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尾隨,她是他的
倒不是這些人對連翹多關心,實在是每個人心裡都住着一隻愛看熱鬧的魔鬼,恨不得連翹越狼狽。他們這些看客才越帶勁。
連翹臉上也始終保持着一抹似有似無的笑,當時她還站在那裡,用餘光輕瞄全場。
無數張光鮮亮麗的臉,她卻獨獨看到了不遠處主桌上的馮厲行,他也在笑,依舊是平日裡那樣牽着一側脣角的痞笑。可疏淡的眸裡有她不熟悉的狠戾。
而且那天他還是穿的黑色襯衣。
那是連翹第一次看到馮厲行穿黑色襯衣,硬挺的布料裹住他冷瘦的身軀,卻將脖子和臉上的皮膚襯得更加白,白到近乎不真實。
那麼不經意的一眼,突然讓連翹背脊生涼,突然覺得馮厲行像是變了一個樣。如立在一羣人後面,遙遙窺視她的狼。
“連翹,怎麼了?不方便介紹?”陸清姿見連翹臉色發白,心裡暗自得意,豈料謝從涼卻過去寵溺地攬過連翹的肩,輕輕裹了裹,深邃迷人的眼睛看向陸清姿。並向她伸出一隻手:“你好,我是謝從涼,蓮丫頭在法國的時候跟我提過你幾次。說你爲人虛僞尖酸刻薄,我以爲會是怎樣一個兇悍潑婦,沒想到還挺有人樣,看來蓮丫頭家的基因果然好,生個小雜種都有幾分姿色。”
明明罵人的話都能被謝從涼這廝說得輕挑尖銳,誰讓他是流氓無賴出生啊。
可陸清姿哪兒招架得了,臉上青白一片。也不知該惱還是該忍,最後就紛紛瞪了連翹一眼,自己坐了回去!
晚宴挺順利,更何況還有連翹和謝從涼的出場給這幫人增添了一些下飯的佐料。
八卦的人早就已經開始想辦法“人肉”謝從涼的身份,可謝從涼的身份豈是他們這些人能夠查得出的,最後還是裴瀟瀟假裝說漏了嘴。
“他就是此前傳聞中包養餘連翹的長樂門的主事。”
一語驚了四座。
蘇卉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湯:“倒沒想到那丫頭藏了這麼深的本事,先前見着我還挺喜歡她,覺得她身上有餘纓的靈氣,可惜心不正,都髒了,所以你們這些男人擦亮眼睛,別一看到有姿色的女人都當成仙女,妖精也漂亮呢,可妖精能吃人……”
話中明顯有所指,完了還特意轉身笑着問周沉:“周先生,你說呢?是不是這個理?”
周沉臉色陰着,抽了紙巾輕抹了下嘴,一言不發地出去了。
他就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給蘇卉吃了顆蒼蠅,蘇卉心裡當然有怨憤,卻還得端住架子,端莊雍容地笑對所有人。
頒獎典禮大概是於9點舉行。
連翹一早就知道馮厲行是她的頒獎嘉賓。
主持人報到她名字的時候她還是抖了抖,幾乎耗盡所有力氣才撐出一個笑容。
馮厲行那時候已經站在麥克風前面,一身黑色禮服西裝,追光燈打在他玉色的面孔上顯得格外好看。
而且他還在衝她笑,笑得一如往常的迷人,但笑渦中已經找不到她所熟悉的蜜糖氣息。
連翹在心裡默唸那句“此後心不隨境轉”,屏住呼吸,踩着虛乏的步子往臺上走。
每走一步便離臺上的馮厲行越近,越近他的笑容就越清晰,越清晰她便能越發覺得他臉上的笑容疏離冷清。
他肯定恨死自己了吧。
他們這輩子都不會有可能了吧。
連翹咬緊下脣走過去,心裡萬千思緒,最終站到他面前的時候卻只是一張冷傲冰封的臉。
“餘小姐,恭喜!”他將獎盃遞過去。
“馮總,謝謝!”她將獎盃接過來。
以爲這樣客套地走個過場就能結束,可臺上的馮厲行卻突然伸手一攬,將連翹整個摟到懷裡,下巴貪婪地埋在她的頭髮間,用力吸一口氣,好像這樣便能將她身上的氣息全部封存在記憶裡。
連翹被這突然的一抱搞得不知所措,可感覺背後那雙手在她腰上越收越緊,緊到她快要窒息,緊到她差點開口說出那句:“我後悔了,馮厲行,我們從頭開始好不好?”
可下一秒,肩膀上的男人卻微微擡起下顎,涼脣貼在她的耳垂上:“陸連翹,你記住了,是你先選擇離開我。”
很冷的聲音,寒冰徹骨般讓連翹在他懷裡打了一個激靈。
隨後耳邊全是臺下的掌聲和起鬨聲,追光燈伴隨着記者的鏡頭全部照到他們身上。
馮厲行便在衆目睽睽之下將連翹霸道地摟在懷中,不知情的人還以爲他有多深情,可連翹卻莫名感覺到驚慌,背上開始冒冷汗,但明明她還被他抱在懷中啊,爲什麼會害怕成這樣?
