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香茶,一盤點心,一籃水果,在淡淡的茶香中我知道了方芳的過去。方芳從小就性格內向,沉默寡言不愛說話,很少與人交流,方芳的母親是部隊文工團的,能歌善舞,會彈奏各種樂器,方芳從小就受母親的薰陶學習演奏各種樂器和舞蹈,但最喜歡彈鋼琴了,吉他其次。隨着年齡增長方芳的父母發現從來沒有過同學來家裡玩過,也沒見方芳有過要好的朋友,就連跟父母交流都很少,這才感覺不對,等到了高中的時候方芳幾乎連話都很少說,就別說什麼朋友知己了,這下父母可急壞了,不知如何是好。
方芳的父親是部隊的師級幹部,在部隊的關係有很多,有個軍醫告訴他方芳可能有自閉症,不如送到部隊去鍛鍊鍛鍊,對她有好處,於是高三一畢業,方芳的父親就動用關係把方芳送到了部隊,還是訓練最嚴格的海軍陸戰隊。在部隊裡沒有男兵女兵,就只有士兵。嚴格的軍紀,超強度的訓練,高要求的戰友之間的協作讓方芳逐漸的不在沉默寡言,不在自閉。至於之間的接觸到是不少,可惜是在訓練當中和男兵進行格鬥對練,幾乎是拳拳到肉,每次探親回家方芳的母親看着方芳那身上清淤的拳印和被曬黑的皮膚就會心疼的落淚不止。不過看方芳轉變很大也是欣喜萬分。
三年服役期滿後,母親說什麼也不讓方芳在當兵了,正好方芳想上大學就退役報考了高教自考。文物局的局長是方芳父親的老戰友,在一個鍋裡搶飯那種,張哥再來考古隊之前在方芳的父親手下當兵,從小就認識方芳,進文物局也是方芳父親的關係,所以在局裡方芳叫張隊,在外面叫張叔叔。
至今爲止我是頭一個送方芳禮物的男孩確實是一點沒說錯,從小方芳就沒怎麼和男孩接觸過,上學又沉默寡言,當兵三年是天天的嚴格訓練,累得要死,而且軍紀嚴明,不允許之間有太多的接觸,復員後走在大街上回頭率到是挺多,可是那不是漂亮的原因,而是皮膚被曬得太黑很顯眼的原因,很多男孩看她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至於禮物想都別想。有時她看到一起長大的女孩有的都結婚了或是正在熱戀當中也很羨慕。有一次情人節她們同學聚會,除了她以外所有女同學都收到了玫瑰花,回去的時候都有人接送,看到這些她心裡也很難受。直到那天我突然送她一塊翠綠欲滴的玉觀音,她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當時心裡的感覺不知是高興還是難受,總之說不清楚的異樣感覺在她心裡一直盪漾着,揮也揮不去,理也理不清!
不知何時天空中已經繁星點點,夜色降臨了,看着方芳我不知是幸運還是什麼,我一時衝動送給她禮物,卻是她人生第一次接受的禮物,晚風帶着花香輕輕的拂過,我忽然感覺這夜色美極了!
放在桌上的手機討厭的響了起來,我不耐煩的按下接聽鍵,順手又按下了擴音鍵說了聲:“誰啊?“電話裡傳來張哥那無奈的聲音:“東子,我知道方芳和你在一起,也知道你在追她,我就求你一件事,別把方芳帶到什麼客棧酒店裡去過夜好嗎?老實本分點行嗎?”我登時鬧了個大紅臉,再看方芳也是如此,紅着臉低着頭不敢看我,拿着手機我無語了!
第二天清晨,我們所有隊員換上工服,揹着工具走了十多分鐘又翻過了兩個小山坡來到了這個古墓,到是和客棧離得不算遠。這個古墓位於一個山坳裡,在一個土坡上面,其實也不算土坡,是泥石流滑下後形成的土坡,這個古墓在一個石壁上,從老遠就能看見一片青色的石磚,離近了一看不如說這個古墓是建造在山洞中更恰當,然後把洞口用石磚封住。土坡已經有了十幾個當地考古隊的同行,外加一大堆機器設備,當地考古隊大部分是年青力壯的小夥子。其中有幾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看見我們來了就迎了過來,張哥和老鬼迎了過去,雙方友好的握手後就把我們集中在一起開始開會進行工作安排……
我和二建還有幾個隊員在一塊高地比較乾燥的地方開始搭帳篷,這個帳篷特別大,長方形的,是張哥特地向當地文物局申請要來的,分裡外兩層,外面是用來放工具和開會或用餐的地方,裡面是我和二建老鬼睡覺休息的地方,從今起我們三人就不回客棧了,直接住在這了,當地文物局提供了三張行軍牀給我們三人,張哥說老鬼特地要求我和二建給他做助手說我倆手裡有條鬼命,身上有殺氣能辟邪,張哥啼笑皆非的答應了。
中午的時候我和二建溜出現場去到客棧裡找到那個奸商老闆,給他三百快錢押金要了一箇舊冰櫃,又定了二十來聽啤酒,讓他找車給送到考古現場去,那老闆笑眯眯的收下錢說沒問題。
這湘西的中午是又潮又悶,溫度老在三十度左右,很容易中暑,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要注意保養,所以定了一個冰櫃在凍點冰鎮啤酒,熱了喝一喝,對身體大大有益。不一會兒冰櫃啤酒送到,我和二建把冰櫃啤酒搬進裡屋,我倆旁邊也有一個電池,是存放柴油發電機的,我從柴油發電機的蓄電池上引出根電線接到冰櫃上,一按開關,冰櫃‘嗡嗡’的啓動了,放進啤酒我和二建喘了口氣,這大熱天日子好過了!
