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公!?
李滉聽到這個稱呼,只覺得腮幫子一陣抽抽,上次就是因爲他在李如楠面前充大個的,結果被賞了一巴掌。
李滉心下惴惴的站了起來,來到大堂正中,哆哆嗦嗦的對着李如楠行了一禮:“將軍平安歸來,真是~~~~~~~~真是可喜可賀!”
李如楠看着李滉那極力諂媚的模樣,冷笑一聲道:“可喜可賀!?李某沒死在倭寇的手裡,只怕領議政大人,失望至極吧!”
李滉一聽這話,汗都下來了,偷眼看了看李如楠的臉色,見其臉上滿是冷笑,也猜不透李如楠現在的心思,趕緊道:“絕無此事,絕無此事!將軍大人爲我朝鮮而來,乃是我朝鮮的大恩人,這天下間哪有咒恩人死的道理,將軍大人說笑了!說笑了!老夫~~~~~~老夫公務繁忙,這纔沒有親自去迎接,罪過!罪過!來人!還不準備酒食,款待李將軍!”
李如楠聞言,向前走了幾步,李滉嚇得下意識縮緊了脖子,腳下卻好像不聽使喚一樣,怎麼都沒法挪動了。
“方纔李某在城外見了,我大明軍士皆是因奉了皇命,來朝鮮助爾等復國的,如今身遭重創,你們卻將這等忠勇之士,扔在荒郊野地,棄之不理,不是嫌棄他們死的慢,是什麼?”
李滉現在後悔的只想給自己幾個大嘴巴,之前幹嘛瞎了心,要給明軍什麼狗屁下馬威,現在好了,凶神上門算賬來了。
這該怎麼解釋?
看李如楠那凶神惡煞的模樣,李滉知道,今天要是說不通的話,就別想過關,過不了關,輕則捱揍,重則丟名。
李滉可不認爲自己的身份,就能成了護身符,李如楠要是想殺他的話,連眉頭都不用皺一下,到時候,就算李昖追究起來,李如楠一頂“意圖破壞抗倭大業”的帽子,扣下來,誰也說不出什麼了,他的人就算是死了,也還要頂着那個朝奸的名號。
還沒等他解釋,一個朝鮮官員就跳了出來:“這位將軍,你等既然是奉了天朝大皇帝的命令而來,如今打了敗仗,還有何顏面在這裡耀武揚威,至於城外的那些傷兵,如今我朝鮮國土淪喪,連自家人都照顧不過來,哪裡還有心思去照顧他們這些個丟了天朝臉面的殘兵敗將!”
李如楠一聽這話,氣的臉都黑了,這些個朝鮮人還真把自己當成地主老財,明軍將士都是苦哈哈的長工了。
“這個~~~~~~~~”李滉也真不愧是了在官場上打滾了這麼多年的老腹黑,居然一下子就戴上了一副驚訝的面孔,“居然有這等事,崔大人!我不是讓你好好照顧天朝兵將的嗎?你怎會如此失禮,又不來向我稟報!”
方纔還爲了李滉仗義執言的崔大人一聽這話,眼睛瞪得像牛蛋大,喉嚨裡像是塞進了一個生柿子,訥訥連聲,卻說不出一句整話。
李如楠自然也知道李滉是在推卸責任,不過這姓崔的口不擇言,更是可恨:“原來如此,倒是李某錯怪了領議政大人了!這姓崔的顯然是和倭寇勾結,意圖謀害我大明將士,領議政大人,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吧!”
李滉聽李如楠的言語,分明就是要殺人了,可是這安東崔家和他們星州李家是世代的姻親,他又如何忍心,忙求情道:“將軍大人!崔大人也是一時糊塗,還請將軍大人高擡貴手啊!”
李如楠眉頭一挑,看着李滉,冷聲道:“領議政大人爲這惡賊求情,莫不是同流合污!”
