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 保釋,奇葩經歷
一起被帶去警局的幾個人陸續被家屬保釋出去,凌晨的時候警局裡只剩下蘇怔和何歡。
負責聯繫家屬的值班民警從外面走進來,將口供本往桌上一扔。
";蹲牆角那兩個,過來!";
聽到有人喊,何歡乖乖地站起來。問:";你是在叫我嗎?";
";對,這屋裡還有其他人嗎?";民警有些不耐煩地回答。
何歡立即乖乖地過去,民警又朝蘇怔招了招手,";旁邊那哥還是弟的,也一起過來。";
蘇怔可沒那麼聽話,蹲在那兒不動。
何歡立即過去推了推他:";叫你呢!";說完便把蘇怔也一起拽了過去。
蘇怔不情不願地站到了民警面前,歪着身子靠在桌子旁邊。
";站直嘍!";民警呵斥了一句,聲音有些惡戾,其實是對着蘇怔說的,可旁邊的何歡卻嚇得";噌";地捋直雙腿,畢恭畢敬地站在那裡。
";多大點出息!";蘇怔頗嫌棄地在旁邊嘀咕了一句。
何歡聽見了,轉頭剮了他一眼。
民警煩透了,深更半夜在這裡處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案子。
";說你呢,也給我站好嘍!";他又拿起口供本。不客氣地朝蘇怔頭上敲了一下,問:";你剛纔提供的兩個家屬都聯繫不上,一個不接電話,一個關機,還有其他家屬可以過來給你們辦手續嗎?";
蘇怔看了一眼何歡,何歡立即心虛地悶下頭去,抿緊嘴脣不說話。
";那就沒了。";蘇怔聳聳肩回答民警。
民警也沒法子,將口供本又往桌上一拍";那就在這耗着吧,等你們聯繫上家屬再說!";說完連續打了個哈欠。將口供本夾在腋下出了值班室。
這麼一來狹小的值班室裡只剩下何歡和蘇怔兩個人,起初各自靜默,誰都不理會誰。
幾分鐘之後蘇怔大概等得沒耐心了,手在褲袋裡亂摸了一通,結果什麼都沒摸出來。
他剛纔從家裡出來得急,煙掉在外套口袋裡了。
何歡瞅他一眼,猜到他在動什麼心思。
";這裡不能抽菸!";
蘇怔沒理會,眼神頗嫌棄地睨她一眼,不過即使不說話何歡也能從他那眼神裡讀出信息,無非就是讓她別多管閒事。
何歡哼笑一聲。
";你笑什麼?";
";你管我笑什麼!";
一句話就對上了,蘇怔懶得跟她煩,站到窗口去不說話。
何歡看着他瘦高的背影。上衣和褲子上已經弄得髒兮兮,手臂上還有一些傷,雖然不重,但擦破皮的地方還在往外滲着血,形象挺狼狽的,他也似乎沒在意。
何歡還記得當時蘇怔衝上去掄池正雄那一拳的場景,整個人就像一隻兇猛的豹子,又恨又狠,那一刻還挺爺兒們的,與他平時總是懶懶散散的模樣不相符reads;。
";喂,你跟瑋彤什麼關係?";何歡終於問出了她憋了一個晚上的問題。
蘇怔從窗前回過頭來:";你覺得我們倆是什麼關係?";
";朋友?情侶?";
蘇怔哼笑一聲,將一隻手揣進牛仔褲口袋裡。
";炮友!";
";什麼友?";這詞何歡根本沒聽過。
蘇怔這回是真的笑了出來。
";姑娘你今年多大?";
";......二十二!";
";外太空來的吧?";
";什麼意思?";
";炮友都不懂,難道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地球人?";
";......";何歡這才知道自己被蘇怔涮了一通。";正經一點,我問你話呢,你跟瑋彤到底什麼關係?";
";我跟她什麼關係?";蘇怔時候對這個問題也沒有概念,重複了一遍,反問何歡,";她沒跟你提過?";
";提什麼?";
";提我們倆的事!";
何歡搖頭:";從來沒提過,如果不是今晚發生這種事,我只以爲你們之間根本沒有聯繫!";
聽到這個答案蘇怔突然笑了一下,何歡能從他漂亮的眸子裡看到失落。
很明顯的失落,遂轉過去不再說話。
談話又進入僵局,何歡沉默了片刻,突然想起酒吧裡於瑋彤靠在她肩膀上說的那句話。
";是,還不晚,可是我遇見他的時候太晚了...";
難道這個";他";是指蘇怔?