等連翹再反應過來的時候,馮厲行已經將她輕輕拉開,依舊一身寒颯地站在鏡頭前面。
無數目光和鏡頭撲捉到如此動人的一幕,可誰又曾發現馮厲行眼中藏住的戾氣。
頒獎典禮一完連翹便急匆匆退場出去,她哪兒還有心思出席之後的媒體見面會呀。
記者估計是猜到她會“逃”,簡直緊追不放,但好在謝從涼一直守在她身邊,記者圍過來的時候他便撐開雙臂將連翹整個圈在自己懷裡,她幾乎是貼在謝從涼的胸口走出頒獎大廳的。
不過走出去之後就好了,因爲謝從涼的人從大廳門口一直排到了停車場,那些記者根本近不了連翹的身。
兩排黑色吉普車隊幾乎霸佔了整條馬路。
連翹坐在其中一輛車的後座上,低着頭,後背抵住車窗,長長的睫毛蓋下來,謝從涼在黑暗中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
誰都沒有講話,直到大慶說了一句:“涼哥,後面那輛車好像一直跟着我們。”
連翹幾乎是反射性地坐直,整個人半跪在椅子上往後面看。
後面果然跟着一輛車,車燈開得敞亮,連翹一眼便認出來了。
“那是他的車。”她趴在椅背上輕輕說了一句,聲音裡透着悲涼。
謝從涼沒有回頭看,只是側着身子把連翹拉到身邊,吩咐大慶:“想辦法把他甩掉。”
“不要!”連翹脫口而出,睫毛終於擡起來,讓謝從涼看清她眸裡的不捨。
“那你想怎樣?”
“讓他跟着吧。”
事情總要作個徹底的了斷,那就索性讓他跟到底,讓他親眼來面對這個事實。
車子停在公寓樓下。
連翹咯咯笑着從車上跑下來的時候已經衣衫不整,絲絨裙的後拉鍊被褪到了腰上,一大片光裸的背在月色下撩人心魂。
謝從涼像是迫不及待一樣,追上去便將連翹壓在樓道前的路燈杆子上……
連翹也不反抗,笑聲如暗夜裡的精靈,餘光睨到不遠處那輛黑色的車已經停穩,她纔對着謝從涼開口。
“謝大哥,吻我…”
謝從涼咬住呼吸,沒有動。
她急了,乾脆自己踮起腳將脣送上去,笨拙地撩撥他,弄得謝從涼呼吸不順,一臂將她扯開,再將她整個人壓制在燈杆上。
“丫頭,你別逼我。”
“我沒有,就當幫我一次。”她說話的聲音已經破碎不堪,說着又急迫地把自己的身子貼上去,這回謝從涼沒有逃避,而是熱切地回吻,手也夠到她肩膀上開始褪她的裙子……
路燈下是怎樣一幕令人噴火的場面,兩人緊密糾纏在一起,頭頂的燈光剛好全部打在連翹揚起的臉頰上。
欲生欲死吧,她正咬緊下脣,趴在另外一個男人肩膀上,承受着這男人賜予她的悸動和滿足。
一整個車隊的人都不敢動,死死守在車內恨不得把自己全都變成透明人,直到謝從涼抱着已經衣衫半褪的連翹上樓,車門才一個個打開,人從車裡陸續走出來。
“猴急成這樣,居然在樓下就開始弄,涼哥還真要折她手裡了。”
“呸…哪兒等得到樓上啊,這女人騷得很,剛纔在車上就開始脫衣服撩涼哥了!”
“媽的,確實騷,以前聽你們說我還不信,今天算是見着了,不過真帶勁啊,剛纔把我都看硬了…”
“去去去,涼哥的女人你也敢動心思?不抽死你!”
“不過這樣被涼哥抱上去,你們猜這一夜得上她幾回?”
“哈哈哈,我猜起碼三回!”
“屁,我猜至少五回,怎麼滴也得把她身上那股騷氣全乾掉!”
“行,那我們賭一頓夜宵!”
一通粗浪的笑聲,誰也沒發現停在最後面那輛車裡有雙陰冷森寒的眼睛。
謝從涼終於一口氣把連翹抱進屋裡,門一關,連翹脣邊那抹妖豔的笑容瞬間收去。
“謝謝。”
“謝我什麼?”呆住叨弟。
“謝你陪我演戲。”
“你真覺得我在演戲?”謝從涼邊說邊伸手去摸她被自己吻腫的紅脣。
連翹似乎有些排斥這樣的親暱,身子不自覺地往後縮,避開他的手。
樓下那般火熱妖嬈早就從她的眼裡消失,唯有她裸露的肩膀和脖子上的吻痕可以證明兩人剛纔真的纏綿過。
謝從涼都有些可憐自己,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非要從巴黎跑來陪她玩這種把戲。
“知不知道你剛纔是在玩火?現在這裡就我們兩個人,如果我真想今晚辦了你,分分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