早在戰爭爆發前夕,大明朝就不斷接到日本即將入侵的警訊,朝鮮也派使團前往北京爲自己辯誣,但“朝鮮勾結日本”的夢魘一直纏繞在明人的心頭。
就在朝鮮節節潰敗之際,遼東地區又在不斷瘋傳着朝鮮人假扮國王,帶引日本人前來侵略的謠言,一時間,遼東也是人心惶惶。
遼東巡撫郝傑更是寢食不安,難辨真假。這時,還是一個叫宋國臣的官員站出來了。十年前,他曾隨禮部侍郎王敬民去過朝鮮,與李昖有一面之緣。他毛遂自薦,請求去朝鮮一趟,辨別國王真假。
於是,宋國臣帶上郝傑的諮文來到了朝鮮,在宣川見到了李昖。很顯然,這個國王是真的。
不過三人成虎,朝鮮人和倭寇勾結的說法早已經深入人心,豈是那麼快就能消除的。
現在李如楠又拿這件事來做文章,李滉聞言也是一愣,看着被氣的面紅耳赤的崔姓官員,一咬牙,一跺腳:“來人!將崔丙吉拿下,推出去斬首示衆!”
現在不管是爲了他自己,還是朝鮮,都只能犧牲崔丙吉了,誰讓他方纔多嘴來着,崔丙吉見李滉要殺自己頂槓,頓時也急了,剛要說話,可上來拿人的朝鮮兵士已經得了李滉的暗示,一拳打在崔丙吉的下顎骨上,將其打得脫臼,這會兒便是有滿肚子的苦水也沒地方倒了。
不多時,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就被捧了上來,李滉臉色蒼白,帶着虛僞的笑,道:“將軍大人!崔丙吉意圖謀害天朝軍兵,現下已被斬首,請將軍大人驗明正身!”
李如楠瞥了一眼,冷笑道:“領議政倒是好手段!這件事便到此爲止!”
說完,也不理會李滉,自顧自的走到了堂上的正位坐好,突然在桌子上猛地一拍,將李滉嚇得險些跌坐在地上。
“你朝鮮君臣好大的膽子!”
李滉戰慄不已,心道李如楠怎麼說翻臉,就翻臉,看來今天的日子是不好過了,忙道:“將軍大人,這又是何故?”
李如楠道:“我大明天朝派兵來你朝鮮,皆是因顧念你朝鮮小邦對大明一向恭順,助你復國,可是你朝鮮不思朝廷恩德,反倒與倭寇勾結,意圖謀害我天朝軍兵,當罪在不赦!”
李滉聞言忙道:“將軍大人!那有勾結倭寇嫌疑的崔丙吉已死,我朝鮮君臣對天朝忠心,天日可鑑,將軍大人不可如此言語啊!”
李如楠冷哼一聲道:“好!那我問你,此前你等直說平壤倭寇只有千人,可實際情況如何,倭寇兵力何止一萬,還有你朝鮮隨行兵將,一進平壤,便不知所蹤,還有人看見你國兵將與倭寇竊竊私語,分明就是早有勾結!”
李滉這些再也站立不住,跌坐在了地上,其餘的朝鮮官員也是大聲辯解,有的甚至跪在地上痛哭失聲。
“將軍大人!誤會!誤會啊!那都是下面的人辦事不利,我朝鮮君臣豈會做那背反祖宗之事,將軍大人!真是天大的願望啊!”
李滉也道:“將軍大人!我朝鮮受倭寇荼毒,仇深似海,豈會與其勾結。”
一同被帶來義州的李德馨這會兒也到了堂上,辯解道:“將軍大人,不可誤信人言,我朝鮮與倭寇之仇深似海,斷然不會與其勾結!”
