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清晨。
脈脈朝陽蓬勃奔放,照映着清晨的露珠,晶瑩剔透,猶如一顆顆的珍珠。微風輕輕一吹,剔透的露珠便落進了溼溼地泥土之中,那嬌豔的花朵之上,彷彿還殘留着一抹淡淡的水痕。
蘇沫起牀一番梳洗之後,便佇立在庭院之中,擡頭享受着這會兒還不是很曬人的陽光。小青站在她的身後,一起感受着。
北冥玄從走廊那邊緩緩走來,笑呵呵的走到蘇沫面前:“看今天王妃精神十足,想必是要去做什麼事情了。”
蘇沫搖搖頭,看了看庭院前的那一朵開得正豔的月季花,粉紅的花瓣就像是一個害羞女子的粉頰。
“時候不早了,還沒吃早飯呢,先吃早飯去。”蘇沫俏皮的說了一句,帶着小青就準備離開。
這時候,門外侍衛忽然匆匆忙忙的走過來,站在蘇沫面前道:“啓稟王妃,皇后派人來了。”
蘇沫雙眼眯成了一條縫,看着門口,心道,蘇寶盈你就這麼迫不及待了麼。北冥玄英俊的眉毛也一下子沉了下來,對侍衛道:“帶他進來罷。”
侍衛應了一聲,小跑而去。
北冥玄看了蘇沫一眼,臉上露出一絲玩味兒之色:“看來還是隻有你才懂你的那些姐妹,呵呵。”
蘇沫搖搖頭:“我纔沒有這樣天天想我死的姐妹呢。”
不多時,侍衛就帶着那人來了。
來人正是蘇寶盈的貼身丫鬟翠兒。
“奴婢參見王爺,王妃。”翠兒來到身前,俯身行了一禮。
北冥玄打量着翠兒,心中嘖嘖道,這丫鬟禮儀周到,神態從容,看來也不是一個小角色。
蘇沫嘴角露出一抹淺笑:“你來這裡做什麼。”
“回王妃,娘娘今日回門,見家中太過冷清,而且丞相已老,奈何家中並無子嗣,所以想請王妃回門一聚,姐妹之間也融洽樂呵一些。”翠兒不急不緩,不卑不亢道。
“原來如此,皇后能有這番心思,本妃也甚爲欣慰,你回去告訴皇后,我晚上自會前來。”蘇沫淡淡道。
“如此,奴婢就先退下了。”翠兒躬身退下,在轉身的那一剎那的時候,眼中露出一絲有些惱怒的目光,心道,你欣慰什麼,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王妃,居然也說出如此大言不慚的話來。
不過這裡終究是王府,翠兒也只能在心裡面不滿,並不敢說出來,倒是無意間多看了北冥玄兩眼,心道,要不是北冥玄終年被病魔纏身,一直臉色蒼白,萎靡不振,倒還真是一個萬中無一的美男子呢。
想到這裡,翠兒的心不禁撲通撲通的加快,忍不住回頭多看了北冥玄兩眼。
北冥玄倒是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把皇后身邊的丫鬟給吸引住了,不由得苦笑一笑。蘇沫打趣道:“我看這翠兒似乎對你有意思啊,剛剛一顧三回頭,全部都在看你。要不王爺就自我犧牲一下色相,將那翠兒牢牢的抓在手中,成爲
咱們的臥底也是一個不錯的法子。”
“王妃就別拿我開涮了。”北冥玄搖搖頭。
待翠兒走遠,離開王府之後。蘇沫臉色立馬變得嚴肅起來,不苟言笑:“下午去蘇府,你去麼?”
