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站着空想猜測不如看看實際的情況是什麼樣子。林晟最終還是選擇了上去看看。
捏着手裡的魚叉,林晟一步一步登上了樓梯。
雖然剛剛用魚叉敲擊的聲音試探過,但是林晟依舊不敢輕舉妄動,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
農村樓房的樓梯有一個特色,就是樓梯中段是有一個折角的,這個折角一般都是側對這外面的光源的,以至於其中不開燈的話是根本看不見的。林晟不知道樓梯燈的按鈕在哪邊,更加不知道這裡是否還有電,索性就直接摸着黑貼牆走過了那一段黑暗。
上了二樓,林晟看到了三個房間,簡單看了一眼,三間都是臥室,但是其中有一間似乎是廢棄了,門口都已經積了一層灰,門上面的鎖只剩下了一個大大的空洞,看起來很久沒有過人氣了。
林晟用魚叉輕輕頂開了其他的兩個臥室的門,都沒有任何的動靜,林晟壯着膽子走進了其中的一個臥室。
這應該是一個女孩子的臥室,牀上擺上了兩個公仔,原本懸在牀上方的燈上面還掛着一串風鈴,隨着陽臺吹進來的風來回晃動。
林晟被陽臺吹進來的風吹得也是一哆嗦,要知道現在可是1月,還是冬天,剛剛又在河裡泡了那麼久,渾身都溼透了,被寒風一吹,差點就沒有打兩個噴嚏助助興了。
林晟趕忙走上前想把門給關上,剛剛走到陽臺門口卻聞到了一股異味。
探頭一看,林晟不由得驚呆了。
陽臺一側居然有一具女乾屍!
林父在醫院工作多年,所以林晟看見過的死人並不算少的,但是乾屍還從來都沒有見過,畢竟醫院不是醫學院,很多年前的太平間也早就取消了,乾屍現在大概只有在醫學院才能看得見了。
面前的乾屍顯然已經是有一段時日了,渾身都是皮包骨,原本應該是一大亮點的長髮現在就像是雜草一樣胡亂地耷拉在腦袋上,死之前像是看見了什麼令人驚恐的事情,雙眼睜地大大的,顯得十分怕人。
這裡爲什麼會有一具女屍?看這裡根本就沒有患者出現過的樣子啊,而且很是奇怪的是,就算是從最開始接待那兩個患者開始算,時間上也絕對是沒有辦法形成乾屍的。
這個女孩是在狂犬病爆發之前就已經死了?
這個女孩是怎麼死的?又爲什麼她死的時候會光着身體?
無數的疑問涌上心頭,卻沒有任何答案。林晟頂着寒風朝着那個女孩子走了兩步,卻意外看見了隔壁臥室的情況,心下又是一驚。
又是兩具屍體!只不過這兩具屍體卻並不像是外面的女子一樣保持着乾屍的形態,而是已經腐爛發臭了。剛剛林晟聞到的臭味就是從這裡發散出來的!
三具屍體?
林晟本能的感覺到了這地方的危險性似乎並不比外面低,甚至還要過之!
林晟可是屏息凝神走進了那間臥室,除了牀上的兩具屍體以外這裡並沒有異常,連牀邊放衣服的凳子上的衣服都是疊得整整齊齊的。
林晟大腦有點短路,這間民居實在是太詭異了,沒有患者進來過,但是裡面卻有三具屍體,說有人吧,剛剛那聲魚叉敲擊聲是個人總該有點反應吧?哪怕你是殺死三
個人的兇手,聽到聲音也不應該毫無反應吧?難道一個敢殺三個人的兇手還怕自己這一個人?
保險起見,林晟又敲擊了一下手中的魚叉,用不算低的聲音喊道:“有人麼?”
四周依舊是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反應。
難道人已經出去了?林晟手持魚叉把三個房間搜了個遍,連衣櫃都揭開來看了,沒有人。
大概是兇手在病毒爆發之前就已經犯下了案子,走的時候順手帶上了門吧。林晟給了自己一個還算合理的解釋。
確定沒有人之後林晟便下樓去喊陳周星了。
此時陳周星已經在外面凍了好一會兒了,看見林晟纔下來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道:“你這也太慢了,再晚一會而過來你估計就能給我簽收冰雕了。”
林晟乾笑了兩聲,扶着陳周星到了樓上。
作爲一個醫生,陳周星很是敏感,一上樓就聞到了味道,奇道:“這味道,似曾相識啊。”
“行了,別聞了,這樓上有三具屍體。”林晟攔住了陳周星像是找食一樣的狗鼻子道。
“有屍體你還帶我上來?”陳周星瞪大了眼睛看着林晟,不過倒也沒有想要下樓的動作,想來也是相信林晟已經檢查過了,做做樣子罷了。
林晟一攤手,道:“我檢查過了,這裡三間房間都沒有人,而且看那三具屍體上面的傷痕都不像是抓傷或者是咬傷,看起來也不像是最近病毒爆發的時候才死的,”
“你不會告訴我說,在這種情況下這間房子裡面還有可能有一個殺人犯?”陳周星很快就林晟的話裡讀出了另一種意思。
“都說了檢查過了。”林晟有些無語地道。
“有過也很恐怖的!”陳周星誇張地道,“患者好歹沒有腦子,要是一個殺人犯問題就嚴重了,要是碰上我們這種市井良民我們豈不是要死的很慘?”
