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溝處在大山深處的老林子裡,距離小王莊足有三十多里路,好在老林子裡還比較好走,因爲這裡幾乎不見天日,所以沒有多少野草藤蔓,不像山下的灌木叢那樣藤蔓纏繞。
腳下踩着殘枝枯葉,周宇興高采烈地走在人羣中間,周圍是四十多個魁梧的山裡漢子,前面是一大羣獵狗開道。這次來了四十幾家,每家最少帶着一隻獵狗,所以造成了一個異常龐大的獵狗羣。這也是爲安全着想的,這麼龐大的一支隊伍就是大型的狼羣遇到也是不敢招惹的。
走着走着,大夥兒看向周宇的眼神有點不一樣了,這山路都走了二十多裡了,周宇依然不緊不慢地跟在大家周圍,還不時地和大家開着玩笑。要知道這可是二十多裡的山路啊,要說自己這幫人走山路如履平地那是他們幾十年鍛煉出來的,可是像周宇這麼年輕的小夥子,聽說以前還在省城工作,能做到這樣可就太讓人吃驚了,再細看看這小夥子也沒和別人長得不一樣啊?最後只能歸結他天賦異稟了。
到現在周宇也意識到自己的身體發生了顯著地變化,前些日子還不明顯,只是感覺睡覺比以前香了,飯量也比以前增大了,可是要說走二十多裡山路不噓不喘的還真沒有過。
“這應該是空間和池水帶來的效果。”李洋暗暗地想道。
這羣人天矇矇亮的時候就出發了,走了將近四個小時終於到達了牛頭溝。呈現在衆人眼前的是一條由東到西的巨大的溝壑,足有兩裡寬,硬生生地將這片林子分成了南北兩大塊。溝壑中間灌木林立,雜草橫生,根本看不到路。站在這裡你不得不感嘆造物的神奇。
在老林子裡遇到這樣密集的雜草橫生的地方,獵人是不敢在裡邊行走的,因爲誰也不知道里邊會有什麼樣未知的危險。
周宇咋了咋舌,怪不得這裡會有大量的林蛙呢,這裡山高林深不說,居然還有這麼一道天然的屏障,難怪會成爲林蛙的樂園了。
這時一位看起來頗有威望的六十多歲的老獵手衝大家喊了起來,
“大夥兒都加把勁了,過了這牛頭溝我們就可以抓林蛙了。把身上的木板都放下來一塊一塊地往前鋪,把揹簍裡的藿香葉子在身上帶幾片。注意兩邊,小心腳下有毒蟲。所有後生都靠後,周家侄子你在中間,老張、老王我們這些老骨頭打頭陣。”
吩咐完後,加上剛纔說話的老獵手共四名年紀六十開外的老獵手走在最前面,而包括王志江在內稍微年輕一些的漢子都乖乖地跟在他們之後。
周宇失望地搖了搖頭,怎麼可以讓老人家打頭陣?然後鄙視地向後看了幾眼其他人就想往前衝,結果被紅了眼的舅舅一把給拽回來了。
“臭小子,這時候了你就不要搗亂了行不行?你是不是以爲我們很殘忍、很不要臉?讓幾位老人走在最危險的前方?告訴你,這是我們山裡的規矩,有了危險只要父輩還沒有死絕就絕對不允許小輩去冒險,你以爲我們沒有反抗過?可是他們說他們的父輩當初就是這樣保護它們的,這就是傳承,你讓我們怎麼做?你知道嗎?其實最難受的就是我們這一羣人!”
