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不多時,當地的特警部隊也來支援,加上數十人的特勤隊竟有二百人之多,配合原來就在監視的特勤隊封鎖了通往教堂的所有路口,將附近的住戶等人羣全部疏散,這樣在教堂方圓數百平方米內都不會有任何閒雜人等了,全副武裝的特警的裝備僅次於軍隊,一旦行動起來就非同小可,殷拓水此舉也是爲了減少無關人員的誤傷。

但是教堂內一直沒有動靜,歹徒們好像十分鎮定,也沒人出來談條件,警方因爲人質安全考慮更不敢貿然行事,只是派警力將教堂團團圍住。

既然沒有談判,也就無法行動,光以高音喇叭朝裡面喊話也無濟於事,局面陷入了僵勢。

已經超過了兩個小時,時鐘也移向十一點。指揮車裡也充滿壓抑的氣氛,張恩慈用力揉了揉雙眼,剛飛了好幾個小時的長途一下車就處於緊急狀態,神經崩到現在,即使是鐵人也會疲倦的。

如果有鐵人,那殷拓水就是鐵人,他仍然神情鎮定,雙目炯炯有神,好似現在馬上跑個馬拉松也不會倒地的模樣,他轉頭對張恩慈道:“張檢,這裡我們來處理好了,您來這裡的任務是協助我們追緝範文西,但是這裡的案件還沒有涉及到他,我看您也累了,去休息一下吧。”

張恩慈強笑道:“我在這裡實在也幫不上忙,真是慚愧。”

殷拓水微笑道:“沒什麼,大家的職能不一樣,抓賊的事交給我們就可以了。”

張恩慈站起身來,道:“那我到車上睡一會,有什麼事叫我。”

殷拓水道:“車上怎麼行?我們在不遠的雲開大廈開了商務間,以便工作需要,你去睡一會吧。這裡我估計到明天早上恐怕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張恩慈猶豫的道:“那……好吧。”

殷拓水道:“我叫一個當地的警員送你過去,很近的,就是我們伏擊歹徒的地方,朝北不過四百米。”

張恩慈道:“這麼近就不麻煩了,我自己過去好了。”

殷拓水道:“還是送過去吧。”

張恩慈道:“真的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好了。”

殷拓水道:“好,那明天見。”

張恩慈跟殷拓水道別了後離開了警方指揮部的陣地,又穿過了警方把守的一道防線,向雲開大廈方向走去。

遠遠的已經看到了高達十八層的雲開大廈,要到達那邊還須穿越一條小巷,本來這個時候應該還有些許店面開張的,但是都知道了教堂發生了重大事件,不遠的住戶都已疏散,於是周邊的店鋪今天也早早的打烊,整個小巷內除了街燈四下一片寂靜,只有張恩慈一人走來其中。

走着走着,張恩慈感覺有些異樣,很難說是什麼感覺,或許是女人的第六感在作祟吧。她停下腳步,後頭望去,除了自己的影子孤單的陪着自己外絕無任何會動的物體。

兩旁的店鋪鐵門全部拉起了,巷子裡空空蕩蕩,一陣涼風颳過,地上的易拉罐在地上滾動了幾下,發出清脆的響聲,一張廣告招貼被吹到了牆壁,再也無法飄動,落在角落裡了。

“是我的錯覺嗎?”

張恩慈暗忖道,最近她的睡眠極爲不良,自從被範文西劫持的事件發生後,對於一直從事文員工作的張恩慈而言,不可謂不是一大刺激。睡眠不良,於是白天變得神情恍惚,工作也不時犯她以前永遠不可能犯的低級錯誤,這對於高材生出身的張恩慈而言是不可饒恕的。最大的痛苦是範文西那張可惡的臉在腦海裡無論如何也無法抹去,這個畜生,讓自己受到了平生未有的恥辱,一想到他,張恩慈便怒不可遏,無法抑制。

“如果不親手將他逮捕歸案,我的夢魘將永遠無法停止,如果不親手將他逮捕歸案,那將會成爲我永遠的陰影,這樣狀態的我又怎麼能夠從事神聖的檢察官的職務?”

懷着這種念頭的張恩慈自動請纓協助公共安全部緝拿範文西,送而跟着特勤隊來到這裡。

“我知道他就在這個城市裡。我能感覺到。”

張恩慈一下機就有了這種預感,所以在這幾個小時內她一直處於緊張狀態。

“我有些疲倦了,神經過敏了,我該休息了。”

張恩慈一轉身。

她的瞳孔逐漸放大。

昏暗的路燈燈光下,一個身着黑衣的男子靠在電線杆下,高而削瘦,凌亂的長髮,冰冷的眼神一直望到她的靈魂,嘴角還是留着他那招牌似的不羈而獸性的微笑。

——範文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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