";喂,你跟瑋彤是不是在交往?";
";是不是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麼男人這麼磨磨唧唧啊?";
";我覺得應該是,不然瑋彤剛纔不會爲你擋了那一下子,現在她還在醫院裡呢,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何歡擔心起來,坐在那裡開始自言自語。
蘇怔大概是實在受不了她了。
";喂,你能消停一會兒嗎?我就鬧不明白,周沉怎麼會看上你這麼一個二貨姑娘!";
";......";何歡聽到";周沉";的名字,先是一愣,繼而瞪了蘇怔一眼,但總算閉嘴了。
談話終於被他成功扼殺掉,值班室裡安靜了,蘇怔撓了撓後腦勺,拖了張椅子坐下,還故意坐到離何歡最遠的位置。
何歡也不知怎麼就迷迷沉沉地趴在桌上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門口走廊上響起一串腳步聲,緊接着門被推開。
";阿怔!";略帶焦慮的女聲從外面進來。
何歡擡起頭,第一眼看到的是蘇卉,形色匆忙,先奔過去摁住蘇怔的手臂上下查看一番。
";怎麼弄成這樣?這手怎麼回事?還淌血了,你這都幹什麼去了!";
蘇怔不耐煩地抽回手。
旁邊的民警搶白:";問你兒子呢,這麼大人還在酒吧打架鬥毆!還是羣毆!";說完那民警又回過身來,目光在屋子裡轉了一圈,看到縮在角落裡的何歡,指着她。
";不止你兒子,這姑娘也是你家的吧?親兄妹還是表親?";
蘇卉這才發現角落裡還站着一個人,等她看清面孔後也是驚了一下。
";何歡?你們倆怎麼搞一塊兒?";
";......";何歡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只能抽着嘴角不說話。
值班室裡正僵着的時候門口又響起腳步聲,這回先進來的是另外一個民警,進門就喊:";真稀奇了,剛纔一個個電話都打不通,現在挨個兒全來了!";
門推開,民警帶着另一個人走進來。
何歡擡頭看過去,看清來人,那一秒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怎麼回事?";周沉鐵着臉,越過衆人,最後走到何歡面前。
何歡頭皮都麻了,舔了舔發乾的嘴脣,怯怯地看着眼前一身怒意的男人:";你不是應該在德國嗎?";
";是我在問你,怎麼回事?早晨我打你電話的時候你不是說要去圖書館複習嗎,怎麼一會兒功夫就進了局子!";教訓的口吻,說得何歡只能悶下頭去。
旁邊的民警爲他們倆鬧騰了半宿,早就沒耐心了,哈欠連天地打斷周沉的訓話。
";行了行了,要教育子女回家教育,你們這倆家屬誰去給他們辦下保釋手續。";
一聽這話蘇卉就不幹了,拉了蘇怔走到民警面前:";我不是她家屬,我只幫我兒子辦保釋手續!";
";你不是她家屬?";民警有些犯愣了,因爲蘇怔在家屬聯繫人那一欄同時寫了蘇卉和周沉的名字,旁邊也註明了一個是母親,一個是父親,而聽剛纔周沉對何歡那口氣,明明就是父親訓女兒的態度!
這層層關係一捋,怎麼想這蘇卉也該是何歡的媽啊!
";那她跟你什麼關係?";民警多問了一句!
";這你得問他!";蘇卉撒氣地看着周沉。
這回民警更愣了,指着蘇卉和周沉,又問:";那你們倆是什麼關係?";
周沉自然不會回答,蘇卉卻冷笑一聲:";我是他前妻!";
";那不就結了,這姑娘不就是你女兒?";
先笑出來的是蘇怔,他看看何歡,再看看蘇卉,最後捧着肚子笑到差點背過氣去。
周沉覺得這根本就是個該死的陷阱,他擡手在額頭上擦了擦,終於說話:";她不是我女兒,她是我妻子!";
這下輪到民警石化,傻站在那目送四人出去,好一會兒其中一位民警纔回過神來,拍了拍大腿:";嗨,這他媽算什麼事兒!";
蘇卉和周沉分別出去幫蘇怔和何歡辦完保釋手續,四人以一種奇葩的關係,在一種奇葩的氛圍中走出警局。
蘇卉帶着蘇怔走在前面,周沉走在中間,而何歡悶着頭跟在最後面
終於到達停車場。
周沉喊住蘇卉:";我司機在這裡,需要先送你們回去嗎?";
蘇卉頭也不回:";不用,我有車!";
蘇怔也沒停留,跟着蘇卉去取車,很快蘇卉的車便開出車位,路過周沉的時候看到他依舊站在警局門口,似乎正在訓何歡,但一邊訓一邊又脫下自己的大衣裹到何歡身上,牽着她的手往車那邊走。
