釣釣魚,隨時想吃就吃,想烤就烤,多愜意啊!
想着還不過癮,還想趁機再養點魚,補充一下收入。
結果呢,沒有人管理,四個老闆都各有事業,承租的那個野釣場只能週末抽空去看看。
對於這個結果,周恆也只能是無語了,沒有正視這件事情,就不要想着能有什麼好結果了。
養殖真不是玩玩的事情。
實際上,他們原本打算,反正釣場是自己的,隨時想釣就來,釣起魚了就着江水煮煮,喝口酒,吹吹風,想着是很美的。
但弄上這個養殖後,不但沒顧上養殖,反倒原先釣魚的那麼愜意感也給弄沒了。
現在只顧着怎麼弄補救措施,心情都放鬆不下來,還談什麼釣魚啊!
周恆也無法多安慰,略聊幾句後,以一句“好的,咱們有時間約着吃個飯”的虛應客套收尾,結束了話題。
其實啊,把愛好做成事業的,結局多半是不完美的。不是磨滅了喜好,就是事業少了衝勁。
但這是人家的事業,他也不好多說,還是先顧自己的事情吧。
一路下去,到了湖邊,先把狗放上去,他再自己跳上去,開船,往湖心跑去。
現在找魚可方便,因爲他只要打開APP裡的掃描功能,手機上就會顯示一個個點,那就是魚的位置。
那兩次看到那種透明的魚,都發現那是整羣的,可見那種魚喜歡集體活動。
這就好找了,手機裡顯示有一團點點的,八成就是那種魚了。
找魚方便,所以不用着急,悠哉悠哉就開到了那裡,然後把船停下。
他先把蓑衣給掛起來,感覺還挺好看的,跟這種船的風格挺搭配,然後,拿起網準備去撈魚。
大黃狗一路坐在船的前沿,欣賞着湖面的風光,這時候看到周恆也走到前面來了,還趴下身子,臉朝着水。
大黃狗頓時有些擔心起來,低下頭去看他,嘴裡還發出低低的“嗚嗚”聲,不知道要不要先咬住他的衣服。
周恆把碗裡先裝了水,回頭看到它,笑了笑,在它頭上揉了揉,說道:“你怕我掉水裡啊?放心吧,掉下去我也能遊。”
這狗真貼心。
他下水是沒問題的,不過一下水,只怕也驚走了那羣魚。
等水面逐漸安靜下來,周恆拿起捕網,用力一網撈去。
那些魚可能原先就是在地底下長着的,從沒遇到過危險,可能連防禦能力都給退化了一般,很容易就撈了起來。
一次就撈了三條起來,周恆給倒進了碗裡,三條小魚遊得歡快。
這下近距離拍攝,好操作多了,周恆用聚焦模式對着拍攝,拍得很清楚。可惜魚本身是接近透明的,再清楚似乎也不顯。
接近一分鐘的視頻,這應該能看出點眉目來了。
周恆把視頻發給了黃老闆,讓他給看看,要是認不出來的話,就請他認識的那位生物學教授給認認。
那黃老闆收到視頻後,倒是立馬就看了,可是沒看到實物,在視頻裡就看到幾個影子在動,他真的看不出實物啊!
圖片倒是很高清,但內容不高清,無法分辯,這也是他從業以來沒見過的。
希罕!
黃老闆把視頻發給了個人,說道:“麻煩你幫我把這個發給吳教授看看,讓他認認,感覺像是沒見過的樣子。”
他是在湖魚場經營漁業的,從種魚到魚苗,從常規到稀有,接觸也有不少年頭了,這裡也經常會有些學者專家們出出入入,認識個把也不稀奇。
有時候,專家學者還需要問問他們呢。
視頻發出後,黃老闆又回覆周恆,他已經幫着問了,在等人家教授回覆,等知道了會第一時間告訴他。
他還跟周恆調侃,就憑他觀看這魚,就覺得這魚不俗,是好東西,說不定能憑着發家呢。
周恆一笑,謝過了黃老闆,並說下次有需要買魚苗時,會再去找他。
兩個人客氣的結束了聊天。
三條透明的魚還在碗裡遊着,大黃狗趴得很近去看,但沒有張嘴。他已經形成了習慣,別人碗裡的不能吃,桌上的東西不能吃。
有時候家裡會在一張比較矮的桌上吃飯,那樣容易夾着遠處的菜,這時候大黃狗就算在旁邊,就算它動動嘴就能吃到,也絕不會舔桌上的。
這習慣還是它很小的時候培養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