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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許多天我都沒有去過強子家,也與他好長時間沒有見面了,奶奶的身體漸漸好了起來,能下炕走路了。
我和柳兒姐都很高興,但是一直沒見王能叔在村子裡出現過,有一陣我才聽劉叔說起了王能叔,原來他的怪病不但一直沒好,反而加重了,有時候會一連昏迷上幾天,整個人瘦的只下皮包骨頭了。
這天奶奶剛出了屋門坐在院子房檐下,劉叔餵豬從圈裡出來時手裡提着一隻死雞過來說:"姨,你看"
奶奶稍微瞟了一眼:"被黃鼠狼咬的"
我看着卻不像,死雞的脖子上有幾個深深的血窟窿。
我問劉叔:"這隻雞什麼時候死的?"
劉叔說:"剛餵豬的時候發現的,還在雞架上站着,就死着,有點奇怪"
說着抖擻了幾下,雞毛嘩嘩的落了一地,發出血腥的臭味,"血都被吸乾了"
我覺得更蹊蹺,想上前去好好看看,柳兒姐倒刷鍋回來,捏着鼻子皺眉頭道:"好臭啊!,這怎麼了?"
"讓什麼東西給咬死了"
"肯定是黃鼠狼了,這東西專門偷雞呢"
柳兒姐臆斷的說。
"有才,把它去埋了吧"
奶奶似乎並不關心,只是昂臉曬着太陽。
“恩”
劉叔把死雞倒提在手裡在倉房裡拿了鐵杴去了院子。
我心裡疑惑重重,總感覺雞不是黃鼠狼咬死的,黃鼠狼偷雞是要吃的,那咬死了怎麼還在雞架上不叼走呢?
雖是這麼想,但我沒告訴任何人我的想法,包括奶奶,奶奶任何時候都好像刻意不讓我管這些瑣碎的事兒。
奶奶昂頭曬着太陽,嘴微微抽dong了一下,含糊的說了句什麼,我沒聽清楚.一張老臉上皺紋曲折蔓延,彷彿山旮裡迂迴盤旋溝壑,一頭白髮在陽光下反射着灼人眼睛的明耀白光。
她就這樣一直昂臉看着天上的太陽,似乎要把這十年沒有吸收到的陽光全部都補充吸收了。
十一月的時候載電杆的隊伍已經開到了山前的陽溝裡了,半山腰上駐紮滿了灰白色的帳篷,遠遠看去,像一個養羣紋絲不動的站裡在山坡上窺探,白天裡機器轟鳴,伴隨着隊伍的進駐,山前密林裡的小道也被推土機挖掘機碾湖一條簡易的車行道,比起以前那彎曲饒旋的小道寬了不知多少。
工人們帶着橘紅色的安全帽手裡揮着鐮刀把遮擋路面的枝椏全部給砍段了,這時候的枝椏已經被幹燥的氣候汲取了水分,鐮刀一砍就咔嚓一生順着刀痕利索的斷裂了。
汽車車廂裡滿滿的裝着一車廂圓溜溜的水泥電線杆,足足有二十米長。
我無聊的時候就會跑到村口去看陽溝裡那些人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