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楠的祈禱,被玉皇大帝受理了,安費揚古等人雖然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但總歸還是足夠冷靜,知道要是當真將李如楠如何了的話,最終的結果將是李成樑與建州女真徹底交惡,眼下建州女真的實力雖強,但還離不開李成樑這棵大樹。
安費揚古怒視着李如楠,好半晌才壓制了滿腔的怒火,咬着牙道:“李少爺,今日的事,我建州女真記下了,來日必有厚報。”
這話說的擺明了就是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可是他們能如何?
說這話無非就是要找回臉面,說白了就是暫時服軟了。
這要是個識好歹的,這會兒也就借坡下驢,得饒人處且饒人了,可偏偏他們今天撞上的是李如楠這個渾貨,這廝的人生格言就是,佔便宜沒夠,吃虧難受。
痛打落水狗這回事兒,李如楠更是喜聞樂見。
眼看着舒爾哈奇掙扎了幾下,居然坐了起來,李如楠都不禁感佩,這海東青的生命力果然頑強的很,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的力氣有多大,他再熟悉不過了,前世就是一猛男,重生之後,更是怪力倍增,方纔那一下子,少說也有千斤的力氣,居然沒能KO了舒爾哈奇,當真是奇哉怪也。
舒爾哈奇此刻只覺得渾身氣血翻涌,全都集中在了胸口,一張嘴滿口的血便噴了出來,一張臉也變得煞白。
好半晌才緩過了些許氣力,一雙鷹眼怨毒的看着李如楠,顫聲道:“好!好個小賊,果然奸猾,安費揚古,殺~~~~~殺了他!”
安費揚古一愣,忙在舒爾哈奇耳邊勸道:“二汗!今日這事怕是難了,那李如楠雖然可恨,可到底是李成樑的愛子,更兼此處是葉赫人的地盤,我們只怕是討不到便宜,還是就此收手,這大仇來日再報也不遲!”
舒爾哈奇此刻哪裡還聽得下這些,今日這事一旦被宣揚出去,他的臉面什麼的,可就全都丟光了,一想到他敗在了李如楠的手下,登時怒道:“安費揚古,你不配稱女真人的勇士,你若是有膽,便去爲我和額亦都報仇雪恨,否則的話,就滾回家去,我建州女真不養你這樣的懦夫。”
安費揚古也是個有血性的漢子,哪裡受得了這樣激將,擡眼再去看李如楠滿臉得意的模樣,一聲大喊,跳將起來,吩咐人照顧好舒爾哈奇,他翻身上馬,抽出了長刀,對着李如楠大喊道:“李如楠,你殺我兄弟,如今又折辱我建州女真的二汗,今日必與你不死不休!”
李如楠見安費揚古還來勁了,登時也惱了,揮手招呼着將軍衛隊上前,大喊道:“那蠻子,你若是要報仇,便只管過來,這般聒噪做什麼,是好漢的便在手上見功夫,何必學饒舌的婦人!”
不得不說,李如楠這張嘴當真是損到了家,這時候的人最惱恨別人說自己像個娘們兒,更何況是安費揚古這等雄性激素分泌過剩的男兒漢。
“勇士們!有人侮辱了我們建州女真,我們該怎麼辦?”
這會兒正是女真人崛起的時候,如今的女真戰士可不是日後八國聯軍侵華之時的八旗兵,一個個都是敢於近身搏殺的勇士,方纔李如楠雖然“勇猛”的有點兒嚇人,可還不至於讓他們連戰鬥的勇氣都沒有。
“殺!殺!殺!”
三聲大喊之後,安費揚古長刀一揮,便麾軍掩殺了過來,一時間人歡馬叫,氣勢逼人。
李如楠自然不能在這個時候認慫,這下又不是單挑,他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就算是寶馬翠花再怎麼無節操,難道還能在將軍衛隊的保護下,害死他不成。
“穿上衣服,還真以爲自己是人了。”李如楠一邊吐槽,一邊下達命令道,“將軍衛隊,出擊,幹翻了那幫蠻子!”
