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自己院子裡面種桃樹怎麼了?”
“就是啊,我看這個村的村支書就是管得太寬了。”
“村支書管好自己就行了。”
“管得太寬沒有好下場的!”
周圍的人大多都是其他村子的,說話也不怕得罪韓來榮,然後便你一句我一句的埋汰他起來。
韓來榮知道自己現在根本沒法阻止襲築剛種桃樹,便嘆着氣對襲築剛說道:“大剛,你好自爲之吧。”
看着韓主任遠去的背影,襲築剛哈哈笑着說道:“還好自爲之,真是笑死人,誰不知道誰啊,也就是個初中生的水平,還在我這個高中生面前拽文采,真是不知道死活啊,哈哈哈哈。”
“老闆,咱們的桃樹,還種不?”
“種!今天晚上種到十二點,十二點咱們準時結賬!那啥,馬五,靜她娘,你們統計好每個人種的數目!”
襲築剛看到韓來榮走了,然後讓自己的妻弟馬五幫着自己老婆繼續統計種樹的數量,然後自己則負責指揮小挖掘機挖坑。
今天寨子村勞務市場那邊活不多,大家聽到說卞家泉村的襲築剛將施家峪村的桃園的樹都給買了,然後誰幫着挖一棵樹就能賺六塊錢,於是勞務市場上的許多農民工,便自發得跑到施家峪村的桃園,去給襲築剛挖桃樹。
這樣一來,這第一天挖出來的桃樹太多了,要到晚上十二點,才能夠栽種得差不多。
襲築剛的院子裡面,種桃樹的場面是熱火朝天,而回到家裡的韓來榮,則就坐立不安了。
“當家的,咋回事?”韓來榮的老婆看到自己丈夫悶悶不樂的樣子,忙上前問道。
韓來榮嘆了口氣,說道:“哎,襲築剛家的院子要被拆遷了,今天我陪着領導去他們家下的拆遷通知,然後這小子說讓他考慮三天,沒想到前腳我們一走,後腳他就開始不知道從哪裡挖了桃樹來,將他家院子裡面全種上桃樹了。”
“到時候馬書記知道了情況,非得批評我不可啊。”
看得出來,韓來榮還是很在乎自己的村支書村委主任的聲譽問題的。
韓來榮的老婆聽自己的丈夫說完,想了一下,忙說道:“當家的,你這事,最好快點跟馬爲民說一聲。”
“跟馬書記一說,他不生氣?”
“早生氣比晚生氣好多了,你打了電話,跟他一說,然後責任就不在我們這邊了。”
韓來榮認真的思考了足足有三分鐘,最後一咬牙說道:“對啊,我得跟馬書記打聲招呼啊!”
很快,韓來榮便撥通了馬爲民的電話:“喂,馬書記,我要跟你彙報各情況,我們村的襲築剛,現在正在抓緊時間在院子裡面種樹,要是不快點阻止的話,怕是他要把他自己的院子都給種滿了……哦,行,那我等你消息。”
掛斷了電話,韓來榮的老婆忙問道:“馬書記說什麼?”
“他說他請示一下再做決定。”
韓來榮的老婆一聽,立馬說道:“你看看,當家的,人家馬爲民都不管這事,咱們爲什麼要操這個心呢?咱們,是多一……”
韓來榮的老婆話沒有說完,然後韓來榮的電話響了,他一看,忙對自己老婆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別說話,馬書記打過來的。”
電話接通,馬爲民連連點頭,然後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好,好……我一定通知到位……沒問題,好!馬主任你放心就是了!”掛斷電話,馬爲民笑着看着自己老婆說道:“襲築剛這小子,來頭就是硬,上面竟然說他想種,就種唄。”
韓來榮的老婆皺着眉頭:“當家的你就是太沖動,人家上面鋼材都說了,不管了,你剛纔還去管襲築剛,這不是明擺着得罪人嗎。”
“這事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不但讓襲築剛不討厭我,甚至於說還會感激我呢!”
“感激你?憑什麼感激你?”韓來榮的老婆非常疑惑。
“你聽我的好就是了。”韓來榮一邊說着,一邊撥通了襲築剛的電話。
“大剛啊,哎,你種樹那事已經捅到辦事處去了,不過我好說歹說啊,終於把馬書記的工作給做通了,你快點行動……對,都是咱們村的,哪一頭子近我還是清楚的……嗯,好,沒問題。”
掛斷電話,韓來榮搖着頭,出了自己院門,不知道到什麼地方去了。
而剛纔跟韓來榮打電話的馬爲民,這時候在自己家裡,也是一臉的疑惑。
“趙青山,一點都不在乎錢?”
馬爲民剛纔沒給別人打電話,然後將襲築剛突擊種樹的事情跟趙青山說了一下,而趙青山竟然說別管襲築剛的行爲,讓他儘管折騰。
這是什麼意思?
這不是明擺着沒把錢當回事麼。
雖然說大家也都知道趙青山手裡有錢,但是那些錢,可都是銀行裡面的貸款啊。
趙青山的南坡肉雞養殖基地還沒有正式養雞運營,然後東嶺那邊一年也就七八百萬,棋山炒雞產品一年能有一千萬,鳳凰雞一年也就一千來萬,再加上農大公司的錢,總共加起來,估計都不夠貸款利息的。然而趙青山搞起投資來,竟然這麼大方。
馬爲民搖着頭,然後剛纔跟他通電話的趙青山,這時候在自家的書房裡面,一邊抽着煙,一邊皺着眉頭看着窗戶外的星星。
“種樹,種果樹,補償標準雖然說算不上最高,但是耐不住種果樹的成本低,大面積種植果樹也是個不錯的多拿補償的策略了。襲築剛啊襲築剛,你果然是個無賴。”
一邊說着,趙青山打開了自己的電腦,打開了通達信股票交易軟件。
看着個人持股賬戶上的資產,趙青山皺着眉頭,自言自語道:“襲築剛三十畝地的院子,全載果樹,一畝地從我手裡多弄去二三百萬也不算是什麼稀罕事。那樣的話,光襲築剛一個人,我就得花五百萬以上了。205國道兩邊上光襲築剛這麼大小規模的鋼材貿易院子,就得六十家,然後還有二百來家規模稍小的,以及十幾家規模要比襲築剛的院子還大一倍的。平均下來,相當於有一百三十多家襲築剛這樣大小的院子,一家賠償五百萬,我就得賠償六億五千萬了……不行啊,這樣的話,將整個寨子鄉和黃莊鄉都整體規劃搬遷,我手裡那百八十億的,可能都不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