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周圍響起了棒槌輕輕的鼾聲,隔壁牀的阿強也僅有呼吸聲,我感嘆他們睡得真快的同時,又爲自己展轉難以入睡感到悲哀。唉,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喝啤酒了,真特麼難受。
我翻了個身,正準備閉眼。
此時,安靜的樓道間突然傳來聲聲噠噠噠的清脆之聲,好象是某個女人穿高跟鞋上樓梯的聲音。
“哦!”我長出了口氣,原來如此。
可突然,我瞳孔猛然放大。什麼?!
我猛然想起,此刻的我,跟剛纔阿強講的鬼故事,任何場景居然驚人相似,同樣的停電,同樣的大樓,同樣的上樓梯聲。
我哆嗦着將牀頭的蠟燭撿起來,輕輕點燃。
虛弱的光亮暫時給這屋裡帶來暗黃的光芒,火苗在微風襲擾之下,一抖一抖,輕輕跳躍,讓屋子裡充滿詭異。
更詭異的是,樓到裡的腳步聲嘎然而止!
我靠,不會吧?!我心中一涼。
我趕緊吹了蠟燭,祈禱着剛纔只是幻聽,可蠟燭一滅,外面的腳步聲幾乎同步的響了起來。
我感覺背部發涼,猛的將被子罩在我的頭上,不留一絲縫隙。那一瞬間,我感覺我如果伸出腳都有可能被什麼東西抓着,或者露個鼻子呼吸都可能被子外有張臉跟我面對面的靠近呼吸。
“咚咚咚!”
外面樓道,聲聲重重的腳步聲再次傳來,在這寂靜的夜裡不停的迴旋,我混身發冷,心裡祈禱着棒槌和阿強誰能醒來一下。
可外面除了腳步聲外已然沒有其他聲音,我根本不敢露頭出去看外面的情況,即便我現在藏身在被窩裡,完全出不了氣,被悶的有點頭暈腦脹。
聲音好久好久,這時間,我幾乎已經明白,外面的聲音絕對不是什麼正常的聲音。因爲這裡最高才四層,從一層爬到四層的時間,我想,最多也就此刻發生這種事情的5分之1。
我感覺我的心跳已經快停了下來,呼吸也極度微弱,僅有耳朵無限發達的仔細聆聽外面的動靜。
突然,外面的聲音嘎然停止!!
靜,死一般的沉寂!
我的心臟,也隨着這股靜而停頓在喉嚨上。
靜,此刻彷彿世界的時間都靜止下來。
“砰,砰,砰!”
突然,鐵索的響聲如同霹靂一般襲來,我着實被嚇得出了一聲冷汗,可緊接着,我就笑了。
“阿強,開門!”
我靠,是人聲,我當時就醉了,腦袋從被窩裡鑽出來,長長出口氣,搞了半天原來是場虛驚。
阿強迷糊着睜開眼,牀頭到處摸蠟燭,我輕輕將蠟燭點然,衝他一笑:“我剛纔用了下。”
阿強勉強衝我點點頭,一臉睏意的爬起來:“應該是陳姐回來了。”
陳姐?!
“哦,忘記跟你介紹了,跟咱們那個美女收銀員是一起收營的,幾點了?”
“兩點多了吧?”
“應該是去接男朋友纔回來。”阿強一邊穿着褲子,一邊對我道:“她有個男朋友,在我們這附近的迪吧做服務生,有時候回來得晚。”
回來的女人叫陳雪,二十七八歲,
大家都習慣叫她陳姐,不是因爲她年紀稍長,也不是因爲她平常比較懂的照顧人,更多的是一種大姐大的稱呼。
其實我們農村裡,最流行的就是拉幫結派,老點資歷的耍耍流浪團伙也就算了,年紀輕的也有屬於他們的地盤。這些年輕人因爲見識不多,電影裡黑社會的帥樣讓他們着迷,他們三五成羣,四五成隊的組建“黑社會。”,並以此欺負那些手中無力的學生。
出了社會,就在社會裡亂晃悠。他們以爲,成天跟痞子一樣混在街上就是黑社會,實則卻是天上與地下的差別。
他們永遠不多,張揚從來是真正黑社會的禁忌,真的黑社會又怎會如此?!
錯誤的價值觀和狹小的世界扭曲了他們的認知,他們是痞子,真正的混蛋小痞子!
陳雪的男朋友,就是陽關鎮年輕一輩裡的老大,名叫肖濤。傳說肖濤其實本性並不壞,大部分時間裡很少去招惹別人,惹事的大多是他那個不長進的表弟。阿強說他爲人仗義,而且非常豪爽,是個值得交的朋友。
“阿強,你他媽打飛機呢。”
阿強在屋裡跟我一邊聊一邊穿褲子,肖濤在外面有點等得不耐煩了,半開玩笑式的在外面喊着,果然,那裡傳來一陣女人的笑聲。
阿強應了一句來了,便匆忙的出門了。
隔着門縫,我看見大鐵門外站者兩個人,男的長的倒是有些壯實,女的看不清楚情況,只知道個子挺高的。
他們進來了後,透過門縫也看見了我,問了句阿強,阿強大概解釋了下。他點點頭,在過道里衝我微微一笑,又扭頭對阿強說:“來者是客,你一個人睡一個牀,人倆擠一個?”
