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史書記載,褚英這廝就是個思想簡單,大腦積屎的東西,更兼性情暴虐,殘忍好殺,建州女真內部幾乎沒有人喜歡他的,當然除了努爾哈赤,畢竟睡是故鄉的甜,兒子是自己的親,別說是脾氣爆了點,就算是腦殘又如何,歷史上晉武帝不就是不顧大臣反對,把皇位給了他的白癡兒子司馬衷嗎?
原來那一日,舒爾哈奇在葉赫城下和李如楠一場大戰,被果斷KO之後,狼狽的逃回了赫圖阿拉,那悽悽慘慘的小模樣,努爾哈赤見了也是惱恨不已。
雖說現在建州女真的事業做大了,兩兄弟也不像當初那麼親厚,但畢竟是一母同胞的弟弟,又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被李如楠打得險些嗚呼,努爾哈赤豈能不恨。
當即便將提前回來,在他面前搬弄是非的褚英喊過來,臭罵了一頓:“你叔叔爲了你的婚事奔波,你這孽子居然不顧念大事,全憑自己的好惡擅作主張,累的你叔叔被惡賊打傷,你~~~~~~~你~~~~~~~”
努爾哈赤越說越氣,揚起手來就要揍人,要是旁人,只怕是早就被嚇得跪地求饒了,可偏偏褚英是個混不吝的性子,見努爾哈赤非但不懲處舒爾哈奇,還要責罰於他,頓時就惱了,也怪努爾哈赤平日裡對他太過驕縱。
“叔叔奉父汗的命令,去葉赫城爲兒子求親,卻只顧着和那李家小賊糾纏,全然不理會大事,只管意氣用事,兒子與叔叔理論,讓他以大事爲重,叔叔卻只是執拗,孩兒氣不過,這纔回返,叔叔自家與那姓李的小賊爭鬥,技不如人,被打得重傷,與孩兒何干!”
努爾哈赤聞言,被氣得金錢鼠尾險些變成了避雷針,招來天劫,他責罵褚英,不過是給舒爾哈奇找個臺階下,要是個乖覺的,這會兒認錯,消了舒爾哈奇的氣也就是了,可偏偏褚英就是個混貨,更不會做人。
舒爾哈奇躺在牀上,聽了褚英這話,只覺得胸腔都要炸開了,他爲了褚英去葉赫求親,落不到好,如今被李如楠打得重傷,反倒連個體恤的人都沒有,如何不氣。
“汗兄無需再說,這事本就與褚英無干,都是小弟行事無狀,被人傷了也是活該。”
努爾哈赤見舒爾哈奇說起了氣話,知道他對自己已經十分不滿了,雖說是心疼兒子,可是這會兒也不能迴護了,揚手照着褚英的腦袋就是一巴掌。
褚英正梗着脖子玩對抗遊戲,卻冷不防努爾哈赤這一巴掌打過來,原地轉了三圈,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腦子裡嗡嗡亂想,他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少年,如何禁得起這一下排山倒海,整個人都給打蒙了。
要是換作旁人,諸如代善等人,這會兒只怕早就跪倒在地忙着磕頭認錯了,可褚英這朵奇葩,奇就奇在經常做出些驚人之舉,不走尋常路。
被努爾哈赤打了,居然他還惱了,跳着腳,指着努爾哈赤便嚷了起來:“便是孩兒有些小過,可叔叔終究不是傷在了孩兒的手上,父汗有氣何必衝我撒,有本事便去尋那李如楠的晦氣,在家裡逞什麼英雄,好沒道理!”
努爾哈赤聞言,幾乎要被氣瘋了,要不是還顧念着體面,這會兒只怕都要脫靴子,上演訓子十八打了。
“你這逆子,真真是氣死我了!”
這時扈爾漢道:“大汗!小主人雖說是言語無狀,可說得也並非沒有道理,那李如楠欺我建州女真太甚,先是打殺了額亦都兄弟,現如今又攪起事端,傷了二汗,這大仇不能不報,如若不然,傳揚出去,只怕要惹得天下人笑!”
努爾哈赤豈能不想報仇,額亦都的死,舒爾哈奇的傷,這等深仇大恨,他豈能放下,可是不要忘記了,李如楠是李成樑的兒子,眼下建州女真有和李成樑叫板的資格嗎?
努爾哈赤連父祖的大仇都能忍下,更何況是今日。
“我先前和你們說的話,你們都忘記了不成!?眼下建州女真最要緊的就是壯大實力,這會兒和李督撫鬧翻了臉,對我們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舒爾哈奇面色蒼白,咬着牙道:“難道我們就要這麼一直認下去不成,任憑李家人在我們愛新覺羅家族的頭上屙屎屙尿,當年瑪法,阿瑪都是死在李成樑那個老匹夫的手上,如今老的消停了,小的又跳出來滋擾,先是打死了額亦都,現在連小弟的性命都險些折在那小賊的手中,我們到底要忍耐到什麼時候!”
