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外面的天空已經是煙雨濛濛了,整個村子裡面都籠罩在一層白濛濛的水汽之中。下雨天的時候,是農村最唯美的時候。水霧迷濛,炊煙裊裊。給人的感覺彷彿就像是置身一副山水畫裡面似地。可是就是因爲這幾天發生的一連串的事情,讓整個村子都陷入一種無法形容的詭異之中。
然而當我們來到老楊樹那裡的時候,看到個讓我們更加震驚的一幕,黃皮仙死了。
是的,這個是我們如何都想不到的結果,二叔擺好香爐和供品在老楊樹下面一直不停的喚黃皮仙出來,直到喚了十幾次都沒有出來的時候我們才知道出什麼事了。二叔一斜眼看到,就在旁邊的一堆乾草叢一條雪白的尾巴露出來。
拉出來一看,果然是黃皮仙,通體潔白如雪,毛髮光澤柔亮。嘴角一灘黏糊糊的血跡,一頭栽在草窩子裡面,應該是黃皮仙意識到自己的身體不適,正準備鑽到草窩裡面休息的時候死了。
“黃皮仙怎麼會被害死?”
二叔說完,瞬間意識到了什麼,趕緊去看那黃皮仙的嘴角。果然,從裡面冒出來的是黑糊糊的巫血。
“又是那種巫術。”
“怪不得我們前兩天雖然得罪了黃皮仙,但是它並沒有去村子裡面禍害,原來是已經死了。可是那個人他爲什麼要把黃皮仙也害死呢?”
“我知道了!”二叔突然間又恍然大悟道:“這個人知道我們在調查他,一直都在提防着我們,所以他殺了什麼都知道的黃皮仙,那樣的話村子裡面就沒有任何人可以威脅到他了。也就是說他對自己的陰謀非常的自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只要黃皮仙不跟我們說,那我們根本就發現不出來什麼線索。繼續調查,只能繼續一個接着一個的死人。”
“他媽的,太陰狠了。”
“二叔,我們還查不?”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查!到了這一步怎麼也要查下去。他既然這樣做就說明這個人還是害怕我們的,不然的話就不會做的這麼狠。”
“我是怕……萬一這個人爲了阻止我們不要調查,會不會給我們一些報復?”
說道這裡二叔瞬間又愣在那裡了。這是我跟二叔最避諱的字眼。因爲我們已經有七個人被這種巫術給控制了。如果那個人看到們在繼續調查,報復起來的話,那後果……”
此刻頭頂的天空已經從小雨變成中雨了,嘩啦嘩啦的,老天也就彷彿像是漏了個洞一樣。那些低低窪窪的地方,不一會就積滿了水。老楊樹旁邊緊挨着的就是村東頭的水塘,水塘上面白茫茫的一片水汽,細密的雨絲在上面打起一圈圈的漣漪,看起來格外的寧靜。
“我們儘量做的小心一些。”二叔說道。拿起東西就回村子裡面。但是我明顯看出來了從二叔臉上劃過的那一絲絲擔憂和無奈。
然而怕什麼來什麼。我跟二叔現在才只是稍微行動了一下。剛踩着膠鞋回到村子裡面就一聽到魏大爺他媳婦像失了魂一般的叫喊聲:
“胡光棍被水鬼拉走了……”
“快來人啊,胡光棍被水鬼拉走了!”
