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香港,發佈會
藥效過了,連翹後半夜慢慢醒了過來,睜眼卻見周沉居然獨自趴在桌上睡着了。身上也沒有蓋什麼東西,況且也實在沒多餘的東西給他蓋,可夜裡的溫度是零下啊,連翹看着感動又內疚,趕緊挪下牀。
“周沉…”她推了推趴在桌子上的人。
“嗯?”周沉睡眠淺,一下子就醒了。見連翹穿着單薄的線衣站面前,趕緊問,“怎麼了?怎麼下牀了?”
“你怎麼這樣就睡了,會着涼的,睡牀上去吧。”
“我沒事,你趕緊被子裡去。”周沉又急又氣。她溫度剛退掉一點呢。
連翹也是又難受又內疚:“沒關係,睡牀上去吧,我不介意,真的!”
“不好,孤男寡女!”
“我相信你,你不會把我怎樣!”連翹抖着腳,又催。“你要是這樣睡一夜明天肯定生病,睡牀上去吧,不然你不去我也不去!”
小樣兒。她傲嬌上了!
周沉見她撅着嘴,臉上還因爲發燒暈紅一片,那樣子實在太撓人。
他總是犟不過她:“好好好,睡牀上去!”
連翹這才笑了一下,先爬牀上鑽進被子,周沉卻只是合衣躺在牀沿,連翹知道他爲難。主動撩了半邊被子蓋到他身上,把他也一起蓋了進來。
“你…”
“你是男人,我都不怕,你怕什麼?”連翹是真的對他毫無防備之心,周沉只能苦澀一笑,也不知該喜還是憂。
站在男人的角度,如果一個女人對自己毫不避嫌,其實未必是好事,至少說明那女人潛意識裡對你絲毫沒有興趣。
“行了,睡吧。”周沉側了側身,幫連翹掖好被角。
連翹點了下頭,閉了眼睛。
房間裡靜得只剩彼此的呼吸,結果大半個鐘頭過去了,兩人誰都沒睡着。
周沉是心跳得睡不着,他是正常男人啊,自己在乎的女人就躺在身邊,1米2的窄牀,幾乎是貼在一起睡的,他如何能夠讓自己平復下來安然入眠。
連翹是因爲藥效過了,身上出了一層黏糊糊的汗,實在難受,最終仰頭看着頂上那盞燈泡,長長出一口氣,轉臉看着周沉:“你是不是也睡不着?”
“嗯。”
“要不聊聊天吧。”
“可以,聊什麼?”
“隨便!”
……
隨後又是一陣沉默,周沉側身過去看着連翹,笑了一下,問:“要不說說你這回來臨桂吧,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非要一個人跑這麼遠來送一趟骨灰盒?”
這個問題……
連翹仰頭看着那盞燈泡,又沉沉出了一口氣。
“你是第一個問我這個問題的人。”她將臉側過來與周沉對視,突然很苦澀地笑了一聲,“我得告訴你實話對嗎?總得有人知道我心裡的想法,一個人憋了這麼久,若是不說給別人聽一下,估計一輩子都不得安寧。”
聽她這口吻好像很嚴重的樣子,周沉不由皺着眉:“怎麼了?”
“宋微言啊,你知道嗎?她其實跟我關係很一般,我最初與她走近是想利用她幫我奪回瞑色,所以要把她扶上創意總監的位置,還特意找機會讓她認識馮厲行,可卻應錯陽差讓她認識了楊鍾庭!楊鍾庭是個禽獸啊,你知道嗎?禽獸總能幹出一些喪盡天良的事,他把宋微言給強姦了,在她喝的酒裡下了藥,那麼好的一個姑娘,毀他手裡。我還假惺惺地勸她要振作,要相信還有明天,可是哪還有明天?她的明天就是繼續跟楊鍾庭在一起,任由他玩弄,陪他做那些**的事!”
