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夏聽寒竟然甚至忘了他原本長什麼樣。
而那個小偷的容貌,也在她的腦海裡越來越模糊了。
該死!這個時候,我竟然又開始失憶了。
夏聽寒頭痛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誰知道這時,一隻手忽然有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夏聽寒擡頭一看,那個瘋子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身邊,把她嚇了一跳。
“你們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難怪剛剛大家沒醒的時候,他們敢在夏聽寒面前不戴面具,感情他們是對自己做了手腳。
難道現在的科技真的如此發達,能任意清除人的部分記憶了?
夏聽寒自然是不信這些的,人的記憶哪裡能夠隨意操控和改變?
罷了,在這裡隨意猜測也是無濟於事,還不如,多看看手裡的劇本......
夏聽寒啊夏聽寒,你何時這麼慫了?
夏聽寒沒好氣地鄙視了自己一番,轉過頭去,竟然發現平日裡一張冰川臉的薄礪辰此時此刻,竟然也在仔仔細細看着這個瘋子給的劇本。
這劇本究竟有什麼好看的?她竟然又被裡面的劇情吸引進去了。
這種感覺真是奇妙,就好像,你明明沒有經歷過劇本里的那些事。
但由於裡面的主人公和你名字一樣,你又會不自覺地代入進去。
“看的怎麼樣了?”
這時,瘋子忽然打斷了夏聽寒的思路。她覺得他劇本倒是寫的不錯,實際上自己還纔看到一半。
可奇怪就奇怪在,他們就只有一個小小的房間,如何把裡面那些驚心動魄的情節演繹出來?
其他人並沒有理會瘋子,除了放下手中紙張的蔡鈞。
只見他悠悠長嘆一口氣,隨即牽強地扯出了一絲笑。
“你是怎麼知道的?”
蔡鈞大佬不愧是蔡鈞大佬,直接問出了夏聽寒最想問的問題。
雖然夏聽寒前面也問了,瘋子也並沒有理會她,但人多力量大,夏聽寒就不信他能一直憋着不說。
瘋子笑了笑:“你是想問我,我是怎麼知道你們這羣人的,還是五年前,紀宇是怎麼死的,秦子歡是怎麼死的,那個女孩,又是怎麼死的!”
那個女孩?
那個女孩又是誰?瘋子口中的女孩顯然不可能是秦子歡。
再者說了,秦子歡不是......
金川死去的女友嗎?
這個瘋子究竟是誰,竟然知道這麼多?
“你!”
聽他提到了“紀宇”二字,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劉法醫此刻顯然是坐不住了。
他一把從凳子上站起來,平日裡看起來溫文爾雅的他,此刻卻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臉漲的通紅,怒氣衝衝的,三兩下便邁着步子走到了瘋子的面前。
隨後,他當着所有人的面,就這樣一隻手攥住了瘋子的衣領。
惡狠狠地望着他的眼睛,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知道他怎麼死的?”
誰都知道,紀宇是劉法醫的“禁忌”。
就連平日裡嘻嘻哈哈和劉法醫開玩笑的夏聽寒,也不敢隨意提起這個五年前就已經離開了的人。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夏聽寒已經知道紀宇對劉法醫而言,也絕非“師徒”那般簡單。
畢竟他們當年年齡相仿,極有可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哥們。
更何況,紀宇的屍體還是劉法醫當年親自解剖的。
一向自信的他,破解了那麼多起案子,卻沒能還紀宇一個真相,他一定很無助吧。
從這起連環殺人案一開始,曹小樂的案子一出現,沒多久就出現了兩起無頭女屍的案子,劉法醫都已經查明瞭真相。
而盲井案,牽連了好幾條人的性命,也是劉法醫破獲真相的。
沙林市每年大大小小這麼多的案子,唯獨五年前的那幾起案子,成了市局裡一直掛着未能堪破的懸案。
塵封了多年,也許不少人早已望了,可唯有劉法醫死死的記着,永永遠遠的記着。
也許這是一種固執,但也是一種堅持,常人不能理解的堅持。
曾經有人告訴夏聽寒,多年前的劉法醫看起來還沒有這麼瘦削。
可是自從紀宇那起案子發生後,他就吃的越少,身子骨也越來越弱,不如以前那般什麼都能扛。
夏聽寒曾經看過一部電影,裡面有這麼一句話,現在想來可真是感慨良多。
每個人有三次死亡。
第一次死亡,是他的心臟停止跳動時。
肉身死去,這是生物學意義上的死亡。
第二次死亡,是他的葬禮。親朋好友都來正式道別,宣告一個人已經離開這個世界,這是社會學意義上的死亡。
第三次死亡,是最後一個記得他的人死亡時,時光將他活過的痕跡完全抹去,那他就徹底消失,真正死了。
紀宇並沒有真正死亡,因爲在這個世上,還有那麼一個叫做劉法醫的人,永永遠遠的記着他,想要還他一個真相。
夏聽寒攥緊了拳頭,忽而想起那一個晚上,餘曉施曾經和她說的那些話,以及她向她作的一個承諾。
原來,夏聽寒也曾說過,她要幫她查清紀宇的真正死因,可是她竟然有恍惚的片刻忘記了這件事。
原來,貴在堅持。
這世上唯一和劉法醫一樣想要查清紀宇真相的人,已經走了。
也許夏聽寒不能只拘泥於查到了殺死了餘曉施的是金川,這件事,肯定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
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
夏聽寒心裡一緊,曹小樂,餘曉施,陳漫,下一個,是不是就是自己了?
“他們來玩個遊戲吧。”
日苯機場,那個小男孩遞給夏聽寒的信封,那封匿名的恐嚇信!
想到這裡,夏聽寒猛地回頭望了劉法醫一眼,誰知道左思右想這麼久,他依舊還是死死抓着那個瘋子的領口不撒手。
夏聽寒又立馬扭頭看了看蔡浩和洛菲,他們臉上皆是驚懼的神色。
夏聽寒心裡暗暗叫了聲不好,立馬站起身,朝劉法醫和瘋子的方向走去......
一步,夏聽寒在想,這個瘋子,是不是就是寫匿名信恐嚇我的那個人?
兩步,夏聽寒在想,我是不是要真的死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