“行了,醒醒吧,現在我們應該想得是要怎麼出去。我們總不能一直呆在這裡吧?”林晟扶着陳周星進了這家女兒的閨房裡,把他扔到了牀上。
林晟從隔壁房間放衣服的椅子上翻了幾件看起來比較寬鬆的衣服,又從衣櫃裡面翻了幾件還沒有拆包的內褲扔到陳周星牀上。
陳周星也沒有客氣——事實上也沒有客氣的餘地了,當着林晟的面就把自己身上溼漉漉的衣服換了下來。
“你就不能再被子裡面換麼?”林晟現在臉上的表情很是精彩,似乎很想把自己的眼睛戳瞎了。
“哎喲,都是男的害羞個啥?”陳周星很是不以爲然,“來來來,你要不要換啊?我給你騰個位置?”
林晟脫掉了溼漉漉的外套,一腳就把陳周星從牀上踹了下去,,然後蓋着被子開始換衣服。
換好了內衣褲之後林晟就掀開了被子坐起來換褲子了,卻不想坐到枕頭上面的時候感覺到了屁股底下有個硬邦邦的東西。
掀開枕頭一看,原來是一本粉紅色的硬皮日記本,扉頁上還貼着主人的照片,看樣子應該是陽臺上那具女屍的日記本。
“喲,這牀的主人還是個學霸呢?”陳周星此時也換好了衣服,湊過來道。
“這就是一本日記本。”林晟簡單地翻了翻,看到了每
頁的內容都有明確的日期和晴雨表。
林晟對窺探別人的隱私沒有半點興趣,隨手翻了翻就放在了牀頭櫃上面,但是陳周星似乎對這本筆記本很感興趣,幾乎就是接着林晟遞過去的日記本就翻看起來。
“誒?這日記本有最近的記錄啊!”林晟剛剛換好衣褲,陳周星就像是發現了一座金山一樣叫了起來。
林晟無語,日記不是記錄最近的記錄還能用來幹嘛?自然是死之前的生活記錄都會有,至於一副撿到寶的樣子麼?
還沒有等林晟把心裡的話說出來,陳周星又接着剛剛的話繼續道:“這昨天的日記都有?”
什麼?
這句話讓林晟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搶過了陳周星手中的日記本,果然最新的一頁上面寫的日期正是1月1日!
1月1日?
難道外面的乾屍在昨天一天之間就變成了那種樣子?還是說那具乾屍死的不甘心天天爬起來寫日記?
林晟不由得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你不是說這裡的屍體都不是最近才死的麼?那還有誰天天寫日記?”陳周星這時候也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聲音低沉地問道。
林晟翻閱着日記的最後幾頁,都是一些短句子。用一種近乎扭曲的字體表達着“姐姐又瘦了”,“姐姐一直都不說話”這樣很奇怪的意思。
“我去看看屍體。”陳周星說完推門出去了。林晟合上書也跟了上去。
陳周星擡着那具女屍的顎骨仔細查看了一番,最後轉頭對林晟道:“的確死了已經超過了兩個禮拜了,身體裡面的水分幾乎已經全部幹掉了。這絕對不是一天能夠變成的樣子。至於死因,沒有外傷脣舌也沒有明顯的表徵,我懷疑是突發心臟病死亡。但是我也不能確定,這個要解剖之後才能知道準確答案。”
兩個人一時間都沉默了。
一個死人的日記居然每天都在更新,無論如何都是說不通的。除非..等等!
一個猜測貫穿了林晟的腦袋,他把日記翻到了前面,第一頁工工整整地寫着一個女孩子的名字,字跡很是娟秀,和後面的近乎扭曲的字體完全不同。林晟翻了幾頁,都是這樣非常工整的字跡。
“後面的日記不是她寫的!”林晟把手中的本子豎起來給陳周星看,一面解釋道,“前後的字跡完全不同,而且,前面日記中提到了,這家人家雖然是有兩個孩子,但是這個女孩上面並沒有什麼姐姐,她只有一個弟弟!”
“弟弟!”陳周星一愣,“你的意思是最近的日記是這個弟弟在寫的?”
“應該是這樣的,但是既然這個弟弟每天都在寫日記,那他現在人又在哪?”林晟隱約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陳周星搶過林晟手上的日記本,前後翻着。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急於去確認,直接就把日記本扔進了林晟懷裡,跑向了另外一個臥室裡的兩具屍體。
林晟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陳周星已經從那個臥室裡出來了。
林晟看見陳周星的臉色鐵青,於是問道:“怎麼了?”
陳周星擡眼看了林晟一眼,答非所問地道:“我們馬上離開這裡!現在!立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