‘轟隆隆!’的雷聲響起來了,這天要下雨了,於是今天的工作被迫終止了,唯一的成績就是把封洞那一排青色的石磚給打開了,露出一個黑幽幽的洞口來,張哥和那地方考古隊帶隊的一商量,停了也好,就當放放洞內的污濁空氣吧,於是一拍兩散,各自休息去了,張哥帶隊回客棧了,我和二建老鬼回裡邊收拾東西去了。到了傍晚雨停了,空氣清爽的很,張哥帶着一個熟人回來了,這人我們都認識,是孫教授,和他我們真是有緣啊!看來這次又得和他打交道了。
孫教授看見我們頓時就笑了,拍拍我和二建的肩膀說:“我對你倆印象深的很,你倆現在可是名聲在外啊,年輕有爲,有勇有謀,我欣賞!”我謙虛的說:“孫老您過獎了,來,裡邊歇會兒。”說完把張哥和孫教授請進,外屋是一條長桌子和十幾把椅子,中午我們考古隊員就在這吃飯。
張哥和孫教授坐下後我從冰櫃裡拿出十幾聽冰鎮啤酒和幾袋當地地產牛肉乾什麼的擺在桌上,張哥拿起一聽‘咦!’了一聲問:“你從哪搞的冰鎮啤酒?”我一解釋孫教授就笑了說:“年輕人就是腦子活,我這次也沾光了,以前我在外工作風吹雨打的哪有這待遇,這次來湘西得待一陣子了,這大熱天的有冰鎮啤酒喝真是享受!”說完抓過一聽啤酒打開一飲而盡,喝完說了聲‘痛快!’看他那樣子真不像個六十來歲的老頭。
十幾聽啤酒轉眼就沒了,我又拿出十來聽啤酒來一邊喝一邊吃着牛肉乾一邊嘮嗑。孫教授結束了貴州巫王墓的工作後回北京沒多久就聽說我們隊到湘西來了,於是給文物局的局長打了個電話問了問情況後就跟過來了,孫教授對湘西的文化歷史民俗非常熟悉,說起來是口若懸河,引經據點,滔滔不絕,聽的我們是津津有味,說到趕屍得時候孫教授更是語出驚人,不但承認趕屍卻有其事,而且也承認現在還沒完全用科學的角度去解釋清楚這一現象,對孫教授這種實事求是憚度我深感敬佩,不像有些人不懂裝懂,要不就是一概以封建迷信而論。
孫教授對趕屍這一現象做了一番評論後,接下來說出來的話讓在坐的除了老鬼外都大吃了一驚,原來在不僅在湘西有趕屍這一現象,在其他地方還有比趕屍更令人恐懼的存在。趕屍好歹是專門的趕屍匠驅使纔會行動的,但在西藏地區還有一種不用驅使類似於殭屍的行屍的存在,89年擴建布達拉宮的時候孫教授在西藏就曾經碰到過一個老師,這個老師只有在喝酒的時候纔是清醒的,平常總是在半夢半醒之間,一會兒糊塗一會兒明白。可是即使是這樣也總有許多人找他幫忙,有時是警察找他去幫忙做屍檢,有時是身體不舒服求他看看是哪的毛病,還有的求他要人骨制的護身符,找他也好找,在當地一個又大又破的酒館門口的一塊大石頭上,中午陽光充足的時候他肯定在哪曬太陽,旁邊總趴着一條黑色的大藏獒。你和他說話他不搭理你,只要你在酒館裡買點酒肉放在他面前,肉無所謂但這酒一定得在旁邊的酒館裡買的陳酒才行,然後就算你不理他,他喝兩口酒後也會找你嘮嘮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