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
從桃花村返回的朱榮春告別了幹部們,一邊朝着辦公室裡跑,一邊就給王副縣長打電話。
“王縣長,今日下午我帶着金鼎鎮黨委和村支兩委的幹部們去了一趟桃花村......”朱榮春就把今日在桃花村的前前後後向領導彙報了一遍。
“你說什麼?你說桃花村很詭異?還有記者蹲點採訪?”王朝偉在電話那頭驚訝地問道。
“是啊,是春城電視臺的,那個記者主管叫做張昆,據說他是偶然到了桃花村,恰遇全縣將組織幹部們前往桃花村自助消費,自掏腰包,於是就特意留下來,大概一時半會兒是不會走了。”朱榮春說道。
“狗屁,你纔信他......”王朝偉想了想:“好吧,我明白了,這分明是那賈曉農特地請來的記者,目的麼,已經很顯然了,這是給咱們黨委政府一個警示。哼,不過這麼做也好,我會給相關責任人打招呼,任何干部都要謹言慎行,可不要把一件好好的事兒都弄砸了......”
同一時間。
桃花村農家樂。
此刻,室內已經人跡寥寥,就在客廳一角,賈曉農、張昆、戴莎莎和衛曉農等人圍坐在一張餐桌前,餐桌上是朱大胖特意爲幾人準備的清水桃花雞火鍋,旁邊還有幾個雞雜小炒,雖然菜式並不複雜,但看起來也有些全席的味道了。
“辛苦了,幾位,這是咱們桃花村的捏酒,我先敬幾位一杯!”吃飯之前,賈曉農給幾位來自春城的客人們倒滿了酒杯。
“賈村長客氣了,能在桃花村常駐下來,感受這裡淳樸的民風民情,這是我們的榮幸!”大夥兒就都舉杯,一樣脖子杯子清空。張昆接着說道:“賈村長,我特別介紹一下,其實這次來桃花村,我想咱們一行三人,即將收穫頗豐的就是衛曉農------說也巧,你們倆名字竟然一樣,要不要加深點兒印象,單獨喝一杯?”
“賈村長,來來來,我敬你!”衛曉農站起來主動倒了兩杯酒。
相對來說,衛曉農這個少年,在
賈曉農面前也算是年輕小生了。賈曉農並未“倚老賣老”,也是站起來說道:“咱們兩個曉農共同喝一杯,挺好!”
喝完這一杯,旁邊的戴莎莎就蠢蠢欲動。
張昆用眼色制止了她,然後說道:“賈村長,怎麼說呢,其實衛曉農是個多才多藝的文藝小青年,此次在桃花村常駐下來,竊以爲他能蒐集到很多很多的素材,因爲他是搞創作的!”
“額,其實我也挺喜歡文學和藝術的!”賈曉農回答道:“大家拿起筷子,吃吧,這餐桌上的食物,除了油鹽醬醋,其他都是桃花村的土特產,都吃一個吧!”
大夥兒就都舉起筷子。
吃了一口,衛曉農突然說道:“賈村長,張主任其實說的沒錯,我就是高創作的,藉助這個機會,我想請教一下,如果我將此行桃花村加工成爲文藝作品,一切人物地名全都用實名,寫成紀實文學,然後發表出去,不知道賈村長意下如何?”
“呵呵,我無所謂,只要你是宣揚正能量的,這沒什麼不好,反而我該謝謝你,因爲你這是爲桃花村進一步做宣傳嘛!”賈曉農表示無所謂。
“感謝賈村長成全,我初稿結束後,在發表之前,一定會給賈村長過目,倘若沒有異議,這才送審......”衛曉農很是小心地說道。
“不用了吧,我相信你這未來的文學家可是不會把我寫崩了的!”賈曉農開玩笑的說道。
“哈哈,賈村長真是率性,不過這是必須的,畢竟這是紀實文學,萬一有牴觸的東西,肯定得抹掉!”張昆挺了挺胸,說道:“話說回來,衛曉農這個文藝小青年,也是我比較看好的,別看他年紀這麼小,在文壇上可是已經小有名氣,已經發布的豆腐塊,已經有了百十篇,而且都是精品呢!”
“這麼厲害?那麼有機會我一定要拜讀你的大作了!”賈曉農真摯地說道。
“呵呵,張主任其實謬讚我了,我寫的那些,都是些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小小說,用文友的說法就是,其實我就是一文學憤青,喜歡用文字來宣泄心中不平事......”衛曉農說道。
“小小說?”賈曉農眉頭一皺,說道:“其實這種文體,創作起來纔是真正的技術活兒,因爲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短短的一千來字,那就是一個獨立的故事,還得將需要交代的都交代,不容易呢!尤其是結尾的處理,那就更加講究了,因爲前文的鋪陳,就爲了結尾那一抖包袱的奧妙,正所謂情理之中意料之外,這就是說的小小說。”
“原來賈村長也是小小說的愛好者?聽你這麼一說,你肯定也寫過不少......”衛曉農的眼睛裡就一閃一閃的,還真的名字一樣,愛好也一樣啊!
賈曉農卻搖搖頭,說道:“我是喜歡小小說,不過我可沒搗鼓這些個東西,之所以我知道小小說這種文體,那是因爲我的高中老師常常用小小說的藝術結構來輔導我們作文,那會兒,我是看過一些精品小小說------好看啊,那簡直是文學愛好者的最佳精神快餐了!”
很顯然,賈曉農的回答讓衛曉農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失望,不夠賈曉農好歹也算個小小說愛好者,這也不至於讓衛曉農的空談顯得更加的空了。
事實上,衛曉農一提到小小說,總有說不完的話,此刻,他依舊不合時宜地一股腦兒的介紹着:“關於小小說,其實我最看好的就是歐亨利式的結尾藝術,用我們國人的話語說,就是抖包袱,這是藝術,前面的所有篇幅,都是爲了蓄勢,直到最後一句話,猶如張滿的弓,終於爆發出來,然後效果就出來了,也難怪有人說,小小說其實就是一種結尾藝術的具體表現!”
“當然了,光有理論可不行,所謂創作,那必須是要建立在豐厚的閱讀基礎上的,我曾經讀了國內外著名小說家的所有作品。還有,光有閱讀量照樣是不行的,這需要琢磨着多些,寫的越多,經驗就越豐富,正所謂名人說的那樣:作文真的沒什麼技巧,那就是一直寫,一直寫,一直寫到手都斷了,那時候就會寫了。”
“總而言之,想要做個作家的確不容易,我......”衛曉農自個自的談論着,半天才發現自己在唱獨角戲,於是就硬生生地給停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