連翹一下子就扯了這麼多出來,而且語氣越來越急。
周沉之前是多少知曉一些宋微言和楊鍾庭的事的,只是不知道原來是連翹從中介紹他們認識。
“好了,這也不能怪你,很多人面對誘惑都會作出不同的選擇,宋微言最終得到這樣的結局,主要原因是我!”
“不,不是的!”連翹打斷他的話,“主要原因是我!是我想要利用她,是我想要把她當成一顆棋子!如果我當初沒有私心,她也不會跟楊鍾庭認識,更不會被他姦污!”她像是一下子失控了,眼前好像又出現宋微言倒在禾田會的廁所裡,滿身是血的樣子。
“還有,還有,她前後懷了兩個孩子,最終都被迫流掉了,所以纔會導致大出血摘除子宮。子宮多重要,她是因爲絕望纔會去報復楊鍾庭,可最終卻把自己害了……你知道嗎?她服的是氰化鉀,一點就能斃命,而且絕對沒有搶救的餘地,所以她是抱着必死的心,要怎樣絕望怎樣憎恨,纔會讓她抱着必死的心?”
連翹說到最後已經開始哭,眼淚唰唰從眼眶裡滾出來。
周沉措手不及,只能翻身過去把她攬到自己懷裡。
“好了,好了,連翹,聽我說,這不能怪你,你不需要自責成這樣!”
可是她怎麼能夠不自責,這麼年輕的一天生命,受了這麼多苦才從大山裡飛出去,可卻因爲她的私心被送到了懸崖邊。
況且連翹是親眼看着宋微言一點點走向地獄的,她沒有阻止,甚至無法保證當宋微言因爲與楊鍾庭的關係順利升上瞑色創意總監一職時,她心裡沒有一點點欣喜,所以她就算不是罪魁禍首,至少也是一個“幫兇”!
“我錯了,周沉,我知道自己錯了,可是已經彌補不回去,所以纔要翻山越嶺來送她的骨灰盒……我是在贖罪啊,你知道嗎?我在虛僞的贖罪,爲求一份良心安穩,可是人在做,天在看,我自己都沒辦法騙過自己!”
哭到最後,連翹將臉埋在周沉的胸口。
周沉感覺到她劇烈戰慄的身體,心疼地摟住她的肩:“好了,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沒有,我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如果她沒有出事,我肯定會勸她罷手,勸她離開楊鍾庭,可是她太心急了,太心急了……”
太心急要走捷徑,要一步登上瞑色創意總監的位置。
又太心急着放棄,受了傷,熬不住傷口的疼,乾脆直接把自己斷送掉!
周沉感受着連翹的內疚和憎恨,她的憎恨來自哪裡,來自自己,來自楊鍾庭,也來自馮厲行!
馮厲行天微亮的時候抵達鄴城,直接回公寓衝了一個澡,換掉一身衣服出門……
陸清姿大清早突然接到馮厲行的電話,甚是訝異:“馮總大忙人,怎麼突然想起來給我打電話?”