“去,怎麼不去,我倒是要看看你的那些姐妹是怎麼欺負你的。”北冥玄調侃的說道。
蘇沫白了北冥玄一眼,沒好氣道:“行啊,那你就好好看着吧,保證不會讓你失望的。”
北冥玄尷尬的笑了笑,拉着蘇沫的手往風暖閣走:“好了,好了,我錯了,咱們吃早點去。”
蘇沫被拉着,並沒有反抗,只是瞪了北冥玄一眼之後就跟在北冥玄身後,一起吃早點去了。小青捂着嘴在後面,吃吃的笑着。這可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吃早點的時候,蘇沫一直在思考,蘇寶盈這次回去,不僅僅是接回了她的母親,而且根據探子的打探,她似乎還有意思要將蘇玉溪接回皇宮之中。
凌天翔當時就明言禁止,蘇玉溪終身不得再踏入皇宮半步,蘇沫到是要看看蘇寶盈是怎麼把蘇玉溪帶入皇宮的。
下午的時候,蘇沫帶着北冥玄駕着馬車來到了蘇府門外。
此時的陽光已經不是很酷熱,照映在蘇府那紅底金字的門匾之上,卻是顯得格外的耀眼。
北冥玄攙扶着蘇沫走下馬車,正準備進門的時候,後面一輛馬車尾隨而至。
蘇沫回頭一瞧,蘇玉溪正撈起車簾,慢慢從馬車上跳下來,擡頭就看到了正在看他的蘇沫。
蘇玉溪瞥了蘇沫一眼,昂着頭哼了一聲,直接就從蘇沫身邊趾高氣揚的走過,就像是沒有看到蘇沫一樣。
蘇沫故意嘆了口氣,看着蘇玉溪的背影惋惜道:“唉,這人長大了就是不一樣,連二姐都不會叫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誰這麼不懂得教人。”
蘇玉溪本不想和蘇沫說話,她現在這番境地可以說都是蘇沫一手造成的,要不是她的話,蘇玉溪也不會嫁到樑府去,更不會這麼年輕就活生生的守寡了。
這個年代,並沒有再婚這個詞,一個女人嫁給一個男人後,即使這個男人再怎麼要不得,那也只能怪自己命苦罷了。當然像是站在皇權頂峰的凌天翔,可以肆意的玩弄世間規矩的人除外了。
“賤人。”蘇玉溪驀然挺住腳步,回過頭瞪了蘇沫一眼。
北冥玄站在一旁是大爲傷腦筋,對於女人之間的事情,他一個大男人是參與不行,不參與看着自己女人和別的女人掐架也不行,一時間站在原地倒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你娘是不是沒有好好的教過你,讓你一生下來就是這麼沒有教養的麼,見到姐姐不行禮,反而還出口成髒。玉溪妹妹是不是想姐姐代替你孃親管教管教你了。”蘇沫擡着緩慢的步伐,款款走到蘇玉溪面前,一雙冰冷的眸子彷彿一把鋒利的刀子看的蘇玉溪不禁內心一顫。
“你想幹什麼。”蘇
玉溪是吃夠了蘇沫了苦頭,剛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有些後悔了,十分害怕的看着蘇沫,身子不住的往後退,“難道回家了,你還要逞兇麼。”
“逞兇?”蘇沫掩着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妹妹倒是眼中了,姐姐不過是看妹妹似乎教養不夠,所以想替李氏幫忙教育一下,不然妹妹以後出去丟了人,不僅僅是丟相府的臉,更是丟了樑太傅的臉。”
“哼,我的女兒我自己知道怎麼教,就用不着王妃操心了。”李氏忽然從院子裡走過來,冷冷地說了一句,拉着蘇玉溪就往屋裡面走。
蘇玉溪見李氏回來,十分想念的拉着她的手,眼中露出楚楚可憐的模樣,眼眶跟着便紅了,哽咽道:“娘,你終於回來了,可想死女兒了。”
見到李氏,蘇玉溪似乎忘記了剛剛還在嘲諷她的蘇沫,跟在李氏身後拉家常去了。
北冥玄看着這些女人的勾心鬥角,訕訕道:“你們這一家子可真會鬧騰的,呵呵。”
“呵呵,羨慕麼,羨慕的話你也可以多娶幾個老婆,這樣絕對比這裡更好看。”蘇沫環顧四周,見整個院子比以前冷清了好多,大家都是各做各的,誰也不理誰,心中忽然泛起一絲淒涼的感覺。
夕陽將整個院子都映襯的一片金黃,彷彿人都滄桑了一些。
蘇沫帶着北冥玄往院子裡面走去,看見了自己以前住的地方,心有所感,款款走進了自己的廂房之中。
剛剛走進裡面,就看見一個下人正在打掃。屋子裡面還是一如既往的乾淨整潔,就像是有人在住着一樣。
桌子,椅子,還有梳妝檯前一塵不染,十分的乾淨。
那打掃的下人是蘇府裡面的老人了,五十多歲左右,弓着身子正用心的擦拭着一個青花白玉瓶,見蘇沫回來,收起帕子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小姐回來啦。”
蘇沫點點頭:“福伯辛苦你了,這裡已經沒人住了,你爲何還要來打掃。”
“這是老爺吩咐的,每隔半月就要來打掃一次,今天老爺說小姐要回來,又吩咐老奴特意來打掃,就是希望小姐能住的舒適。”福伯勾着身子低聲道,“自從小姐走後,老爺就時常站在小姐的閨房,有時候一站就是半天的時間。”
蘇沫微微嘆了口氣,心道,當年人還在的時候,蘇忠贊你不知道好好的珍惜,任由那些蛇蠍心腸的夫人作祟,現如今又來懷念當初,這又有什麼意義。
逝者長已矣,往事不可追。堂堂一國丞相,連這點都沒有看透麼。
“行了福伯,這屋子也夠乾淨了,你回去休息吧。”蘇沫淡淡道,臉上顯得十分的冷漠。
福伯見蘇沫冷漠的樣子,知道當年的痛楚也不是這麼容易就能化解的,輕輕地嘆了口氣,勾着身子慢慢離開房間。
“沒想到丞相大人還是挺關心你的,但是看你的樣子,似乎並不怎麼高興。”北冥玄見蘇沫一臉冷漠之色,忍不住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