當初就是這個李德馨奉了李昖的王命,前往大明乞求援兵的,李德馨即將出發時,李昖親自在宣川西門相送。
李德馨曾對天起誓:“如果請不出明軍,我便葬身盧龍水,再也不會渡過鴨綠江。”
君臣揮淚而別,隨從見之,無不動容。
李德馨晝夜飛馳,直奔遼陽,見到遼東巡撫郝傑,立即呈上諮文:“今天小邦君臣性命,全都系在天兵身上,乞求慈悲憐憫,以保小邦完整。”
李德馨此後六次上書北京,乞發援兵,無奈北京路途遙遠,音訊遲遲未來。
救兵如救火,遲緩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險。李德馨心急如焚,徑直走到郝傑帳下,號啕大哭,死也不肯離去。
郝傑最終被其所動,調發遼東軍隊七千餘人,令副總兵祖承訓、遊擊將軍史儒率領,又令遼東調兵參將郭夢徵率步卒五百人,廣寧遊擊將軍王守官率騎兵三百人,遼東遊擊將軍戴朝弁率騎兵一千人,通通歸屬祖承訓統領,渡過鴨綠江,救援朝鮮。
說起來,這個李德馨也是有些能耐的,三國時期劉備哭借荊州,他也能哭來大明援兵,一樣了得。
李如楠聽着一幫朝鮮官員亂糟糟的自辯,心中不禁有些不耐煩,拍了拍桌子道:“如今你等說並無勾結之事,我也不能聽你們一面之詞,既然如此,唯有請諸位隨我一通過江去,見了郝巡撫,楊總兵,當面分辨!況且倭寇得勝,兵鋒必將北向,義州城小,如何抵抗,不如暫且遷往遼東,再做區處!”
李如楠當然知道朝鮮並沒有同日本勾結,但是朝鮮人的偵探工作實在不敢恭維,他們說平壤只有一千人,實際情況是,平壤日軍近兩萬餘人,敵人分兵堅守各個要地。
距離平壤十四里外的要衝鳳山,大友義統在那裡築下了兩座寨營,小西行長、大友義統分別派兵固守。黑田長政的家臣小河傳右衛門駐紮在龍泉山,黑田長政率主力屯兵於龍泉山以南六裡處的白川城。另一猛將立花宗茂也在大友義統軍營旁邊駐兵。日軍佔據平壤城各個要道,抱團設寨,構築堅固的防禦工事。以數千明軍之寡,去攻打由數倍強敵固守的堅城,註定是一個悲劇。
李滉一聽李如楠這是要走,登時也顧不得怕了,李如楠要是走了,朝鮮怎麼辦?這好不容易纔把天朝大兵給請了過來,這要是走了,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將軍大人萬萬不可!義州雖小,可到底也是我朝鮮的疆土,若是依將軍大人之言,遷往遼東,那麼過江之後,國家社稷,朝鮮臣民,將託付給誰?怎麼可以輕浮而作莽撞之舉?”
