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求你,不要這樣
連翹想躲,沒躲開,身後的董秋在一旁看着尷尬。沉沉吁了一口氣,很識趣地走了,並將包間的門替他們帶上。
“爲什麼今天不肯來?你就這麼要避着我?”
“我不是避着你,我是真的很忙。”
“有多忙?忙到一起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嗎?”他低吼質問,連翹心虛地垂了垂眸,那閃爍的表情全被弋揚看在眼裡。他酸澀笑一聲,醉醺醺地從沙發上坐起來。
“既然你要我回思慕,就預示着我們以後會經常見面,所以你要往哪裡躲?根本躲不掉!”
“不,我可以,私下場合儘量少見面。公衆場合我也儘量避開不與你同時出現。”連翹決斷反駁,站起來,垂眸看着沙發上落寞喝醉的弋揚,嘆一口氣:“很多事我已經跟你說清楚了,我讓你回思慕的目的你也明白,爲什麼不能按照我們商定的去做?更何況今天你叫我來吃這頓飯又有什麼意思?在場全是思慕的員工,就憑我們現在這種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關係,何必自添煩惱?”
連翹吼完,弋揚突然擡頭用那雙被酒精薰紅的眼睛看着她。反問:“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關係?連翹,明明不是這樣!”
“就是這樣!”連翹制止他說下去,“你能不能認清並接受這個事實,弋揚,我們不可能了,我們是兄妹。明白嗎,兄妹,除了這種關係我們之間不會再有別的,你上回也答應我了,會迴歸到兄妹的位置!”
“不!我反悔了,我不想做兄妹,我不要做兄妹!”喝醉的人總是沒有理智,一下子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高大身影壓過連翹頭頂,那雙精銳通紅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慄。
連翹不想再跟一個沒有理智的醉鬼糾纏不清,手一揮,打算出去。
“不想在這裡跟你說這些,你喝多了,我出去叫人把你送上車…”連翹轉身就要走,可步子還沒跨開,身後的弋揚便將她一把拽住,連人帶手臂地扯過來,一下子就將她裹到自己懷裡……
冰涼的脣混着刺烈的酒精氣息襲擊而來,不顧連翹的反抗直接擒住她的脣。
連翹當時腦中一片混沌。
“唔—”能夠感覺到他身上的熱氣和失控,拼命掙扎,“鬆手……弋揚,你幹什麼?”
“我只是想要你,連翹,我只想要你。”
“不可能!弋揚,你喝醉了,趕快鬆手!”
“我會鬆手,有什麼不可能?我們本就應該在一起……我不甘心,連翹,我不甘心!”他像瘋了一般將雙手捧住連翹的臉頰,血紅的眼睛看着她,脣再次壓過來,貼在她的耳際,幾乎咬牙切齒。
“你知不知道,這段日子我簡直痛不欲生!”混着酒氣的脣再次覆到連翹的脣上,這次用了更大的勁,任由她如何掙扎捶打都絲毫不鬆一點,像是要用盡所有力氣吸掉她的呼吸。
連翹不敢太用力反抗,要顧及腹中的孩子,但是她能夠感受到這男人越來越肆烈的動作。
“不要…弋揚……”她開始從齒縫中求饒。
弋揚聽不見,理智早就被她逼沒了,甚至將手伸下去撩她的裙子,重重往下扯…
嘶-蕾絲的扯裂聲。
“不要…求你,不要……”連翹眼淚混着恥辱淌下來,含糊不清的聲音卻被弋揚的脣封住,他的手已經伸進裙襬,連翹胃裡一陣噁心,掙扎着捏住他的手腕,幾乎哀求:“弋大哥…不要……”
一聲“弋大哥”像是巨雷驚醒,弋揚醉醉暈暈間像是被人當頭一擊,遂鬆了手。
連翹便趁着那一瞬間的功夫,推開他便往包廂外跑。
門被劇烈的動作推開,“砰”一聲,撞在牆上,門外站的卻是呆若木雞的董秋。
“餘總監……”她戰戰兢兢地喊。
連翹已經臉色青白,渾渾噩噩間,推開她往走廊另一端走……
馮厲行晚上有個商業活動,結束到家已經很晚。
開門發現屋子裡一片冷清,以爲小妮子睡了,便輕手輕腳地走去臥室,結果牀上空無人影。
那會兒都已經快凌晨了,她不可能還在公司加班。
野丫頭,大着肚子還在外面鬼混!
馮厲行無奈笑着,掏出手機給連翹打電話,嘟了很久,那邊一直沒人接,他都快放棄了,連翹卻突然接通了。
“馮厲行,你信不信報應?”陰森恐怖的聲音,調子裡浸着冷氣。
馮厲行不禁頭皮一麻,只問:“你現在在哪裡?”
