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小子,天真的小子!”
她往後跳了幾步,臉上的神色逐漸猙獰,臉上的皮膚也開始一片片掉落,露出她沒有皮膚,只剩下血肉的頭顱,黑色的頭髮掛在頭頂,顯得很噁心。
她身上的白色衣服也變得血跡斑斑,腳上的高跟鞋毫無疑問就是之前我們聽到的腳步聲的來源。
原來如此,一直以來沒有發現古曼童的怨氣,是因爲引導他們的就是母體!母體把怨氣藏在了自己體內,怎麼會被發現?
頓時,所有人都開始尖叫起來。
丘道長嘖了一聲。
從他跟班手裡結果早已準備好的符紙,順着我們的周圍擺上了一圈。
女鬼的神色從猙獰變得不悅,歪着頭看向我們,脖子以一種奇特的姿勢扭曲着:“你們……畫地爲牢。我過不去,我不用過去。”
說完,餐廳的燈忽然熄了。
四處開始傳來小孩兒的聲音,腳步聲,笑聲,還有女人的笑聲。
人羣又一次開始恐慌起來,道哥繼續維持着秩序,丘道長則負責加強防衛。
一時半會兒女鬼是不可能過來的,所以纔會放下這些嚇人的玩意兒,想把我們嚇出去。
現在稍微有些空閒,我連忙拿出包裡的夜明珠,摸索着靠近李雄。
檢查了一下傷勢,問題不大,雖然看起來流了不少血,但是沒有傷及任何重要器官和血管,唯一的問題是,剛纔那把刀上面附着了不少的怨氣,過於陰冷,讓李雄的傷口不能直接包紮。
就在發愁的時候,我忽然發現夜明珠只要一靠近他的腹部就會變得更加明亮些。
難道,這夜明珠要靠近陰冷之氣纔有用?
我想到這裡,連忙把它放到李雄腹部上方。
果然,夜明珠彷彿得到了滋潤一般,發出了比之前明亮得多的光。
同時李雄腹部的怨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吸收。
當夜明珠的光已經足夠讓我看見前方兩米的距離時,傷口也清理乾淨了。
把它交給李順。
我從包裡翻翻找找,找到了早就備好以防萬一的止血草藥和酒精。
我原本想着給自己用的,想不到在這裡派上了用場。
簡單給他處理完傷口,我低聲說道:“李老闆,你稍微忍忍,今天晚上我們是不可能出去了,只能等明早。”
話還沒說完,有個人從符陣裡跑了出去:“救命啊!我纔不和這羣鬼東西呆一晚上!你們當我傻嗎!”
靠,這人腦子有病吧!
“呵呵呵……”
一聲輕輕的,女人的笑。
瞬間我寒毛直豎。
小鬼彷彿找到了目標。
“咚咚咚……”
腳步聲往那個人衝出去方向匯聚。
不過片刻,室內就響起了他的尖叫聲:“啊!”
“撕拉——”
我感覺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濺到了我的臉上。
帶着腥臭的味道。
而後,空氣中響起了肌肉被撕扯的聲音。恐懼伴隨着血腥味快速擴散,小孩兒們的笑聲還有咀嚼聲混合在一起,叫人覺得毛骨悚然。
頓時,原本還在吵吵嚷嚷的人羣不敢再說話了。
有了前車之鑑,所有人都老實了很多。
這一夜很難熬。
雖然有夜明珠的光芒,但這只是讓我們更加清楚地看見無數畸形的小鬼,拖着臍帶的,半身腐爛的,甚至還有皮膚半透明的小鬼,他們跑來跑去,發出了奇怪的笑聲。
他們還會伸出手試着抓我們衣角。
那一晚上如同地獄。
第二天,天空開始泛起魚肚白,女鬼卻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
她看見我詫異的表情,忽然就笑了起來:“呵呵呵,你想,等天亮?”
此時陽光已經照進了餐廳,照在她慘白的皮膚上,她卻絲毫沒有害怕的意思。
丘道長和道哥都愣住了,手上的的防禦變弱了很多。
我瞪着她,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你……已經修成鬼煞了?”
她一笑:“小東西,有見識。”
我又上下打量了一遍,不,不可能。
我再次看看夜明珠,夜明珠依舊亮着,現在根本就沒有天明。
“你騙不了我。現在還沒有天明。”我眯着眼看向她。
她愣住了,被戳穿之後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開始張牙舞爪起來,衝着丘道長衝了過去。
“呲啦啦……”
在她觸碰到符紙的一瞬間,她的手發出了被灼燒的聲音。
但是她就像是沒感覺到一樣,愣是穿過符紙,一把抓住了一個正在瑟瑟發抖的下人。
小鬼們發出了歡呼。
他們圍到抓住人的女鬼面前,用稚嫩的聲音喊着:“媽媽,媽媽,餓了,餓了……”
女鬼一笑,顯得非常開心,溫柔地說道:“嘻嘻,寶寶乖,吃飽飽……”
眼看她就要把那個下人撕碎,顧不得那麼多,心一橫,從懷裡掏出金剛杵,對着她腦袋就是一扔!
金剛杵接觸到她腦袋的一瞬,她的頭忽然燒了起來。
淺藍色的火焰看似沒有溫度,卻讓她發出了一聲恐怖的尖叫。
她扭曲着四處逃竄,頂着火從窗口消失了。
她離開之後,那羣小孩兒也忽然失去了方向,紛紛嚎啕大哭着跑了出去。
忽然,燈光恢復了。
被抓住的那個下人掉在了地上,而丘道長則上前撿起了那根金剛杵。
我連忙走過去。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最後一副氣憤的樣子把金剛杵遞給我:“小子,這玩意兒可不是這麼用的,這次算你運氣好!看樣子師兄真的是什麼都沒教你。”
我癟了癟嘴,沒說什麼,把它重新揣回懷裡。
道哥這時候已經四處檢查了一遍,衆人說道:“那女鬼跑了,現在你們可以準備回去了。”
說完,所有人都作鳥獸散,瞬間就跑沒影了。
我們幾個剩下的,立刻把李雄送去了醫院。
之後,李順讓我們在李宅又留了兩天,把李雄鎖在地下室的所有古曼童全部收拾乾淨了。
那個死掉的下人,李家給了不少錢,我們還幫他做了法事除怨氣,所以就算連骨頭都沒找到,他的家人也沒有任何意見。
沒有報警,一切在李順的安排下處理得井井有條。
丘道長甚至因爲實在看不過去我用金剛杵的方法,給了我一本用來練習的秘籍,我也順理成章叫他一聲師叔。
但是,那個最開始被發現的古曼童母體不見了。
我們也沒查清楚,究竟是誰把李順鎖在屋裡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