李如楠知道這些朝鮮人是捨不得自家的窮鄉僻壤,他們的後世子孫也把自家的東西,看的比什麼都重要,跟個車遲國王一樣,破爛流丟一口鐘都能當成國寶,還煞有介事的給排了號,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其實這些朝鮮官員在擔心什麼,李如楠一清二楚,無非就是在擔心,他君臣全都到了大明之後,就算是日後,明軍收復了朝鮮,朝鮮也不再爲他們所有了。
早在朝鮮國王李昖到達寬奠堡之後就曾說過:願率宮嬪,內附上國。
看到沒有,這句話說得很有學文,“願率宮嬪”,也就是說李昖只打算帶着自己的女人到大明朝去享受榮華富貴,那些個朝臣,一律沒有名額,任憑生死。
單單是這人品就值得考較一番了。
只不過遼東巡撫郝傑心中有所顧忌,若是拒絕李昖內附,就會使得朝鮮無所棲依。鄰邦有難,伸出援手,義不容辭,收納李昖等人,又怕狡黠的日本人魚目混珠,後患無窮。
只得把這個燙手山芋轉給了朝廷,稱:朝鮮國王爲倭寇所敗,現在避躲寬奠堡,情願率衆入遼,應當要作怎樣的處置?朝鮮素稱大國,世代戍守大明東藩,如何一遇到倭賊,就望風而逃?彼國君臣,因社稷失守,倉猝來奔。作爲大明藩籬守臣,如果拒絕他們入境,會讓國王棲依無所,這樣就使外邦屬國失去仰賴之心。但是接納國王入遼,又事關重大。臣不敢擅自主張,何況倭奴狡詐異常,華人多爲嚮導。一旦倭奴挾詐趁虛而入,定會貽害非常。
如此層層上報,到了兵部尚書肖太亨的手裡,他也不敢自專,遂上奏明神宗:朝鮮國王,因爲兵力不足,願意率衆內附。據此詳看,臣認爲,應當令該鎮派遣一位的當使者,前往宣諭朝廷至意,讓國王知道,奔投遼東,則復國無期,倭奴佔據固守朝鮮。朝廷必發援兵,倭奴定然敗回。宜令朝鮮君臣駐守朝鮮境內險阨處所,以待天兵之援。又令多遣陪臣,號召勤王之師,以爲恢復舊疆之策,不得甘心敗亡。萬一該國危急,固請奔投遼東,情難盡拒,那時勅令遼東容納,也應當仔細考量,所能接納的人數不得超過一百人,請遼東方面遵照施行。
這會兒,書寫歷史的大筆牢牢握在萬曆皇帝手中,就看他如何揮毫了。
自古以來,朝鮮以忠孝治國,號稱禮儀之邦,世世代代與中國和睦相處,友好往來,比一家人還親。大明、朝鮮,有着相同的文化底蘊,無論國子監,還是私塾,莘莘學子手裡拿着同一本書,筆下書寫着同一種文字。
如果朝鮮失守,戰爭就會像一匹兇惡的餓狼,隨時有可能走到自己的家門,張開血淋淋的大口。如今,一方有難,伸出求援之手,另一方要不要緊緊地握住?
萬曆皇帝倒也不糊塗,立即採納肖太亨的諫議,並說:“朝鮮素效恭順,爲我屬國。有寇豈宜坐視?令遼東即發精兵二支應援。”
郝傑秉承旨意,書信一封,拒絕了李昖的內附:“國王既不以社稷爲重,徒以遠避棄國爲計。如果這樣下去,軍心、民心定然喪失。到那時,就是想不潰散也難了。望國王詳察事態利害輕重,不要老是打算渡江入遼。”
當然,這種拒絕是善意的拒絕,是宗主國對忠誠屬邦關懷的拒絕、期望的拒絕。面對一個摔倒的孩子,不能輕易伸出援手,而應激勵他自個兒爬起來。之所以說是一種帶着深愛的拒絕,是因爲在拒絕的背後是一片深愛之情。
也就是說,從上到下,大明君臣根本就沒有一個對朝鮮那窮旮旯地方動過任何心思的,可是朝鮮官員可時時不敢大意。
說白了,這些人都有受迫害妄想症,總覺得別人要害他們,在窺伺他們的疆土,他們也不好好想想,就算大明朝不窺伺,三千里河山如今還是他們的嗎?
在這麼扯皮下去,第二代小倭寇都要降生了。
李滉說輕浮,李如楠今天還還就真要輕浮一把了,如今明軍進兵不利,祖承訓一下陣亡者三千餘人,進取無力,防守不足,這會兒不先保着自家安全,還能如何?
這要是在守衛大明疆土,李如楠自然不會退,守土安民,職責所在,寸土片石,概不相讓,可眼下這是在朝鮮,李如楠哪有那番心思,管他們的死活。
“你們若是不想走,本將軍自然不好勉強,要說起來,諸位可真是朝鮮的大忠臣,局勢如此糜爛,尚且不忘守土之責,不過本將軍就不奉陪了!”
怎麼着?