李峰適時的吹響了號角,發出了一陣嗚吟聲,五百人如同一人般,排列着整齊的隊形,朝着女真人就衝了過去,即使在全速奔馳之中,隊形也不見絲毫凌亂。
納林布祿在後面也看傻了眼,他可沒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到這一步:“兄長!我們要不要上去幫忙,萬一李公子在我們葉赫城有何損傷的話,怕是我們也脫不了干係!”
布塞也是臉色微變,但還是強裝着鎮定,道:“現在還不用,你沒瞧見,李如楠的衛隊何等精銳,數百人如使臂指一般,建州女真未必奈何得了他。”
“可是萬一~~~~~~~~”
布塞也不是不擔心,只得道:“讓將士們都準備好,萬一李公子有危險,我們便上前救護!”
納林布祿聞言,趕緊去準備了,布塞則留下,繼續觀陣,他們都沒注意到,一直站在一旁都沒說話的東哥。
方纔李如楠撞了狗屎運贏了舒爾哈奇,內情如何,她不知道,不過方纔李如楠那“英姿”可都結結實實的映在了這個小姑娘的心頭。
如今見李如楠又要與建州女真大戰,東哥可不會去理會李如楠是爲了什麼要去拼命,憑藉着直覺,她只當李如楠是在爲她出頭,誰讓之前舒爾哈奇逼婚來着。
此刻在東哥的心裡,李如楠簡直就是那個在故事裡面,衝冠一怒爲紅顏的吳三桂!
要是李如楠知道東哥居然把他和漢奸畫了等號的話,估計要氣的吐血三升。
不過現在他可沒心思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李如楠很清楚,如今的女真騎兵,絕對稱得上是天下勁旅,否則的話,日後大明帝國怎麼會被這羣通古斯野人給得了江山。
見對方來勢洶洶,李如楠也不敢怠慢,他前世也只是個大頭兵,何曾有過指揮作戰的經驗,更何況還是指揮落後的騎兵。
不過好在李如楠前世玩的遊戲不少,也喜歡看軍事書籍,歷史上那點兒事,他都門兒清,沒吃過豬肉,至少知道豬怎麼跑。
“將軍大人!敵軍已經進入了我軍射程範圍!”李峰在一旁提醒道。
李如楠聞言,趕緊下令:“放箭!放箭!對了!先射他們的馬!”
射人先射馬,李如楠還是知道的。
將軍衛隊不曾有半點兒遲疑,立刻執行了李如楠的命令,他們配備的都是強弓,射程要比女真人的遠,奔馳之間,五百隻利箭同時射出。
一陣戰馬的嘶鳴聲響起,頃刻間,便有上百匹戰馬倒地,上面的女真騎士做了一陣空中飛人之後,紛紛撲街,還沒等他們掙扎着站起來,就被身後蜂擁而至的戰馬,踏成肉泥。
安費揚古見狀,大驚失色,他哪裡能想到李如楠居然這般無恥,戰馬就是女真人的愛人,在他們的意識當中,根本就不曾生出過傷害戰馬的念頭,連忙止住大軍,一時間又是一陣混亂,趁着這個時機,李如楠帶着他的將軍衛隊便殺了進去,一陣劈砍,穿陣而過。
“好!好!”布塞見了,連聲叫好,一個回合下來,李如楠未傷一人,斬敵過百,“果然不愧是李督撫家的公子,個個皆是龍虎之資!”
李如楠殺了一陣,還覺得不過癮,止住了軍馬,翻身又殺了回去,安費揚古是個通透的人,他知道難以力敵,再加上葉赫城下,葉赫女真的大軍已經集結完畢,知道今天這仇是報不了了。
“速速撤退,保護好二汗,我們撤回赫圖阿拉!”
打不過就跑,安費揚古這個決定雖然窩囊,但此刻而言,無疑是最合適不過的。
舒爾哈奇也不是個蠢蛋,哪裡還能看不出這其中的道道,雖然不知道李如楠是從哪得來的這些精銳,可是眼下這戰局,很顯然是打不贏了,也只得伏在馬鞍上,在大軍的保護之下,望風逃去。
李如楠想要追擊,卻被李峰給攔住了:“將軍大人!窮寇莫追!”
