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騷味濃密了一段時間之後又緩緩散去,最濃的時候簡直作嘔,他沒有嘔吐出來,否則這條石道之內肯定又是另外一番壯觀的景象。
他不知道這些細節是不是吳邪安排的,但是他現在覺得,是不是自己有點太神化吳邪了。
人可以控制自己可以控制的部分,但是這裡的人會在這裡小便這樣的事情都可以控制,有點莫名其妙,也有點無聊。
這應該就是巧合了。
此時他也不由擔憂起這些黑衣人的窘況來,他知道吳邪的目的,自己在這個的階段,歸屬感應該是被這些人安全的帶出這片沙漠,然後好好的養病一段時間。
自己渾身的爛瘡,被尿一衝,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這些人也不知道有沒有艾滋病淋病梅毒什麼的,要有自己就冤死了。
想到這裡,他忽然對於陽光和外面沙漠的炎熱無比的想念,那就是代表着安全感。
但是這些黑衣人似乎是被困在了這條石道之內,上頭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有人在bbq,而這些黑衣人身手再好,也不可能在這麼狹窄的石道里施展。
不過,等到晚上應該可以了,不知道現在是幾點,就算是剛剛日出——不太會有人剛剛起牀就bbq——也不過十個小時。
他想到這裡心中還保有一絲希望。
在尿道里休息了一段時間,黎簇竟然又睡着了,再次醒來,發現自己終於動了。
他們一點一點往上挪動,最終把黎簇拖出沙漠的一剎那,沙漠夜晚的涼風一下把他吹醒。
他睜眼,看到了四周的篝火,他就驚呆了,不僅是他,黑衣人也全部都驚呆了。
他以爲上面只是一些人,在這裡聚集,但是他們看到的是,成千上萬的帳篷和篝火。連綿了整個沙漠。
很多篝火都已經被壓滅了,能看到守夜的人,但是不在他們周圍。所以暫時沒有人發現他們出現在黑夜的帳篷中間。
帳篷立得非常稀疏,但是數量太多了,大大小小,在帳篷的中間,大量的吉普車,沙漠卡車,和成堆的物資堆積。四周都有汽燈,篝火和大量的各種各樣的大型照明設備。大量的白色粉末被堆在各種帳篷四周,顯然來這裡的人都是行家。
所有的這些全部圍成了一個巨大的圈形,能看到海子就在整個巨型的營地重心,顯得那麼小。
在黑夜中,展望過去,簡直就像是萬家燈火一樣,或者說,之前到過這片沙漠的人,一定以爲自己置身在海市蜃樓裡。
他們在夜風之中站立了半晌,行動力這麼強的這些人,都沒有任何的動作。
因爲他們不知道他們應該往哪裡走,整個營地往哪裡走都是長途跋涉。而且看不到邊緣。
這裡真的有上千甚至上萬人。在黎簇的腦海常識裡,可能只有美國的一個音樂節有這樣的場面。
到底是怎麼了?這裡被發現有金子出現了?
在原地蹲下,安靜的觀察了一段時間之後,黑衣人選擇了強行突破,他們開始以最快的速度,向營地的邊緣快速前進。所有人都武器出鞘。
跑出去大概沒多少米,忽然一個聲音,把所有人的心都震碎了,那是一聲狗叫。
他們竟然帶着狗,一聲狗叫之後,開始傳染,先是四周的狗開始叫起來,接着,一片一片的連綿,也不知道有多少的狗開始叫了起來。
他們沒有停下來,反而加快了速度,但是已經沒有用了,最先出現的是一隻巨大的黑背,從一邊的帳篷後面猛地撲了出來。
黑衣人動作很快,一個打滾躲了過去,黑背落地轉身,接着,四周的人,狗,車,燈光,全部朝這個點圍了過來。
四周的燈光照出了這隻黑狗,狗從容不迫的盯着被圍住的黑衣人,發出威脅的聲音。從狗的眼神就能看出,這條狗絕對不是普通的寵物狗。
黑衣人看着四周圍過來的人山人海,脫手丟掉了自己的武器。
其他的黑衣人也紛紛繳械,因爲他們看到了這些人手裡都帶着自動武器。雖然都是比較簡陋的老款式黑市貨,但是有個十幾把這種火力的武器,任何冷兵器都是擺設。但是黎簇有點意識到,他們害怕的不是這些槍,他們更忌諱的,是這些狗。
黑衣人被一個一個按到在地,捆綁起來。領頭的那個在被按倒之前,對黎簇說道:“別擔心,這些人裡面也有我們的人。”
黎簇也被綁了起來,綁他的人看了他的傷和年紀,就有些奇怪,他被分開帶到了似乎是醫務的帳篷了,清洗了傷口,換了乾淨的衣服,楊好就出現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同時開始嚎啕大哭,楊好一邊哭一邊對身邊的人點頭:“這是我們幫派的兄弟。”
“北京的幫派青黃不接啊。”帶他來的人有點莫名其妙道,楊好就輕聲問黎簇蘇萬呢?
黎簇搖頭,兩個人繼續半真不假的嚎啕大哭起來,黎簇含糊的問楊好:“這是怎麼回事情?”楊好哭嚎道:“我不知道啊,我上來就被他們逮住了,把我抽得都不成人形了,不過你放心,我絕對沒有把關鍵的事情告訴他們,我只講了點保命的東西。”
“哪些?”
“就是你和我說的那些。”
“那不等於就是9成了嘛!”
“但他們不知道你是黎簇,我和他們說你是蘇萬你記得別說漏嘴巴。等下他們會問你下面發生的事情,你得隨機應變。”
“這些是什麼人?”黎簇就問他道:“我怎麼感覺有點像正派人士圍攻光明頂的事態。”
“形容的不錯,但是反了。”楊好道:“這些估計都是你那個吳老闆的仇家。這兒不止一個頭,非常混亂,我出來之後據說已經死了三個。這些人一個比一個狠,一個比一個神經,你得自己機靈點,我現在和你是連在一起的,要是你有什麼問題,也可能會連累我。”
“混黑社會這麼累就別混了。”黎簇嘆氣道,楊好就看了看他的傷勢,說關鍵部位沒事人就沒事,人生就是彩色的。正說着,帳篷外又走進來三個人,爲首的一個留着修剪過的絡腮鬍子,五官很立體,有點混血的感覺。上來就往牀邊一坐,塞了一根菸給黎簇,“下面那瞎子死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