“啊?”
“這樣吧,屋裡也沒有啥東西,你把倆牀拼一快,這樣三個人睡兩個牀,彼此也寬鬆一點,你說呢?”
“好!”
我很感激的衝他點點偶,感謝他的幫助。說實話,棒槌個子大,和他擠一塊我確實比較難受。昨天晚上累的厲害沒注意到,今天晚上翻來覆去睡不着便感覺徹底。
“行了,去睡吧。”
阿強回來準備叫我挪下,他好移牀,我說不用了,等會我們還要出門辦點事,就眯一會就行了。我讓他先睡,移牀的事明天天亮了再說也不遲。
我和老不死的約定的時間是三點,一是因爲我們畢竟是送死屍的,白天不能招搖,所以只能夜間進行,三點鐘符合我們要送的兩個人的生辰八字。
三點一到,我便將棒槌叫起來,棒槌這頭豬被我折騰好久,才慢慢爬起來,動作慢騰騰的穿着衣服。
我已經穿好了,站在牀邊等他。
此刻,卻突然擡起頭。
“看來,還有比肖濤更爛的人。”我心裡想着。
四樓上,有輕微的腳步聲。
“切,也許人家尿尿呢。”我無語我自己,居然無聊到這種份上。穿好東西之後,我和棒槌下到一樓去找老不死的。
老不死早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兩具死屍放在木板上,上面儀表都準備處當,揹簍裡的紙前也早已備好。
我們將死屍擡到院子裡,那裡早有老不死準備的板車。
棒槌負
責拉車,老不死的負責開路,而我,則在路上撒下買路錢!這一夜我們很折騰,不僅要做道士本該做的工作,,還要負責安撫家屬。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死於非命,幾個月前還是個大活人,可轉眼再見面時,已面目全非,我們理解他們,但也得去安慰。
折騰完這一切,已經是凌晨六點多了,我和老不死等三個人隨便在鎮上找了家小吃店,要了些麪條,這就回去倒屋裡睡覺了。
阿強睡得很死,而且瞌睡很重,我們拿着鑰匙開門的聲音居然都沒吵醒這傢伙。我和棒槌困極了,本想美美睡上一天的,可哪裡知道,迷糊中我們被一陣陣人聲給吵醒,睜眼的時候把我和棒槌嚇壞了。
整個屋子裡擠滿了人,我幾乎下意識的拉起牀單往我胸口上一擋,我靠,他們這是幹嘛?難道有偷看別人睡覺的習慣?!
棒槌看我拉着擋着,也裝逼的拉着擋着,我實在不想吐槽什麼,就他那B樣,誰他媽看啊,看了還嫌長雞眼呢,哪像我,這麼水嫩。
見我醒了,山哥有點埋怨的望着周圍人:“都叫你們小聲點了,看把人家程和和棒槌吵醒了。”
其他人不語,臉色有些不好意思的望向我們。
我揉揉睡眼:“沒事,你們這是幹嘛呢?”
阿強在牀邊收拾着東西,頭也沒回:“咱這準備上班去呢。”那應該是九點上班,我聽阿強說過,他們一般早上十點到火鍋店。
結伴而成?!他們這是?
山哥看時間差不多了,想要叫大夥趕緊走吧,可這時候,一個女孩子卻突然衝了進來。1.65左右的身高,一聲黑色小西裝,皮膚白皙,頭髮是染成金黃色的,她模樣姣好,而且身材很辣。
胸前的白襯衫,都快包不住她那要跳躍出來的兩隻小兔。
“喂,喂,喂,你們就這樣走了?”她驚慌的看着衆人。
“不然呢?”
“那個事情到底怎麼樣啊,你們不派幾個人上去看看?”
“晚上下班回來再看吧。這事,咱也去了好幾次了,哪一次有什麼發現?我估計吧,又是賊什麼的在上面踩點呢。”山哥道。
她連忙搖頭:“不不不,我昨天晚上回來的比較晚,都四點多了,我明確聽到樓上有腳步聲,而且,絕對不是什麼賊的,因爲我聽得出,那是高根鞋的聲音。”她臉上非常肯定,似乎根本不容任何人反駁。
這應該就是他們說的那個美女,收銀員王麗了吧?確實很漂亮,我很少見這樣的美女。
山哥皺皺眉頭:“真的?”
“真的!”
這一次,不是王麗說的,而是我講的,衆人的目光移向了我。我點點頭,肯定道:“不過和王麗說的時間不太吻和,我是昨天晚上三點左右要出去,所以和棒槌起來了下,確實聽到樓上有腳步聲,這一點,棒槌也知道啊。|”
棒槌點點頭。
我看他們臉色突然變得緊張起來,不由奇怪:“怎麼了,有問題嗎?”
山哥沒有理我,反而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最後,他突然望向衆人:“難道,又他孃的鬧鬼了?!”
“什麼?!”
我驚呼一聲,鬧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