看着周圍一羣四五十歲的老爺們眼淚含着眼圈,周宇被深深地震撼了。多麼可親可敬的老人啊!多麼令人震撼的血脈傳承啊!他們用自己的行動闡述了一句至理名言:“父親永遠是孩子依靠的大山”。
周宇心裡暗暗下了一個決定,如果有朝一日自己發達了,一定不會忘了小王莊這羣可敬又可愛的鄉親們。
幾位老人笑呵呵地看着周宇,領頭的老獵手更是朝周宇豎起了大拇指。
“好孩子,我叫王雲兵,你該叫我五姥爺。聽說這次收購紅景天你只收了點人工費,這說明孩子你義氣,今天你不忍心看到我們幾個老頭子走在最前邊說明你夠仁義,像你這麼年輕就能做到有仁有義不簡單!桂蘭這丫頭真是生了個好兒子啊!”
周宇訕訕地笑了一下,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在幾位老獵手的帶領下,木板鋪成的小路終於延伸到了北坡。衆人先讓獵狗過去,然後大部隊才緩緩地通過了這條令人膽戰心驚的小路。
牛頭溝深處大山深處,北坡山勢突兀、怪石嶙峋。放眼望去是一望無際的針葉林,中間零星的夾雜着幾棵榛子樹,地下稀稀拉拉地長着一些雜草,山風吹過,整個山林發出“嘩嘩”的聲響,給人一種陰冷滲人的感覺。
在北坡中間地帶有一個由山間泉水形成的狹長的小溪,在小溪兩側不時地傳來“呱呱”的叫聲。
大夥兒這會兒也不走了,圍着一塊大青石,把準備好的乾糧拿了出來,開始準備午餐。
不愧都是獵人,大夥兒帶來的幾乎都是肉食,狍子肉、野雞肉、野兔肉,周宇也趕忙把切好的兔子肉、小蔥和烙餅放在大青石上,大家狼吞虎嚥地大嚼起來。周宇左手一大塊野豬肉,右手一隻野雞腿,吃得是不亦樂乎。
十幾分鍾後這頓簡單而又豐盛的午餐就結束了。畢竟大家是來幹活而不是來旅遊的。
簡單地打掃了一下衛生後,一部分人把捕林蛙的網準備好,剩下幾個人則端起了獵槍領着獵狗在周圍警戒。這裡是老林子深處,不能有一絲一毫地放鬆警惕。
來之前全屯人都商量好了,抓林蛙就作爲全屯的一個集體致富項目,全村的勞動力分成兩波,一波挖紅景天一波抓林蛙,賣到的錢錢全屯各家均分。周宇也很贊成這個做法,這樣做大家都能得到實惠,總比一個人東一下西一下要好。
幾十個抓林蛙的人呈扇形慢慢向小移動,負責警戒的領着獵狗在身後做着警戒。一大羣人和狗開始了轟轟烈烈的捕蛙行動。隨着衆人的移動可以看見大量的林蛙在林間跳躍着。
周宇看得是目瞪口呆,來之前周宇就想只要能抓到百十隻林蛙就算沒白來,現在看這架勢何止是百十隻,就是幾千只幾萬只也有可能啊,老天,真讓自己撿到寶了。
“那個小宇啊,這林蛙真能賣到十幾元一隻?我怎麼就覺着這事兒不靠譜兒呢?”站在旁邊的五姥爺王雲兵問道。
“五姥爺你放心,雖然我還沒有聯繫買家,但是野生的林蛙絕對能賣到這個價錢,如果沒人買我來付賬,保準不會讓大夥兒白費一天力氣的。”
王雲兵微笑着搖了搖頭,“孩子,別啥事兒都拿錢來衡量,凡事都得講究個良心,莫說你已經幫着小王莊找到了一條發財之路,即使沒有那樣你今天也是爲大夥兒好,你說誰還能昧着良心去怪你?這樣的事兒我們小王莊的爺們是做不出來的。要是這些林蛙真賣不出去,咱們就拿回家去嚐嚐鮮,就當改善生活了。”
周宇點了點頭,心裡莫名的輕鬆了不少。自己這次做得確實有些着急了,連收購商還沒聯繫好就開始抓林蛙,一旦要是沒人收購那咋辦?只能是自己掏錢買了,雖說自己也小賺了一些錢,但是也禁不住這樣敗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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