馮厲行當時就坐在某咖啡廳的靠窗位置,嘴角勾着笑,一圈圈用銀匙攪着杯中香濃的咖啡:“陸小姐最近在家歇得是不是骨頭都散了?去年你問我的事,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出來談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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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翹因爲宋微言的事哭了很久,最終腫着眼睛在周沉懷裡睡着。
周沉是橫豎都沒辦法入眠了,懷裡抱着她溫軟的身子,內心**和理智在不斷廝殺抗衡,這麼熬了大半宿,天亮的時候才昏昏沉沉迷了一會兒。
最終卻被連翹的手機鈴聲吵醒。
弋正清的電話。
連翹從周沉手裡接過手機:“喂…”
“連翹,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馮厲行答應再降五個點,LA’MO的律師剛給我打電話,讓我下午去籤合同。”
連翹大鬆一口氣,這真是最近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好,如果收購價下降五個點,其他條款不變,你可以直接跟他們簽約。”
“不需要等你回來之後再定?”弋正清還是覺得有些太草率。
連翹卻直接回答:“不需要,爭取時間,以免馮厲行再變卦,更何況瞑色受楊鍾庭和宋微言的影響,最近股價持續跌停,如果再等下去我怕我們收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空殼。”
弋正清覺得連翹說得也有道理,在電話裡便應了下來。
連翹又在小旅館休整了半天,吃了藥,燒基本已經全部退了,計劃下午回省城,再坐夜裡的航班飛香港。
周沉一開始不允許:“你還沒恢復,這樣奔波勞累,我怕你身體又吃不消。”
“沒關係,我自己會注意,更何況思慕的發佈會就在後天,我已經在這山裡耽擱很長時間了。”
見她如此堅持,周沉也只能順着。
“那我下午開車送你回省城,然後陪你一起去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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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鎮上找了間乾淨的餐館吃了午飯,又回旅館收拾行李。
連翹見到椅背上搭着一件很舊的黑色男士羽絨服,這纔想起來衣服是全子的,她得還給他,可她打全子手機,一直無人接聽,只能拿了羽絨服去找旅館老闆娘。
老闆娘聽她說明來意,吐掉嘴裡的瓜子殼:“你把衣服擱我這吧,他早晨又進山了,夜裡回來我替你還給他。”
連翹想想也只能這樣,於是把羽絨服給了老闆娘,又把自己的行李箱拿了回來。
退房的時候老闆娘的眼神一直往周沉臉上瞟:“嘿嘿,昨晚怎麼樣?兩人睡得還習慣吧。”
周沉被她看得極度不自在,只能垂眸回答:“還好。”
這下老闆娘就更樂,眼神曖昧地笑了幾聲,瓜子在嘴裡磕得啪啪響。
周沉實在受不了,轉身對連翹說:“我先去車上等你,你辦完退房後就出來找我。”
“好。”
結果周沉一走,老闆娘直接拉住連翹:“妹子,他是你男人吧!”
“……”這麼直拔拔的問題,連翹尷尬得直搖頭:“不是,你誤會了,我們就是朋友!”
“朋友?你唬瓢呢!”老闆娘嘴裡嗤了一聲,將手裡抓的一把瓜子殼全部扔到垃圾桶,拍拍手湊到連翹面前,“妹子,我開這間小旅館都開了十多年了,每天迎來送往,什麼人沒見過?眼睛毒着呢,昨晚上一眼就看出來你們倆關係不一般,至少他對你不一般!”
“沒有,根本不是你說得這樣!”連翹還在躲閃。
老闆娘又睨了一眼站在門外的周沉,嘴裡嘖嘖一聲:“別瞞我了,再說現在老夫少妻的挺多啊,他看着也就三十七八歲吧,品貌都是極品,一看就是有家世有涵養的人,更難得的是他疼你,就光昨晚他看你那眼神,哎喲喂,恨不得把你含他嘴裡去!”
“……”
周沉和連翹連夜抵達香港,直接從機場奔酒店,開了兩間房,連翹痛痛快快的泡了一個溫泉浴。
天哪,她在山裡就沒有洗過澡,又出了那麼多汗,感覺自己要發臭了。
洗完澡便一頭栽到大牀上。
她發覺自己還是喜歡這凡塵俗世裡的錦衣玉食,KINGSIZE的大牀,高級席夢思,柔軟的雲錦蠶絲被……
矮油,連睡眠都特別好!
可連翹只睡了幾個小時就被電話再度吵醒,這次是弋揚打來的,問她什麼時候到香港。
連翹卷着被子迷迷糊糊應了一聲:“已經到了,在酒店房間補眠。”
“那晚上一起吃飯?順便還有一些關於明天發佈會的事要跟你商量。”
“好!”
連翹掛了電話又倒在牀上睡了一會兒,下午2點多的時候起牀,撥周沉房間的號碼,他似乎也剛休息完起來。
“晚上一起吃飯?”他在房間裡問。
“不了,晚上我約了弋揚,明天發佈會還有些事要商量。”
“好,那你忙吧,我剛好香港這邊也有些事情要處理。”周沉正要掛電話,連翹突然補了一句,“對了,蘇卉也要來。”
“什麼?”