李如楠要自己走!?
李滉等人一聽就急了,忙道:“將軍大人不可,萬萬不可退啊!將軍大人在此,雖然無力進取,但只要有天朝兵將在,我朝鮮軍民便可以堅定抗倭的決心,就算是振奮民心士氣,也大有裨益。”
李德馨也道:“李將軍!還是大事爲重,萬萬不可意氣用事,此前便是我等有錯,也請李將軍寬宏大量,饒恕一次。”
朝鮮官員一個個都裝的像個小可憐似的,可李如楠愣是一點兒沒被感動,說到底,他還是沒高尚到,爲了別國的利益,就奮不顧身的地步。
你賴着不走,還想拉着老子墊背。
鬼知道下一批大明援軍什麼時候到,還真把老子當成國際主義戰士了!
“你們不走!是職責所在,本將軍麾下的大明將士都是萬歲爺的人馬,若是再損失了,你們讓本將軍如何交差。”
大明軍隊自然也是個有法度的所在,損兵折將,可是要治罪的。
李德馨聞言,撲到了進前,一把拉住了李如楠的衣袖,哭道:“李將軍!天兵援朝,可是天朝大皇帝的旨意,若是將軍退回遼東,朝鮮僅存的疆土也必然不保,還望李將軍三思啊!” шωш ✿ttκΛ n ✿¢○
又來這一套!
這些個朝鮮人該不會是劉備的種吧!
要不然的話,怎麼動不動就哭,而且梨花帶雨的,那眼淚說來就來。
李如楠急忙揮手,誰知道李德馨這廝有沒有斷袖之癖:“大軍回返遼東,這件事本將軍已經定下了,你們既然不願意走,倒也好,便在此處堅守,等待朝廷再派大軍前來就是!”
李如楠說完,也不管李德馨等人哭得有多悽慘,起身便走。
身後的朝鮮君臣一個個就好像死了親爹,又死了親媽一樣,哭得那叫痛不欲生。
一直在堂外等候的史儒見李如楠出來,忙上前道:“李將軍!我們當真要走!?要退回遼東!?”
李如楠奇怪的看了史儒一眼,道:“怎麼?史將軍覺得我做錯了!”
史儒這會兒也顧不得其他了,急道:“自然是錯了,李將軍,我軍奉命渡江,助朝鮮復國,這可是萬歲爺的旨意,如今無詔而還,再加上此前打了敗仗,萬一朝廷追查下來的話,我們可都脫不了干係!”
李如楠無所謂的一笑,道:“要說脫不了干係的話,也是那些個朝鮮人,回去之後,只要我們一口咬定,就說朝鮮人和倭寇相互勾結,這件事不查個水落石出,怎麼也不會罷休的!史將軍儘管放心,便是有人追查下來,我也只說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決不攀咬他人!”
李如楠頓了一下,接着說道:“史將軍!那些軍戶都是我帶出來的,要是讓他們白白死在了朝鮮,我如何向他們的父母妻子,兄弟姐妹交代,這件事,你就不要再勸了,我意已決!”
這次平壤一戰,李如楠麾下的兩千軍戶,足足戰死了六百多人,時至今日,李如楠都是心中難安,原本他們都是不用死的。
李如楠這次倒不是在放空炮,說得也都是真心話,他這個人雖然自私自利,做什麼都是以自我爲中心,但是他的心也有柔軟的地方,讓他的心柔軟的,就是那一份男子漢的擔當。
他是領頭的,是老大,就要罩着他麾下的弟兄,至不濟不能讓他們榮華富貴,也要保着他們不至於慘死異鄉。
史儒聞言,也不再勸了,目光漸漸變得堅定起來,道:“李將軍說得哪裡話,要擔當的話,也是一併擔當,姓史的也不是個怕事之人!”
李如楠聽了,淡淡一笑,拍了拍史儒的肩膀,也不說話,便徑直走出了城主府,他還要去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