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老闆大人都這麼說了,古樂一臉誠惶誠恐,連連擺手,“拘靈遣將?哎呀,使不得使不得,你要硬塞給我我才能要啊。”
“嗯……嗯?”風正豪滿意的笑了笑,而後好像回味出了什麼不對的地方,眼珠子一瞪,特麼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啊!
聽不懂什麼叫客套話嗎!?
風星潼和風莎燕姐弟倆已經撫上額頭,表示不想看老爹吃癟的樣子。
說實在的,古樂這人很邪門,乍一看是一個本分的老實人,但其實是一個山道過彎都會踩死油門加速超車的老司機,飄逸甩尾一氣呵成,雙位車道全佔了也不讓你超車。
是個狠人,也是個賤人。
風正豪和古樂打得交道少,不熟悉對方不出常理的套路折騰了很正常。
風星潼和風莎燕也是跟古樂交情久了些,也才得出這麼點結論。
父親在他們眼裡很偉大,撫額捂臉,一是沒眼看了,二是不想看偉光正的父親在自己眼裡吃癟,折損心目中的形象。
風正豪眯着眼,眼皮抽了抽,隨後渾不在意的朗笑幾聲,“哈哈哈,小樂你別生叔叔氣,剛纔叔叔說給你玩的。”
“欸,可我當真了耶。”
“……哈哈哈,那啥,吃早飯了沒,難得來叔叔家一趟,叔叔給你們仨孩子下廚露一手。”風正豪臉一黑,輕咳一聲,起身匆匆走進了廚房。
風星潼捂着眼,微抽搐的嘴皮子像是抽筋似的說道:“小樂,你可真行,頭一回見着有同輩敢這麼損我爸的。”
“這怎麼是損呢?”古樂皺了下眉,嚴肅說道,“我這是在認真回答問題。”
“正是因爲你認真的回答了一個客套話,所以才損吶,撲街。”風莎燕從古樂身後貼了上去,藕臂勒住古樂的脖子,咬牙切齒的低聲說道,生怕可能還在廚房裡偷聽的老爹聽見後,會讓他覺得沒面子。
古樂自然放鬆的貼在了對方身上,因爲只有這樣纔有助於讓對方充分發揮鎖喉技巧,而他也可以更加細膩的去感受對方巨大的……力量。
敏銳察覺到這臭小子在佔她便宜以後,風莎燕忍不住輕哼一聲,沒好氣的推開了古樂,怎麼說也不能讓這小子覺着爽了。
風正豪自然是不可能把家族秘技傳給古樂的,除非古樂成了能夠確定忠誠的自家人。
拘靈遣將雖然是不可能給了,但風正豪也沒算食言,吃完早飯後,他說,“小樂。全性妖人,人人得而誅之,身爲天下正派異人組織,若發現全性之人定然除之後快。雖說你幫哪都通做事有點不太地道,但叔叔還是得獎勵你。
剛纔說過的話會作數,你喜歡功法奇術,你可以去我風家藏書庫裡隨意選三本。”
“拘……”古樂剛張口點開第一個字。
“拘留!對!”風正豪卻突然猛地大聲拍桌而起,一臉正義的說道,“昨晚我天下會的一個成員,因爲參與街頭鬥毆被警察帶走了,我要去撈人,你不提醒我,我還真沒想起來,叔叔有事先走了哈,你們仨孩子自個玩哈……”
說罷,風正豪就背手離去,腳步匆匆,風家大門很快就傳來“嘭“的一聲,關上了。
風正豪走了,因爲古樂要去藏書庫,只能是風莎燕帶着古樂去了一趟風家大宅的地下室。
在地下室,進入了一間堆滿各種飾品和古籍的古玩收藏室後,風莎燕就對古樂伸出了手,道:“把手給我,跟着我走。這裡我爸託了人在這裡佈下了奇門陣法,別亂走,什麼也別碰,小心觸發機關。”
“好。”古樂握住了柔荑,跟着風莎燕走過了第三座書架。
越過第三書架的那塊區域後,古樂感覺眼睛被一片白霧蒙了一下,但古樂並沒有動用精神力,怕他龐大的精神力破壞了這裡的陣法。
就任這致盲的感覺持續了十秒鐘左右,終於走進了被陣法守護的隱藏區域。