“蘇卉也會來出席思慕的發佈會,而且她是秀場頭排嘉賓。”
“嗯,我知道。”周沉的聲音一下子就陰下去了。
連翹起牀換了身衣服,香港不似鄴城和臨桂,三月份的天氣已經相當暖和,一條裙子外面披個薄外套即可。
弋揚的酒店是公司提前預定好的,連翹和周沉也入住同一間酒店,考慮到她長途奔波,弋揚特意把晚餐就訂在酒店的西餐廳。
連翹到餐廳的時候弋揚已經到了。
餐廳的氛圍很好,現場有人彈着鋼琴,暗沉的燈光中只坐了幾桌人,每桌桌上都擺着燭臺和新鮮的紅玫瑰。
“怎麼搞得怎麼隆重?”連翹笑着走過去,這才發現弋揚穿的是三件式的法式西裝和襯衣,“哈哈,早知道這麼正式,我應該穿禮服過來的。”連翹開玩笑。
弋揚笑了笑,替她拉開椅子:“坐吧,沒什麼,只是想跟你安安靜靜地吃頓飯。”呆溝農血。
“不是說有事要跟我說嗎?”
“對,先吃飯,吃完飯再跟你講。”弋揚落座,隨手招來服務生替他們點單,還叫了一瓶紅酒。
連翹確實已經好多天沒好好吃東西,臨桂山裡面那些粗糙的食物她根本吃不慣,一時之間食慾也變得很好,再加上心情不錯,難免就多喝了幾杯酒。
弋揚看着對面連翹被酒精催紅而變得迷離誘人的臉龐,心裡越來越喘不過氣。
“連翹。”
“嗯?”
“我們是不是好多年沒這麼單獨在一起吃頓飯?”
連翹想了想,確實。
“應該是吧,去年回國之後到現在,發生了很多事…”連翹意識暈眩,想到回國後發生的事,難免惆悵,她將手臂曲起來,側臉眉骨貼在涼涼的手背上支住,慢吞吞說,“希望這次發佈會之後,一切都可以結束。弋揚,我累了,不想再鬥下去了……”
如此疲憊的口吻,弋揚忍不住伸手過去握住她的手背。
“這次會成功的,嗯?”
連翹轉眼,看着面容清雋的弋揚,突然有種錯覺,好像中間這五年沒有發生過,他和她之間還是五年前最開心的時光。
“連翹,一直想問你,如果中間沒有發生這麼多事,我們之間,還有沒有可能?”
連翹沒有回答,許多問題已經給不出答案。
命運把他們之間所有的路都堵死了,彼此已經走不到彼此面前。
弋揚見她久久不說話,苦笑一聲,更加堅定地握住她的手,燭光之下,一對本可以在一起的人,面對面對視一眼。
“噗-”
突然感覺面前的燭光晃了一下,似乎有人影蓋過來,連翹正打算擡頭,一杯紅酒已經一滴不剩地把她從頭澆到尾。
“董秋,你幹什麼?”先吼出來的是弋揚,立即起身拿了面前的墊巾幫連翹擦臉。
連翹眼前一片猩紅,弋揚幫她把臉上的紅酒擦掉一些,她才勉強睜開眼睛,首先落入眼簾的便是董秋一張氣絕的臉,幽怨仇恨地看着連翹。
連翹都懵了,董秋怎麼在這裡?
“你說你這輩子都不會結婚,你說跟我上牀只是因爲喝醉了一時意亂情迷,可是她算什麼?你心裡還惦記着她對不對?就是因爲有她你纔不願意接受我!但你們是兄妹啊,你們有同一個父親,公司裡的人都知道,你們這樣,天理都不容!”