舒爾哈奇越說越激動,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努爾哈赤見了不禁大驚,他雖然惱舒爾哈奇性情魯莽,時常讓他難堪,可到底也是一母所生的兄弟,豈能沒有半點兒情分。
“舒爾哈奇!你且不要動怒,你的仇,額亦都的仇,還有瑪法,阿瑪的仇,遲早都是要和李家人清算的,但不是現在,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壯大我們的實力,讓我們有和漢人對抗的能力,就像我們的祖先猛哥帖木兒一樣,等到就連漢人皇帝都不敢輕視我們的時候,就是我們報仇之日。”
舒爾哈奇雖然性情莽撞易怒,但畢竟不是個不分輕重的人,聞言也只能忍着氣點頭答應下來。
安撫了舒爾哈奇,努爾哈赤又將褚英痛罵了一頓,吩咐他下去閉門思過了事。
可是褚英哪裡是個安分的主兒,回去之後越想越生氣,平白的招了一頓罵不說,還被打了一巴掌,當天就點起了本部人馬,離開了赫圖阿拉,一路朝着葉赫城開去,要找李如楠算賬。
行至半路,正好撞見,褚英不禁心中大喜,這荒郊野地的,便是殺了李如楠,也沒人知曉,到時候就算是努爾哈赤問起來,他搪塞過去也就是了。
“李如楠!今天看你往哪裡逃!”褚英手中的戰刀朝着李如楠一指,高聲叫道。
李如楠也不生氣,呵呵一笑,道:“逃!?你哪隻眼睛看見小爺要逃了,今日怎的?難道你也要學着你叔叔套打不成!有什麼話就說,小爺有要緊事,沒心思和你磨牙!”
褚英冷哼一聲,道:“你將我三叔打得重傷,今日我便是來報仇,提着你的腦袋回去,給我叔叔出氣!”
李如楠聽了差點兒笑出聲來,舒爾哈奇和褚英是個什麼操蛋關係,他還能不知道,今日褚英傻顛顛的出來,原因無外乎就是學着舒爾哈奇刁買人心的,居然還把理由說得這麼冠冕堂皇,愛新覺羅家的,果然一個比一個會做戲。
先是努爾哈赤在李成樑面前扮演忠犬,如今這個做兒子又玩起了扶弱凌強戲碼,怪不得後世等滿清壽終正寢之時,那些滿族子弟大多都撂地賣了藝,感情從老祖宗這裡繼承了藝術細胞。
李如楠可沒那個心思欣賞現場實況的情景劇,只覺得褚英這廝太過無恥,怒道:“你這廝好不知羞,居然也能說出這番話來,好!好!好!既然你要爲舒爾哈奇報仇,便過來廝殺,讓小爺看看你究竟有沒有這麼能耐,若是無膽,小爺也不難爲你,且回去,還你家老子過來,小爺打得舒爾哈奇那隻海東青,也打得努爾哈赤那張野豬皮!”
“放肆!膽敢辱我父汗,待我~~~~~~~~~~~”
褚英這人雖然混,可對自家老子還是很維護的,見李如楠出言不遜,揮着刀上來就要單挑,可還沒等出去,就被他的副將古岱攔住了。
“小主人!那李如楠悍勇,二汗尚且不是對手,切勿輕敵!”
褚英這人雖然自大到沒邊兒的地步,可總歸識得好歹,李如楠三兩下的將舒爾哈奇都給KO了,他這小胳膊小腿的,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上去也是自取其辱。
結果到了嘴邊的話,就變了:“~~~~~~~~~來羣毆你!”
我靠!
李如楠被褚英這風騷露骨,無恥之極的宣言氣的三尸神暴跳,五陵豪氣騰空,褚英這廝也太無恥了,莫不是修煉了三花聚頂神功,否則的話,說出來的話,還能吞回去?
羣毆!
老子最不怕的就是羣毆!
李如楠這廝可沒有半點兒大英雄情節,單挑,最好就是他們一幫人單挑對方一個,羣毆自然也是他們羣毆對方一個人纔算好。
“弟兄們!併肩子上,給我把這撲街仔砍個滿臉桃花開。”
將軍衛隊雖然不知道李如楠說得是哪路黑話,可那一個“上”字,總歸還是明白的,對面的褚英雖然帶着三千人馬,可將軍衛隊就沒有害怕這個程序,管他多少,就像李如楠說得那樣“並肩自上”就是了。
眼看着兩撥人馬就要撞在一起,突然自遠處傳來了一個聲音:“孽子!住手!”
李如楠聽得一愣,聽這嗓門也不是李成樑啊?
趕緊尋聲看過去,頓時鼻子險些其外,由遠及近奔馳過來一匹棗紅馬,馬上端坐着一個人,那根小辮子正迎風招展着,不是努爾哈赤是哪個。
野豬皮敢佔小爺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