致盲感覺是十秒,他也感覺自己走了很久,但古樂回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腳步其實才剛跨過第三書架的區域範圍。
古樂面前是兩排如同圖書館一般有着驚人藏書量的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粗略的數了一下,一排有五個書架,兩排就是十個書架。然而就是這樣顯眼的一片區域,古樂剛纔進到房間裡的時候都沒一眼看出來。
不得不說,一人之下世界的奇門遁甲是真的神奇玄妙了。
“你要找功法的話,後頭倒數二三排,自個兒找吧,挑三本就回過來找我,我再帶你出去。”風莎燕對古樂認真說道,“記住不能多拿,不能多帶,否則有可能會出事。”
古樂點點頭,在倒數二三排的四個書架來來回回徘徊許久,搜了七八遍後,其實已經把藏書閣裡的功法全都背完一圈了,他才“猶豫”着選出了三本後天功法。
從風家這邊得到三本後天功法後,晚上再去找徐翔的時候,徐四拿了一份U盤給他,道:“你要的民間功法,這裡頭都有,這U盤別弄丟了。”
“是不是這U盤裡有你十幾T的‘家當’?”古樂挑着眉毛。
徐四嘴一抽,沒好氣的說道:“知道你還不理解?”
“原來如此,那要我友情送你幾部好康的嗎?”
“嗯?什麼類型的。”
“國產大片!無碼高清!”
“可以啊,兄弟!”
兩人相視良久,均是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回到自己宿舍,古樂將U盤插上後,把名爲“功法秘籍”那個文件夾打開後,裡面的十個文檔即十部功法名字就映入眼簾。
《大自在佛馱經》,《暗黑天雷訣》,《暴血烈陽功》……
隨便打開兩三個文檔觀看,發現這些功法,名字聽着挺牛逼,好像修煉了就能修仙似的,其實也不過是跟“採花劍法”、“流氓棍法”這類三流武學的深奧程度罷了。
這類功法究竟有多水呢?
大概就是打架的時候,你大吼一聲“天外飛仙”卻整出一劍平砍,別人家一個“基礎拳法叄”卻打出羅漢法相,真要去練了能丟死個人的那種。
不過這些無關緊要了,雖然大部分功法確實爛到沒有參考價值,但還是有三四部功法是相當不錯的。
集合腦海中已經從風家藏書庫裡背下的那幾百部功法,加上哪都通給的這十部,古樂篩選出了對自己較爲有用的六部功法出來。
古樂磕了一根“冰霜之心之賢者法棍”後,進入賢者模式,在龐大的精神力和計算能力加持下,開始在時間流速極慢的精神世界演練各個功法,得出一些感悟後就默默記下。
半天時間過去,古樂對新術的構思有了些許眉頭。他自然不可能那麼快就創造出什麼新術,想要創造一個強大且適合自己的新術,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它需要時間去沉澱和醞釀……
轉眼間,一週時間過去了,正在房間內修煉《吐納法》內功的古樂聽到了房間門被人敲響,退出修煉狀態後,爬到牀頭,打開了門鎖,並道:“進來吧。”
話音剛落,穿着黑色露背露臍吊帶衫的風莎燕就推門走了進來,非常自然的坐到了牀沿上,然後拿着一封剛拆開過的信件交到了他手上。
古樂看了眼收件人是“天下會”,他不禁有些詫異,“這信我能看嗎?”
“看唄。”風莎燕聳聳肩,笑道,“你先看了你就知道了。”
古樂眨了眨眼,從信封中拿出了一張造型精緻的邀請函,打開看其中的內容,掃了幾眼後頓時瞭然,恍然大悟的道:“哦,原來如此……老天師要選天師繼承人,所以要號召全天下年輕一輩異人蔘加羅天大醮啊。”
“你不覺得奇怪嗎?”風莎燕好奇的問道,“龍虎山的天師繼承人選拔一事不在他們龍虎山的人裡內部搞,居然發起全天下號召?這不就像是在對全天下異人說,歡迎來搶嗎?”
