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上海的前一天,湮婷婷找到了正在上班的我。
當時,我正在爲準備湮明在上海的新聞發佈會而忙得焦頭爛額。
“天嫵。”一聲溫柔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路。我擡頭一看,一個穿着夏奈爾套裝的淑女就站在面前。
呵呵,這除了湮婷婷還有誰?雖然湮婷婷骨子裡是一個超級女強人,可是,外表上,長髮配着文秀的五官,怎麼看都會讓人覺得是個乖巧的大家閨秀。雖然今年已經三十多歲,但由於家境優越,保養得和二十多歲的女生差不多。難怪很多初次到婷婷廣告公司的人,都覺得她是一個實習生。
所以阿,外表這東西,都是騙人的。
我對着淑女笑笑,說:“怎麼?廣告公司的工作這麼閒,讓你有時間上班的時候來逛酒店?”
湮婷婷也笑了,說:“天嫵,走吧,去喝一杯,我請你。”
我左看看,右看看,發現沒有人監督,於是對湮婷婷眨了眨眼,點頭答應。
“怎麼,這麼好找我喝咖啡,有什麼事情嗎?”在咖啡廳坐定,我便迫不及待地問到。
“還不是最近一直在說的那件事。”坐在我對面的湮婷婷滿是無奈。
我笑笑,瞭然於心:還不就是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那則驚天大八卦。
這件事的源頭呢,可是要從湮婷婷那段慘痛的婚姻經厲說起。
十年前,湮婷婷嫁給了國內屈指可數的電子業巨頭的二兒子,可婚姻只維持了短短五年。
那段婚姻對她的傷害不淺。當時湮婷婷懷孕,可她的老公卻在外拈花惹草,還被各大媒體捉到風聲。湮婷婷知道消息,心怨囤積,動了胎氣,結果流掉了五個月大的胎兒。那個事情,沸沸揚揚地穿了整整一年。
也是那一年,她經常去心理診所治療,和同樣在心理診所治療的我相知相識,成爲了好友。
後面的幾年,湮婷婷得生活也還算是平平淡淡。她一直單身,也頗有點看破紅塵的味道。雖然對於湮婷婷這種人,要媒體完全不報道,其實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但是,媒體的報道卻比多年前收斂了很多。
但是最近出的那件事情,又讓她出現在了各大媒體的頭條板塊上,以前的那段婚姻也被再次番了出來。而且,這件事情一炒作,就是整整兩個月。
其實說實話,我心裡還是有一點小感謝這次的事情,雖然有些不厚道,但是這的確讓湮婷婷放很少的心在我的相親大計了上了。
近兩個月來,各大八卦雜誌都在報道着湮婷婷和新一代天王江天祺的緋聞。
這則緋聞開始於兩個月前,湮婷婷所在的廣告公司接待的一個廣告宣傳片,當時是爲江天祺的新專輯做宣傳。記得當時湮婷婷爲這個事情忙得焦頭爛額,還經常給我打電話抱怨江天祺和他的經紀人挑剔無常,蠻不講理。
可是後來,這種抱怨電話漸漸少了起來,而有一天我看報紙,居然看到了湮婷婷和江天祺約會酒吧的消息,還有好幾張照片爲證,但是當事人都極力否認。可是媒體依然捕風捉影,最近,各大八卦的頭版又出現了江天祺和湮婷婷進出酒店的圖片,兩人的動作還極爲親密。
其實,這段明星和女老闆的戀情,本來不會出現這樣的軒然大波。可問題是,這段感情中的明星可不是普通的明星,老闆也不是普通的老闆。
江天祺是誰?他可是湮婷婷前夫的親侄子。而且,這幾年來。他可以說是在娛樂圈呼風喚雨,外表也被我身邊的所有桃花女說是帥的一塌糊塗。這樣一個人有了女朋友,不讓一匹女人傷心死纔怪。
最要命的是,即使大家不知道那一層親屬關係,湮婷婷的年齡,感情經歷,也是大家議論的焦點。湮婷婷離過婚,比江天祺還大了八歲。差個一兩歲,三四歲都不會有什麼,可是八歲,這可不是一小段時光啊。
我看着湮婷婷,問:“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嗎?”
湮婷婷想了想,搖搖頭說:“天嫵,就是想找你聊聊天,跟你談話總讓人覺得挺安心的。”
我笑笑:“隨時奉陪。”
可是好久,湮婷婷眼睛低低地看着自己的咖啡杯,沒有說一句話。
我只好輕輕地問:“你們兩個是認真的?”
湮婷婷沒有回答,反問道:“你說什麼是認真的,什麼事不認真的?我原來以爲是假的,可是那個晚上之後,我什麼都不確定了。”
那個晚上!我喝了一口咖啡,再次瞭然於心。
我不是狗仔,但是這個事情我卻是第一個知道。
那次,湮婷婷在兩人酒後亂性之後,還給我打電話。電話裡她是沒有完全清醒的,前因後果說的斷斷續續,我倒還是抓出了一個大概。
那次湮婷婷在酒吧見客戶,被客戶灌得爛醉,迷迷糊糊,根本就不知道帶自己去客房的人是誰。後來,當晚該發生什麼,不該發生什麼,都不在她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她也實在不明白,爲什麼江天祺會這麼碰巧地就出現在那個酒吧,而平時千杯不醉的她爲什麼那麼碰巧的喝得爛醉如泥。
當時,我想了半天怎麼安慰湮婷婷,卻發現自己的戀愛經驗真的不多。雖然經驗不多,但由於身邊朋友各個是感情高手,加上平時有一些這方面的閱讀,所以,還是自信能說出一兩點看法來的。
於是,我誠誠懇懇地說,兩個人如果酒後真的發生什麼,那絕對是兩個人都相互有好感。如果兩個人相互厭惡,再怎麼醉生夢死也不可能有什麼事情發生。
記得當時一說完,電話那邊沒有了聲音。那一次通電話之後,我和湮婷婷又有一很長一陣子沒有聯繫。
從今天這情況看來,最近這一陣子了,她和那位天王又發生了很多事情啊。
於是我問到:“你們最近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前夫來找我了。”湮婷婷說的眼皮也沒眨一下。
我冷冷一哼:“那個不負責人的人,還有臉來找你?難道是要恭喜你和他侄子好事快近了?”