“快抓水鬼啊……”
“水鬼?”我二叔突然眉頭緊皺。突然一聲驚喝:
“壞了,我忘了通知大家水鬼在下雨天是可以爬上岸害人的,趕緊過去……”
於是我跟二叔都還沒有緩過來呢,立刻就又跟着魏大爺他媳婦朝着村東頭水塘跑了過去。周圍鄰居聽到後,也都紛紛的拿起傢伙,冒着雨跟着一塊跑過來了。
“嫂子,我們剛纔剛從水塘旁邊走過來,怎麼沒見呢?”二叔在雨中衝着魏大爺她媳婦喊道。
“應該是你們剛走的事兒,我們家老魏剛讓我去村東頭土地廟裡給咱們村燒香,我剛經過水塘邊就看到了胡光棍拿着個魚竿披着雨衣來水塘邊要釣魚。我正準備跟他打招呼呢,突然胡光棍就調入水中了。我還以爲他被滑進去了,我知道這傢伙就水性好,也沒在意。正想笑話他幾句。可是我緊接着就看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了,我看到一大團像是頭髮一樣的黑色東西迅速的突然把它拉了下去了,然後胡光棍就趕緊伸手喊救命,可是那團黑呼呼的東西包的特別快,胡光棍剛伸出手,就又被她拉下去了,我一看這是水鬼,立刻就叫着跑着過來了。”
胡光棍愛在下雨天去水塘邊釣魚,這是全村都知道的事。其實不光是他,我跟二叔有時候也有在雨天釣魚這個喜好。喜歡釣魚的人都知道,其實雨天也是個釣魚的好時間,因爲這時候水下面的氧氣含量比較少,魚在裡面的活動量比較大。
當我們沖沖忙忙跑到水邊的時候已經晚了,我跟二叔只有憤怒和後悔的份了。水面上是一副我們都不願意看到的景象。胡光棍的屍體已經從水裡面飄了出來。睜着眼睛張着嘴,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手臂還是一副在水中掙扎的姿態。旁邊還散亂的放着他的竹竿、魚繩、以及魚餌。太突然了,這個總是在村子裡面哈哈說笑的老頭就這麼走了。我記得他跟我爺爺的關係挺不錯的,小時候經常從地裡面弄些野果子給我吃呢。
大家趕緊用手中的鋤頭鐵杴等工具把胡光棍的屍體從水裡面撈了出來。然而撈到岸上一看,立刻嚇了大家一跳,一個碗口大的洞從他的胸口穿了過去。胸口的旁邊全是手指抓的痕跡,甚至還可以清晰看到那些被抓破的衣服下面指甲劃過的痕跡。有自己小孩跟過來的大人立刻伸手捂住了自己孩子的眼睛。
“孃的,是那個落井鬼!”我二叔狠狠的拍了一下岸邊的小柳樹。憤怒的罵道。我可以看出來,二叔這次是憤怒到了極限。因爲二叔看着胡光棍慘不忍睹的屍體,手都是抖的。從來都不發怒的,也就是說還沒有什麼東西能讓他發怒。
“志成,這次一定要除了她了,胡老弟已經……”說道這裡,魏大爺竟然忍不住的伸手去抹眼淚了。
二叔當然知道,這次一定要除了她。他現在比誰都痛心、比誰都內疚,因爲當初是我二叔說的水鬼是不會出來的。
二叔沒說話,但是這次是表示默認了。隨手要了一個鋤頭,一邊走一邊在水裡面攪了起來。我們都跟在二叔的後面,做着隨時和這個落井鬼斗的準備。但是圍着整個水塘快轉了大半圈之後,二叔都沒有一點反應,而頭上的雨在嘩嘩的嚇着,淋的大家都有點發抖了。
“怎麼了二叔,是不是她已經跑了?”我問道二叔。
二叔搖搖頭,卻偷偷的把我拉到了一邊說道:“有點怪,我感覺不到水塘裡面有什麼東西。不然的話如果那個落井鬼一直在水塘裡,我們剛纔來找黃皮仙的時候就該感覺到這裡面有什麼異常。”
“你是說那個落井鬼已經跑了。”
“不是,我有種感覺那個落井鬼肯定還在裡面。更有一種感覺是我們剛纔來的時候沒有發現,而我們剛走就偏偏讓老魏他媳婦發現了。”
“你懷疑背後那個人是……”
二叔立刻捂住了我的嘴,先別亂說:“只是一時的感覺,先抓住這個落井鬼,我有預感,着落井鬼一定還在水塘裡面。”
“老魏,麻煩你再去整個豬心過來了,最好是血淋淋的那種。”二叔又扭頭對魏大爺說道。
“誒誒!”魏大爺應道,一路小跑着就去村子裡面弄豬心了。
我二叔還是一臉的疑惑,一邊望着水面,一邊往外面拿道具擺陣法,攝魂鈴,桃木劍,黃符,全部都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