“張楚嵐會金光咒,他爺爺張錫林也是曾經的龍虎山弟子,即現如今老天師的師弟張懷義。按理來說,既然練了龍虎山的功法,先祖又與龍虎山有淵源,張楚嵐也可以算是龍虎山的人。”
“這些我自然知道,但是我還是有些不明白。”
“張懷義當時是被龍虎山刻意隱去的,更是被上一任老天師逐出了師門,所以除了十佬這類老一輩以外,現在沒多少人知道張楚嵐爺爺的真實身份。在全天下異人看來張楚嵐是名不正言不順,有點欺世盜名的龍虎山弟子。”
“額……你該不會是想說,現任老天師發出這種號召,其實是在給張楚嵐創造一個名正言順認祖歸宗的機會嗎?”聽到這裡,風莎燕也馬上反應過來古樂話裡的內涵,她瞪着眼睛,更是不解了,“可是,他就這麼篤定張楚嵐一定勝出到最後?”
“這我就不清楚了,或許張楚嵐身上還掌握着更加關鍵的東西,讓老天師覺着有這個信心吧。比如……”古樂笑眯眯的把話說到一半。
“莫不是炁體源流?”
“別猜這麼大,再貼合龍虎山一些去想。”
風莎燕皺着眉頭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沒能想出來,有些羞惱的挽住了古樂的脖子,咬牙切齒的說道:“那你說到底是什麼吧,我沒能猜出來。”
“龍虎山除了金光咒以外,最盛名的功法是什麼?”
“當然是……五雷正法!?”
風莎燕一下子回神了,有些震動,鬆開了挽住古樂的藕臂,眼神連連閃爍,好像一下子聯想到了什麼,臉上不自覺露出一陣“破開真相”後的喜悅之色。
她高興的在古樂臉上親了一下後,便說要去找父親商談一下自己的發現,一下子匆匆離去。
古樂走到客廳,抽了一張紙巾後坐在了沙發上,嫌棄的擦了擦印在臉龐的紫色脣印。
這動作把一旁正追劇的柳研研看無語了,悶悶的說道:“你小子還真可以,人家燕姐這麼一大美女的香吻你都嫌棄。”
“你忘了今早咱吃得是韭菜鍋貼嗎?感覺臉上一嘴的味兒。”古樂沉着臉說道。
柳研研臉皮抽搐:“……”
叮!來自柳研研的沙雕值+9.
晚上再去看徐翔的時候,發現今天哪都通華北大區三人幫和張楚嵐都在病房裡,氣氛有些沉重。
古樂看到徐翔周圍被撤走的全部醫療器具,若有所悟,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
“古樂,你來啦。”徐翔像是犯困的小孩,眼皮掙扎着顫顫睜開一條縫,僵笑着說。
“嗯。”古樂點點頭,最後一次將體內真氣輸入給對方。
徐翔感覺到了舒服,“唔唔”的呻吟了幾聲,眉頭舒展開來,面部終於有了流暢的動作。
力氣恢復了些許,徐翔控制着不再靈敏的右手熟練的握住了趴一旁的馮寶寶的手,輕輕笑着說:“阿無,我想聽你唱歌啊……”
馮寶寶眨了眨眼睛,輕啓朱脣,清唱道:
黃楊扁擔呀麼軟溜呀溜呀那麼
姐哥呀哈里耶
挑一挑白米下酉州
呀姐呀姐呀
……
聽着馮寶寶親切又熟悉的歌聲,本抱着順其自然、默默歸順天命的徐翔終於崩不住淚的閥門,眼角流下淚水,緊咬着牙哽咽道:“我……好想在陪陪你啊……好想在陪陪阿無啊……”
“老爹。”
“爸爸。”
徐三徐四兩兄弟紅着眼睛圍在與天命做最後掙扎的父親身邊,欲言又止。
徐翔感覺到剛恢復的精力又一次飛速流失,好像身體裡被破開了一個什麼大洞,盛滿的水總會不可避免的漏出。
眼前的世界再次陷入黑暗,好像置身昏暗的放映廳,過往一幕幕的回憶涌上了熒幕,在畫面定格在最後的“一家四口”的模樣時,原本情緒激動的徐翔突然釋然的笑了。
高興的閉上了眼睛,用盡最後的力氣,開心的說道:“樂哥,謝謝……”
樂哥?