董秋歇斯底里,對着弋揚吼了一通。
餐廳裡其他客人都朝他們看,弋揚只能先撫慰:“董秋,我覺得我們之間的事不需要把連翹牽扯進來,你若覺得昨晚我跟你解釋得還不夠清楚,那等發佈會完了之後,我再跟你好好解釋一遍!”
“不需要!我以後再也不會聽你任何解釋,你根本從頭到尾都在欺騙我,欺騙你自己!”董秋將手裡的空酒杯往桌上一頓,轉身惡狠狠地戳了連翹一眼,走了!
弋揚愧疚又尷尬。
連翹還愣愣坐在椅子上,頭髮,脖子和衣服上全是紅色的酒漬,只是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
“對不起,我不知道她會突然跑來這裡鬧。”弋揚抽了紙巾想幫連翹擦,連翹拒絕,平靜地站起來,“不用了,弋揚,飯不吃了,我先回房間。”
……
連翹一整晚都在想弋揚和董秋的事。
她完全沒有料到他們倆會在一起,可是她分明從董秋怨恨的眼神裡覺察出,這小丫頭是真心對弋揚動了感情,而且誤會了她與弋揚之間的關係。
連翹心裡不舒服,總覺得應該跟董秋解釋清楚,所以爬起來給她打電話,對方卻已經是關機狀態。
第二日是思慕的大日子。
瞑色停牌,思慕與LA’MO的收購合約簽署成功。
春夏高級成衣新品發佈會定於晚上,連翹一整天沒有見到弋揚,他需要盯在秀長看模特最後彩排。
周沉中午的時候跟連翹打了電話,他是不會出席思慕發佈會的,只是以私人名義給連翹打氣,預祝髮佈會圓滿成功,連翹笑着道謝。
發佈會正式開始的前一個小時,連翹入場,一襲象牙色珠繡長款禮服裹出曼妙曲線,粉頰柔嫩,膚色瑩潤,怎麼也不像是已經生過兩個孩子的人。
這是連翹產下二寶後首次在公共場合亮相,所有記者都追着她猛拍,鏡頭下她笑語嫣然,沉穩應對,氣場和氣勢似乎更足了,一顰一笑之間都是濃濃的韻味。
秀場頭排向來是圈內各路人士必爭之地,象徵着身份和地位。
連翹作爲思慕的當家人,自然被安排在頭排,而旁邊坐的卻是蘇卉。
發佈會開始,燈光妖靡,模特穿着思慕新款成衣漫步在T臺之上。
看秀之際,蘇卉身子往連翹那邊偏了偏,翹着腿:“餘總產後恢復得不錯嘛,到底還是年輕,有資本,不過孩子這麼小就出來拋頭露面,又是單身媽媽,挺爲難吧。”這話從蘇卉嘴裡說出來,總透着陰氣。
連翹笑笑,目光始終留在T臺之上,口中卻回答:“是有些,但沒辦法,責任在那。”
哼—蘇卉陰了一聲,突然轉了話鋒,又問:“聽說昨天你是跟周沉一起飛香港的?”
連翹一愣,消息傳得挺快嘛。
“是呢,一起來的,還入住同一間酒店。怎麼,蘇小姐對我們倆的行程這麼感興趣?”她說完便轉身笑絲絲地看着蘇卉,蘇卉氣得眼裡冒冷光。
記者的鏡頭剛好捕捉到這一幕,T臺頭排的連翹和蘇卉,緊挨着相鄰而坐,看似交談甚歡,可目光中的冷光卻似暗冰峭厲。
發佈會結束之時,思慕創意總監ROYEYI從後臺走出來,帶領全體模特向在場嘉賓鞠躬扣謝,一時之間掌聲喧譁。
“看來思慕今年的發佈會很成功啊,只是有些奇怪,看着倒不大像ROYEYI以前的設計風格。”蘇卉也隨着大流鼓掌,嘴裡卻陰陰對連翹說。
連翹看着臺上接受衆人景仰的弋揚,不由莞爾一笑:“風格可以變的,思慕之前經歷了大劫,不破釜沉舟怎麼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