李如楠不解,李峰趕緊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兩句,李如楠這才知道,沒有個主城,將軍衛隊出現損失的話,根本無法得到補充,將軍衛隊可是李如楠在這個世界上立足的關鍵,個個都是寶貝疙瘩,要是他早知道的話,今天都不會犯楞和舒爾哈奇打那一仗。
舒爾哈奇一行人逃出去三十里,見身後沒有了追兵,這才放下懸着的心,精神一放鬆,舒爾哈奇渾身上下頓時沒了力氣,在馬上搖晃了一陣,歪着身子,栽倒下來。
安費揚古見狀大驚,連忙下馬,將舒爾哈奇攙扶着坐起來。
舒爾哈奇,臉色蒼白,好半晌才虛弱的說道:“今日之恥,若是不報,妄爲男兒,李如楠!布塞!納林布祿!我舒爾哈奇日後要是不報今日這等奇恥大辱,妄爲人!”
說着,舒爾哈奇抽出佩劍,在肩頭狠狠的割了一下,鮮血登時迸現而出,他伸手在傷口處抹了一把,將鮮血塗在額頭處,
安費揚古見了,心中不免一驚,這可是他們女真人的血誓啊!
李如楠的出現已經改變了歷史,原本在歷史上,萬曆二十三年,舒爾哈齊將首次帶領建州女真朝貢使團前往北京進貢,這次的經歷使他眼界大開。
舒爾哈奇也對自己屈居在努爾哈赤之下感到不滿,他萌生出有朝一日位極人君之尊,當上建州女真的最高統治者的野心,與此同時舒爾哈奇還對先進的農耕文明和文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到了萬曆二十五年,舒爾哈齊第二次進北京朝貢,這次的經歷更助長了他的野心。他到達北京後受到了明朝廷熱烈隆重的接待,並被賞賜給了豐厚的金銀綢緞等禮物。同時,明廷還授予了他都指揮的高級武職。爲此舒爾哈齊也確實感激明朝的恩寵,他感恩於明朝,在政治態度上越來越傾向於明朝。
再到後來,因建州女真勢大,李成樑重新被啓用,上任伊始,就採用了原來對女真各部的分化瓦解政策。他利用了舒爾哈齊和努爾哈赤的矛盾,大力拉攏他,對他恩禮有加,格外器重。還讓次子李如柏娶了舒爾哈齊的女兒爲妾,使雙方關係更爲緊密。
舒爾哈齊的妻子病故,李成樑父子準備了豐厚的祭禮前去治喪,備極隆重。面對明朝的恩寵,舒爾哈齊更加感激,他決心依靠明朝爲後臺,樹立自己的女真最高領袖的地位。
可以說,今天如果李如楠不是一時衝動打傷了舒爾哈奇的話,這個人將會在日後將會成爲建州女真內部,反對努爾哈赤的急先鋒,只要善加利用的話,這枚棋子將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在歷史上,努爾哈赤也是因爲在諸貝勒共同參加的會議上,兩人常因意見相左而激烈爭吵,努爾哈赤開始意圖除去他這個潛在的對手。
後來因爲舒爾哈奇的一個小過錯,努爾哈赤就剝奪了舒爾哈齊指揮軍隊的權利,將他排擠出了最高軍事領導層。
舒爾哈齊的地位由此一落千丈,他變成了一個有名無實的人物,這是他憤恨難平,痛感自己與努爾哈赤勢難並存。於是,他決定另立門戶,與努爾哈赤分庭抗禮。
雖然最終的結局,因爲努爾哈赤的勢力太大,舒爾哈奇被迫屈服,最終被幽禁而死結束,但是如果這件事能被李如楠好好利用一番的話,未必就不能改變女真人的歷史走向。
只可惜,現在因爲私怨,舒爾哈奇和李如楠已經成了死敵,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賣的,當然李如楠也不會後悔,做下了就是做下了,後悔有什麼用,至於舒爾哈奇的報復,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李如楠還不知道“怕”字是怎麼寫的呢!
那邊舒爾哈奇逃了,李如楠自然是爽的不得了,前世就痛恨滿清,如今方一重生,先是結果了努爾哈赤的金牌打手,緊接着又將建州女真的二號人物舒爾哈奇一頓胖揍,就算是他現在立刻穿越回去,也沒什麼可遺憾的了,揍過舒爾哈奇,那些牛B哄哄的戰友裡面,誰有過這等戰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