衆人聞言微怔,但卻沒有深思,因爲頃刻間就有一大波悲痛涌上了衆人腦海,對其他東西再沒有別的興致。
古樂眼神閃爍了好一會兒,看了眼還握着徐翔的手,卻正在看着他的馮寶寶,輕輕說道:“痛嗎?”
“……感覺喉嚨好酸好乾,張口說不出話來。”
“記住這種感覺,這就叫悲傷。”
“悲傷。”馮寶寶迷茫的喃喃自語。
古樂一手搭在了馮寶寶腦袋上,輕輕揉了揉,道:“嗯,因爲你心裡早就把徐老爺子當成親人了,你會爲他感到悲傷就是最好的證明。”
馮寶寶默然不語,沒有表情,只是一手已經捏緊了古樂的衣袖……
張楚嵐站在牀的一角,始終貫徹“沉默是金”的道理,對徐翔的死心情十分複雜,他和徐翔沒有什麼交情,但似乎又有很長的交情。
他這十年來能安然無恙的長大,可不止是他自己本人的功勞,也不只是他爺爺爲保其安全獻祭生命的偉大,還有就是馮寶寶和徐翔爲了死去爺爺的一個請求,十多年來暗暗爲其掃除紛擾。
雖然對方是帶有不純目的性的,但張楚嵐心中仍舊有感激的情緒。
徐翔的死,對他來說,應該算是兔死狐悲?
張楚嵐收回眼神,看想了一言不發的馮寶寶,眼裡卻多了幾分柔情,越多的接觸才越明白這樣一個無情的天山“少女”究竟多麼惹人憐惜。
或許正因爲馮寶寶的忘情寡慾,才能讓張楚嵐覺着這滿是人吃人的世界多了一個可以完全值得相信、完全不需要擔心被其利用的存在。
馮寶寶,是他張楚嵐歷經十幾年黑暗,唯一見到的最純粹的人。她可以爲了找回記憶,爲自己赴湯蹈火,有求必應。
那麼,他也可以爲了她,竭盡全力,盡其所能。
一場徐翔的死,卻讓某些人找到了自己的希望。
古樂覺着,他不白死。
徐翔死了,再過兩週時間也要到羅天大醮開啓的時間。
風正豪一家子雖對天師之位不感興趣,但卻對當今異人界的新一輩人物有認識一番的想法,能招攬一個是一個。
徐翔死的前兩天,天下會招攬到了西部賈家村的一位異人高手。
高手名叫賈正瑜,主修煉的是御物之術,善用幾把名爲啄龍錐的尖錐武器,由於武器和功法的特殊性,這細長錐子般的武器被御物術操縱起來與防不勝防的暗器沒什麼區別,一般異人對上這樣的對手還真不大好過。
御物之術難練,練成則會有奇效,比一般異人都要強許多。
或許正因如此,這個賈正瑜除了在風正豪這個會長面前表現良好謙卑以外,面對其他人脾性總是顯露傲氣。爲人痞氣輕浮,人品極差,自從加入天下會之後,屁事沒幹就算,還常常藉着功法卓越性欺負欺負比他弱的會員,亂撩漂亮的女性會員。
柳研研青春靚麗,免不了被對方盯上,於是常受其騷擾。
這不,正在天下集團地下訓練室與風家姊弟和古樂進行實戰訓練的柳研研,又見着了闊首挺胸向她走來的賈正瑜,那眼神彷彿目空一切。
柳研研緊皺着眉頭,覺着這撲街是時候該吃吃苦頭了,居然特麼敢騷擾老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