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鷹祭,到來了。
御崎市高中的放學時間到來,從住宅區通往大馬路的叉路之一,這條不寬也不窄,剛好能夠容納三輛車並行的路上,此時此刻已經擺上了許多的攤位。
一個個工人正在往路燈上添加魚鷹的模型作爲裝飾。
秦人饒有興致地看着路面兩旁的裝飾,原本高聲叫賣着自己的蔬菜比超級市場還便宜的菜攤已經不見了,酒店門口也沒有放着成捆綁在籃子裡的酒瓶,蛋糕店前方也沒有放學途中的女學生聚集。
意外地冷清,但是,這也是更熱鬧的場景到來的前奏。
看着忙着將行李堆放在小貨車的乾洗店店主與工人的交談,他頗有些感慨。
如果自己還是個普通人,生活在和平的世界該有多好。
走了一段路,他停下了腳步。
因爲,在他的前方,出現了一個少女。
一個正站在路旁,站在樹下,擡頭看着路燈上的飛鳥裝飾的淡藍色短髮少女。
近衛史萊。
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名字,秦人向着對方靠近。
在他靠近之後,少女卻像是沒有察覺到一般,依然注視着路燈上的飛鳥裝飾,一副呆呆的樣子。
“雖然只是個人偶,但是比起本體可愛多了。”
秦人摸了摸下巴,不由得出聲道。
“我的黑卡蒂可比這樣的人偶更純潔。”
一個聲音響起,隨後,一個穿着襯衫和西裝長褲、一副管家模樣的中老年男人從一旁走了出來。
而對於他的話,少女也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什麼也沒有聽到一般,將視線移動到另一個路燈柱上的飛鳥裝飾上。
“‘千變’修德南將軍,您這個管家看起來做得相當愜意啊?”
秦人用中文道。
按照夏娜的設定,所有國家的神話傳說什麼的,全都是紅世之徒留下的。
祭禮之蛇就是伏羲,眼前的千變修德南,就是“蚩尤”。
聽到秦人說的語言,修德南微微一愣。
作爲他來到現世第一個接觸到的,生活了最久時間地區的語言,即使古代的語言發言和現在不同,但是在使用習慣上,習慣了語法結構的他,只是換了個發音而已,並沒有什麼難度。
這個語言,他完全不需要使用“達意之言”這個自在法來翻譯意思。
但是秦人並沒有繼續跟他以中文交談的意思。
他只是懷念感慨了一下而已,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而修德南也並不是真的蚩尤,不是秦人記憶中的、那個傳說中的那位蚩尤,而是個設定取材自他記憶中神話的角色而已。
修德南並沒有和他說中文的意思,而是說道:
“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你們還真是不想放棄零時迷子啊。”
對此,秦人嘴角勾勒出笑容。
“零時迷子當然不能放棄。”
修德南注視着眼前的白髮男人,這個男人到底是人類還是紅世之徒?
但無論對方是誰,只有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東西才比較安穩,這是不變的道理。
“沒問題,明天就可以開始。”
說完,秦人轉身離開。
.......
另一邊,河岸邊上。
阪井悠二正與身邊的好友池速人交談着:
“池,你打算怎麼逛?”
數天來,御崎市車站周圍的鬧區到真南川河川用地的道路,包括橫跨河川的大鐵橋·御崎大橋在內的大馬路到周圍商店街,正忙着準備一年一度的重大節慶。
商店街主要是準備裝飾與營業的部分,如果站上真南川的河岸,應該可以望見河川用地的兩岸已經搭起了不計其數的攤販帳篷的壯觀畫面。
事實上,主要的祭典也就是在河岸邊上舉辦的。
“我打算去御崎神社的破土典禮去看看。”
池速人擡了擡自己的眼鏡,迴應道:
“你知道魚鷹祭的起源嗎?”
阪井悠二想了想,然後說道:
“魚鷹嘛,就是以前真南川的人們紀念捕魚的祭典吧?”
“不,魚鷹祭和魚鷹沒有關係,魚鷹是鶚科鷲鷹目的鳥類,是海鳥,是象徵冬季到來的節日,而魚鷹祭的起源就是位於住宅區北邊山丘上的御崎神社所舉行的一種破土典禮,更詳細的起源已經不可考,所以我並不清楚。”
“也就是說原本兩種不相干的事情因爲什麼事情所以變成一件事了?”
阪井悠二略有些好奇地猜測道。
“誰知道呢?總之因爲魚鷹屬於海鳥,而且是象徵冬季的字眼,會作爲四周根本沒有靠海的御崎市夏日節慶名稱感覺不怎麼相配。”
池速人擡了擡眼鏡,不過,他隨後有意無意地詢問道:
“阪井,吉田同學邀請你一起參加魚鷹祭了嗎?”
“沒有啊。”阪井悠二思索了一下,“今天送近衛同學回家的時候,吉田好像打算說什麼的樣子......”
“對了,也許是想要叫上近衛她一起,她纔剛來到這個城市,還不熟悉祭典吧?”
阪井悠二忽地右手捶左掌,老好人心理髮作:
“可以帶她一起玩。”
看着他的樣子,池速人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那平井同學呢?邀請你了嗎?”
“夏娜對這些事情應該沒有什麼興趣吧?”
腦海裡“火霧戰士”的印象早已經固定下來,阪井悠二所看過的、以少年漫爲主的漫畫中也並沒有形成“傲嬌”這種給別人也給自己添麻煩、除了上帝視角完全看不到“害羞”這個能讓人感覺很“萌”的印象的性格有什麼地方好的趨勢,自然也沒有那麼高的、“人人都有”的“情商”:
“所以我就和你一起來了。”
這個回答,讓池速人無言以對,他搖了搖頭:
“那你也一起來吧,反正破土典禮也沒有什麼人去。”
阪井悠二也沒有拒絕,跟着池速人向着住宅區北邊山丘的方向移動過去。
“如果運氣好的話,我們能夠在破土儀式結束之後趕上祭典的末班車。”
池速人笑着搖了搖頭。
阪井悠二也是跟着笑了笑,這幾個月的時間,他經歷了太多事情,感覺日常的生活已經快和他自身脫節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他赫然看見了前方出現了兩個人。
近衛同學和她家的管家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