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生越說就越來勁,只要想到那些金晃晃的金子即將成爲自己的,將來能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再添些丫頭,取幾房妾室,給張家生個一男半女,他就樂不思蜀。
可是甘若冰卻是沉了臉,連聲音也顫抖了起來“張桂生……我就說,你這種人……又怎會浪子回頭?你是從哪……得知血咒一事,到底又是誰給你許諾了金子。”
甘若冰想到今日白天己經有人來警告過她,不許她多說半句,現在竟然有人找上門來尋問解除血咒之法,還找上了她的丈夫,這件事情鐵定越來越不簡單了。
“這個你就別管了,總之,你夫君我覺得這生意可做,你也一定知道解除血咒之法,對不對?”張桂生笑着將錦盒抱在懷裡收了起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什麼血咒……不血咒的,我……從未聽過。”甘若冰的情緒有些不穩,而且呼吸越來越急促。
血咒一事事關重大,她爲了這個秘密己經擔心受怕了許多年,那一日,她無意中聽到上官婉靈與國師的對話,從中得知了血咒的解除之法。
她靈機一動,便用此事從上官婉靈那裡要了不少銀子,這些年所有的一切都是上官婉靈給的,而血咒一事除了她,就只有上官婉靈,國師兩人知道。
她心裡細細琢磨着,許下張桂生金子之人,絕對不會是上官婉靈的人,而是……
她心中的那個想法越來越清晰,心裡不由得一陣寒素。
張桂生放好手中的錦盒,上前來看着她面容蒼白的模樣,生生的白了她一眼“少裝了,這些年,我可是清清楚楚,宮中的公主常期給你取銀子,不就是因爲你知道如何解除血咒之法麼?你也不想想,你這個秘密值多少錢,而你又好好的想想這公主從頭到尾又給了你多少錢,你瞧瞧我們家,都成什麼樣了,一貧如洗,再這麼下去,就連這鋪子也快關門大吉了,如今我們只是利用這一點重新換一個金主,同樣是拿錢,還可以多拿些錢,爲以後的日子有個着落。”
甘若冰緊張的搖頭“你不懂。”
張桂生心下一急,撫上了她顫抖的手“我有什麼不懂的,不就是讓你說出解除血咒之法麼?你就說出來啊,我們拿了錢就走得遠遠,你還在害怕什麼?況且人家開出來的價可以任我們兩人錦衣玉食下半輩子了。”
甘若冰顫抖着收回了手,緊緊的扣在胸前,沒再說話。
張桂生更加急了,兩手抱胸,往後一靠,懶懶的說道“反正這事,我己經答應人家了,你今兒個就將這個秘密告訴我,拿了錢,我們晚上就起程離開這裡,我都己經準備好了,再說了,你嫁入我們張家這麼些年,也沒有給張家生個一男半女,單憑這點你就是不孝,現在你又棄你夫君的生死於不顧,那是不忠,不忠不孝,我大可以休了你。”
甘若冰猛的站了起來,顫抖着雙脣“張桂生你……”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讓張桂生一把抱在了懷裡“夫人,我們在一起也這麼多年了,我這心裡還真捨不得休了你,你就把這個秘密告訴我吧,我
保證,將來,一定爲了你,爲了這個家,做真正的男人,不再讓你這般辛苦下去了。”
被緊在張桂生的懷裡,甘若冰顫抖的身子開始有所好轉,當年也是因爲這個男人的擁抱,讓她重新感受到了溫暖,這麼些年,雖然張桂生好賭成性,她是有責任的,如果她能替他張家生下一男半女,說不定張桂生也不會落入這般田地。
這個家因爲自己身體的缺欠,己經不完整了,她不能再失去丈夫,她己經知道,這位想要知道秘密的金主到底是何人?
她微微的從他的懷裡拉了出來,直直的看着張桂生的眼睛“你說的話是真的?”
張桂生連忙點頭,還舉手發誓“我若是敢有半句假話,我……”
甘若冰伸手阻止了他,脣邊淺淺一笑“算了,不用你發誓了,找上合適的時候,你將你那金主約出來,我來與她談,這事過於嚴重,我得先保證有命花這個錢才行。”
張桂生似乎也感覺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連忙點頭“好,好,就聽夫人的。”
甘若冰輕輕的嘆了口氣,衝他一笑,準備要入坐之時,突然腰間一緊,雙腳離地,讓他抱在了懷裡。
“張桂生,你這是做什麼?”