……
那輛銀色MINI停在雞鳴山的山腳下,不遠處便是燈火輝煌的華克山莊,整個亞洲地區最大的賭場酒店之一。
馮厲行趕過去的時候車子依舊開着雙跳燈,連翹卻趴在方向盤上已經睡着。
他猛敲了好幾下車窗,她才緩緩醒過來。
“開門!”他在外面吼,連翹木愣愣地才摁了按鈕。
馮厲行狠狠拉開駕駛座那邊的車門,挺惱的樣子:“你深更半夜不回家,來這荒郊野嶺做什麼?”
連翹不回答,整個人懵懵懂懂,稍稍擡起眼睛,藉着月光馮厲行纔看清她的樣子,雙眼紅腫,臉色青白,束在一起的頭髮有些亂,胸口的幾顆釦子還散開着,隱約可以見一些細微的抓痕。
如此模樣讓馮厲行心口揪緊。
她怎麼了?
“陸連翹…”輕輕推了她一把。
車椅上的人突然指着不遠處的華克山莊問:“還記不記得幾個月前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什麼?”
“我故意喝醉撞了你,輸錢引起你的注意,然後你借錢給我,你說你可以讓我贏…”連翹徐徐陳述,表情冷清,眼神中有捉摸不透的東西。
馮厲行覺得這樣的連翹讓他心裡不安穩,隱約還帶着幾分慌意。
“到底怎麼了?”大半夜一個人跑來雞鳴山,現在又對他說了這麼一段莫名其妙的話,馮厲行彎腰進去用手摸了摸連翹的額頭,“發生什麼事?”
她卻又笑了出來,別過臉去,深呼吸。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我們幾個月前第一次在賭場談話的場景,想問你,如果當初我沒有去主動勾引你,是不是後面這些事都不會發生?”
這個問題讓馮厲行如何回答。
他的復仇計劃雖然已經順利完成,但連翹卻成了你整個計劃中的例外,至少起初的時候從未料想過她會成爲自己的妻子。
“這世上根本沒有‘如果’這種事,所以沒有必要去假設,發生就代表合理,合理即是命中註定。”
好一個“命中註定”!
連翹不由再度冷笑,卻不言語。
那晚回去之後連翹將馮厲行纏了半宿。
以前也見識過她的嫵媚妖嬈,但那晚的連翹似乎有所不同,像是帶着求死的心,化身懸崖上的一束曼陀羅,絕美,卻帶着毒性。
馮厲行都不敢太用力,因爲怕傷到肚子裡的孩子。
過程簡直是煎熬,要承受身下這女人的索要和妖嬈,卻要用意志對抗自己的慾念和渴望。
“馮厲行……馮厲行……”她迷離間一遍遍重複他的名字,聲音尖利,像是心裡壓着多大的絕望和冤屈,最後他帶着她攀上高峰,她才止住叫聲,死死摟住他的腰,將尖利的牙齒咬進他的肩胛骨裡。
終於嚶嚶哭出來。
“我相信會有報應,你會有報應,我們都會有報應!”
……
弋揚第二天沒有去公司,據說是因爲宿醉導致頭痛。
連翹沒有過問。
兩人本就已經是無法收拾的關係,再被他昨天那麼一弄,以後見面更加尷尬。
倒是董秋,臨近下班的時候給連翹發了一條短信:“昨天在包間的事我不會說出去!”
安安入學的事終於敲定,認領手續也辦了下來,爲了以後學籍和擇校方便,馮厲行還安排人把安安的戶口牽了過來。
除此之外,考慮到安安患有先天性心臟病,又有五年的孤兒院生活經歷,所以無論從他的身體狀況還是性格考慮,都需要老師加倍照顧和關注。
於是馮厲行爲此專門在五星級酒店設宴,請了安安以後的幼兒園老師和園長“聚”了一次,臨走時又每人送了一套LA’MO旗下某二線品牌的新款首飾,這樣便皆大歡喜,老師和園長都一致表示會多多照顧安安。
連翹爲此事着實感動了一把。
這男人終究還是有體貼細緻的一面,至少目前而言,他對安安還算可以。
幼兒園臨開學前一週,連翹開始準備把安安從歸葉堂接回來住,還抽了半天時間帶着薛阿姨逛街,幫小傢伙添置了許多日用品。
考慮到她有時工作會很忙,所以又與薛阿姨商量好,以後由薛阿姨負責幼兒園接送和晚飯,反正幼兒園離馮厲行的公寓很近,走路步行也只要七八分鐘。
薛阿姨一口就答應了,因爲連翹允諾的薪水也足夠誘人。
這麼一晃便到了與劉院長約好要去接安安的日子。
本來馮厲行也要一起去,但臨時有個會議抽不開身,他便安排PERRY和連翹一同去歸葉堂。呆亞雜巴。
連翹永遠記得那一天,八月底,無風,天氣炎熱,去歸葉堂的路上可以聽到知了歡快的叫聲……
跨時五年,無數個夜裡在異國他鄉的夢中哭醒,想着有一天自己可以把安安接到自己身邊,歷經千苦萬難,終於讓她等到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