湮婷婷搖搖頭,淡淡地說:“天嫵,他和那個人分手了,想和我複合。”
我差點就要冷笑出聲:“這可是我聽過的最好玩的笑話了。他居然還有臉說出這種話?他難道忘了當初自己是怎麼對你的?”
湮婷婷那邊沒有了聲音,我靠近了一點,問:“你不會真的在考慮這件事吧?”
湮婷婷笑笑:“天嫵,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瞭解嗎?這種事情,是肯定不可能的了。我只是覺得最近事情太多,有些累。”
我於是問:“決定怎麼辦了嗎?”
湮婷婷想了想,終於說:“我決定搬到合院去住一陣子,調整一下心情。”
合院?看來這次湮婷婷需要的可是一大休啊。
合院坐落在蓉城郊區依山傍水的黃金地段,是原來湮龍的父親居住的地方,最近可能都有很多年沒有人居住了,但是那裡每天都有人打掃,是個很美麗的地方。我只到那裡參觀過一次,覺得那裡是一個不錯的閉關修煉的場所,完全有得到高僧修煉的特點,適合與世隔絕,修身養性。
“江天祺那邊呢?”我又問道。
湮婷婷搖了搖頭,說:“我最近都沒有和他聯繫。”
我正想接話,忽然遠處一個聲音:“天嫵,我總算找到你了。董事長正找你要新聞發佈會的安排呢。你再不去上班,董事長就要勃然大怒了。”我一看,是李秘書,她匆匆忙忙地跑到這個咖啡廳,還上氣不接下氣。
湮婷婷在一邊見了,嘆了口氣:“哎,我那個弟弟,幹什麼都一本正經的,而且他幹什麼一天到晚都霸着你,弄得我想見你都得是上班的時候,真沒辦法。”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雖然湮婷婷這話說得很容易讓人誤會,但這也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這幾天我的確一睜開眼就對着的是湮明的冰山臉,想休假也不行。
我連忙說抱歉抱歉,還順便提了一下明天又要被那個大公子拖去出差。
湮婷婷倒是一愣,說:“什麼?我早跟湮明說了明天要和你一起吃飯呢,他怎麼又要你出差?”
然後又說:“算了,天嫵,你回來以後給我打電話,我們到時候再約。”
我點點頭。心理卻有些憤憤的。
那個大公子,什麼都記得,就是不記得我的事情。
第二天下午,湮明和我又風塵僕僕地趕去了上海。拜託湮明所賜,我昨天晚上完全沒有睡好。
從昨天下午和湮婷婷分開之後,我一個下午加整整一個晚上都在爲上海的記者招待會做前期準備。所以今天一上飛機,我就開始倒頭大睡。可是湮明卻毫不憐惜把我叫了起來,遞給我記者招待會的流程,還有他的演講稿,讓我幫他修改。
我於是開始心不甘情不願的讀起那冠冕堂皇地陳詞。忽然,湮明對我說:“這次上海那塊地的競標價格可能是由董事內部的人傳出去的。”
我對這件事也有些耳聞:“的確,競標價格是董事會成員集體決定的。那你說會是誰?”
湮明搖搖頭。
我好奇地問湮明:“你這麼信任我,跟我說這個,怎麼不懷疑是我?”
湮明看着我,笑了笑,卻露出了少有的調侃:“我相信你沒有那個智商。”
這個人!我把演講稿一把遞給他,說:“董事長,不好意思,你這個演講稿太詞藻華麗,我這個人看不懂。”
湮明終於隱沒了笑容,緩緩地說:“天嫵,董事會那幾個人,我最肯定的,就是你。”
我拿着演講稿的手瞬間僵在了半空中,覺得這句話有些熟悉。
湮明見我有些微愣,又問:“你怎麼了?”
我搖搖頭,收斂了以下情緒,換了一個話題,可是這個話題卻是顯然沒有經過我的大腦:“董事長大人,據婷婷說她今天本來安排要和我一起吃飯,但是您卻讓我陪你出差,這是怎麼回事?”
湮明忽然收斂了笑容:“你那麼想去吃飯?”
我不明白湮明這樣問是什麼意思,想也沒想得接話:“當然,很久都沒有和婷婷聚了。”
湮明看着我說:“你知道她和你吃飯是爲了什麼嗎?”
我想想說:“不就是聊聊天嗎?”
湮明聽了,嘴脣有一絲上揚,緩緩地說:“她是想安排你相親。”
啊?我驚訝得嘴脣張忘記合上。這個婷婷,閉關修煉的時候,也沒有忘記我的相親事宜。
嗯,有這個朋友,也算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