張桂生邪邪一笑“都老夫老妻了,你還害什麼羞啊!這裡又沒別人,咱們都己經好久沒有親熱親熱了,可想死我了。”
“你這死鬼……”
隨後房間陣陣嬌盈聲陣陣傳來,門外的雲兒一陣臉紅的捂着耳朵飛了出去,消失在了那片薄霧之中。
日復一日,玉玲瓏在生不如死,死又不能之中痛苦的煎熬着。
突然窗外一道黑色的身影一竄而過,一陣風而來,小小的身影隨風而入,以最快的速度竄入了牀榻邊。
“孃親,孃親……”陳仙兒高興的叫喊着,終於見着了孃親。
早在數日之前,她被孃親打暈,隨紫絮一同回到了茶莊,可是那日子過得真是乏味,她也想不通爲什麼,雙親要阻止她來到這裡,唯一能讓她想明白的就是,肯定是雙親不想讓她成爲他們的負擔。
她自是受不了被冷落,被看管的日子,默默私底下打聽到雙親來了南靖國,心裡對南靖國滿是憧憬。
靈機一動,便讓紫絮栽了個大頭,獨自一人偷偷溜出了茶莊,費了好大的勁才得知父親身負重傷,母親被擄的消息。
如今一看,還真如此,叫了多聲孃親,牀榻之上的人才微微有了反應,一雙紅腫的雙眸不敢相以的凝視着她,接着顫抖着雙脣“你是……是仙兒……”
陳仙兒心上一喜,連忙伸手將孃親扶了起來,還偎依在她的懷裡,嘟着嘴“孃親,你讓我找得好苦,我只差一點沒把這個後宮給翻了個底朝天了。”
“我這不是在做夢吧!”玉玲瓏不敢相信的顫抖着撫摸着懷裡的女兒。
陳仙兒笑着竄了出來,伸手緊緊的抓着孃親顫抖的手放在自己紅暈的臉蛋上“孃親,這不是夢,不信,你摸摸仙兒的臉,還熱呼着呢。”
冰冷的雙手觸
及那小臉蛋之時,她的心生生的疼了一下,眸中泛起了一絲晶亮,小臉蛋是熱的,這一切都不是夢。
蒼白的面容之上又多了一分情緒,連忙加大力度揪緊了仙兒的手,低吼道“你這孩子,你怎麼來了,不是不讓你跟來麼?”
陳仙兒只覺得手上陣陣疼痛傳來,哎喲了一聲“孃親,你先別激動,你弄疼我了。”
玉玲瓏眸中一顫,手上一鬆,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情緒變化。
陳仙兒看着面前憔悴的孃親,多少也知曉一些,抿了抿脣“孃親,你是不是病着了,臉色這麼難看。”
玉玲瓏慌亂的轉了眸,揚了揚手“我沒事,你趕快離開這裡,越快越好。”
陳仙兒眼眶一紅,嘟嚷了嘴“怎麼跟父親同一種口氣,爲了你們兩個人的快活,都想撇下我。”
陳仙兒不經意的一聲抱怨,卻生生的讓玉玲瓏的心狠狠撞了一下,轉眸直直的看着自己的女兒,難以置信的問道“你父親?”
陳仙兒抿脣點了點頭“是啊,我就是追父親來的,想不到父親的輕功如此出神入化,我這幾年算是白學了。”
“這不可能,不可能……”玉玲瓏只感覺全身的血液崩漲在了她整個腦袋之中,完全沒了判斷的能力。
陳仙兒滿腹疑雲的望着她“什麼不可能,早幾天晚上,我還和父親說上了話,但不過他說他有很緊急的事情要做,不能送我出宮,還讓我快走,越快越好。”
玉玲瓏猛的抓住了她的手,咬着脣,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你是說你父親還活着?”
眼見無力的孃親,氣喘噓噓,陳仙兒咧了咧嘴“孃親,你是怎麼了?父親當然活着啊,父親若不是活着,難不成那天晚上,仙兒遇着的是鬼啊?”
“不……不……”玉玲瓏的淚水嘩嘩而下,聲音中滿是顫抖。
陳仙兒心下一急,連忙將扶孃親躺下,安撫着“孃親,你別傷心了,我這就去給你將父親尋回來。”
說罷,她起身就要走,突然手上一緊,玉玲瓏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不行,仙兒……你聽娘關說,你……得離開這裡,而且……要快。”
陳仙兒癟癟嘴,又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孃親,我不能離開這裡,我若是離開了,那小子又會不好好兒喝藥了,他這幾天纔剛剛見好,我一定要等他康復了再離開,至於仙兒的人身安全,孃親就不用擔心了,仙兒現在可是這南靖國殿下的貼身奴婢。”
“南靖國殿下?”玉玲瓏滿是不解,總覺得哪裡不對。
陳仙兒輕輕解開了孃親的手,輕輕一嘆“孃親,你這個就別管了,放心吧,我會顧好自己的,你生病了就要好好休息,我不擾你了。”
突然殿中一道黑影而過,就像一陣風樣的消失得無影無蹤,陳仙兒的輕功,玉玲瓏是心裡有數的,單憑這一點,她就能很好的保全自己。
只是現在她唯一要弄明白的就是仙兒口中的父親,他真的沒死?她現在己是殘花敗柳,拿什麼再去面對他,頓時間千絲萬縷的思緒聚然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