";別盯着看了,你眼珠子都快恨得掉下來了!";蘇怔一邊在手機上按號碼,一邊挖苦蘇卉。
蘇卉猛踩油門:";臭小子,說什麼呢?";
蘇怔沒再接話,很快已經在屏幕上打出一串號碼,撥過去,連續的忙音,他眉頭皺得發緊reads;。
";你隨便找個路口把我放下!";
";什麼?";
";我暫時不回去,得去趟醫院!";
";去醫院幹什麼?";
";一個朋友受傷了,我得去看她!";
周沉的車裡,氣氛壓抑得近乎要爆炸,司機也感覺到老闆的臉色不對勁,默默開車,不說話。
後座上何歡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說了一番,車子正在往醫院去,她抽緊頭皮坐着。
周沉已經氣得不想說話。
已經凌晨三點多了,路上幾乎沒什麼行人,只有刺亮的路燈一盞盞從車窗上閃過去。
眼看就快抵達醫院,何歡揪着手指,大着膽子看向周沉";要不一會兒我自己去醫院看瑋彤吧,你坐了這麼久飛機該累了,先回去休息!";
結果周沉冷眼殺過來,何歡立即閉嘴不說話了。
午夜之後的醫院裡更加冷清,何歡裹着周沉的大衣跑去急診樓,樓裡一個人也沒有,周沉跟着何歡找了好幾層才終於找到一個值班護士,好問歹問才問到於瑋彤的訊息。
於瑋彤已經轉去病房了,周沉再帶着何歡往住院部走,費了好大勁終於找到於瑋彤的牀號,兩人走至病房門口,正準備推門進去,卻聽到裡面傳出男女的爭吵聲。
";......你傻嗎?我一個男人需要你替我擋?";
";替你擋了還落不下好,當時那種情況我根本想不了太多!";
";結果我現在得欠着你一份人情!";
";你大可不必放心上!";
";是,你有本事把所有事都不放心上,我辦不到reads;!";
";那你想怎樣?我他媽爲你擋了那一記,你半夜三更跑來跟我算賬?";
";什麼良心?我來看看你有沒有事!";
";現在看到了?我還沒死!行了行了,你走吧,我背上快疼散架了,你該幹嘛幹嘛去!";
冤家啊,何歡皺着眉在門口看着周沉,手握住門把。
";你還打算進去?";
何歡想了想,還是搖頭:";不進去了。";
";那走吧。";
兩人從住院部出來,上了車,周沉一路都沒說話,直到快到家門口了,他才突然開口問何歡:";於瑋彤和阿怔在一起多久了?";他宏帥才。
";啊?";
";......你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
";不知道!";何歡回答得挺快,可回答完又突然想起什麼似得,";呀,他們之間是炮友的關係!";
";......";周沉差點一口氣沒順上,連着開車的司機也沒忍住,笑了一點聲出來。
";咳...";周沉出聲,司機立馬憋住笑。
車廂裡的氛圍突然變得很微妙,只有何歡還傻乎乎地感覺不到。
周沉盯着何歡看了幾秒,問:";你知道炮友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
";那這話誰跟你講的?";
";你兒子!";
周沉那一刻真有欲哭無淚的感覺reads;!
蘇怔,兔崽子!
此後一路無話,四點的時候終於到家,何歡其實已經累得快要癱掉,周沉將行李箱隨手扔在客廳,見她疲憊不堪,也不多說了,催她先去洗澡。
何歡洗完澡出來,發現周沉已經換了睡衣坐在牀邊上。
";你還不睡?";
他卻不回答,拍拍自己旁邊的位置,意思是讓她過去。
何歡就知道他肯定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只能硬着頭皮挨着他坐下,結果周沉一把將她睡衣的袖子撩上去。
";嘶-";何歡吃疼地吟了一聲。
周沉看到她手臂上好幾塊淤青,冷着臉問:";能耐了啊,跑去酒吧羣毆,進了局子,然後回來帶了傷藏着,準備藏多久?";
";......";何歡齜牙咧嘴地悶頭不說話。
周沉也拿她沒轍,語氣好歹軟了一些:";還有其他地方傷到嗎?";
";沒了!";
";真沒了?";
";真沒了!";
";那把睡衣脫了!";
";幹嘛!";何歡條件反射地將手護在胸口。
周沉這回真是被她逗樂了,怎麼就讓他招惹了這麼一個丫頭。
假裝瞪了她一眼:";還能幹嘛,給你上點藥!";
哎喲,我對天發誓不是故意把這章寫得這麼逗比的,只是覺得大過節的給你們找點樂子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