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章心涼
蕭琦看到他們姐弟兩個如此親熱也忍不住有些豔羨，他也有個妹妹卻因爲他少小離家關係不算很親密，想想還是讓人有些遺憾的。
“咳咳咳，我會保護你姐姐的，莫擔心。”蕭琦輕咳一聲。
灝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她嫁給你也是在後宅裡，你能看護一時還能看護一世？男子怎好整日賴在後宅不走呢？姐夫這是框我呢。”
蕭琦想起家裡那些人頓時啞口無言，面上有些羞慚，沉沉的嘆口氣。
若兮瞧見了莞爾一笑，捏捏灝廷的小臉，“小小年紀可不要這樣沉悶，你姐我就那麼蠢，上杆子站那裡等人來打臉麼？我要是連反擊都不會也不配做你姐姐了。”
灝廷想了想，這才露出笑臉來，“也是，姐姐最厲害，一般人都不是你的對手。”
“我來是想跟你說說，要去夫子那裡拜會，要哪些拜師禮纔好呢，你說拿些什麼比較好？我只打聽到孫大人字畫非常好，送兩根前朝的墨錠如何？你看着再填些什麼？”
蕭琦笑道：“耀祖喜歡畫畫且最愛鑑賞名家字畫了，若有送他就錯不了，你那要沒有我這裡也備好了的。”
這話讓若兮和灝廷聽了心裡都覺得很溫暖，事辦的好就連想頭都比他們想得早，真的是把若兮一家子的事真個放在心上了，讓人不感動都難。
若兮沉吟了一下，“你們等我一下，我去拿副畫來給你們看看，你們瞧瞧能不能做拜師禮。”說着吩咐紅菱去她屋裡的鬥櫃裡取一個帶了標記的烏木匣子來。
不一會紅菱帶了東西氣喘吁吁的趕了過來，若兮拿過匣子，笑道：“這是我跟師傅繡了五年的東西，是根據名家字畫繡的，不知道孫大人喜不喜歡？”
蕭琦跟灝廷一起幫着將卷軸展開，大爲驚訝驚歎，這是一幅簪花仕女圖。侍女形象各異衣裳顏色豔麗，舉行形態各不相同，栩栩如生，要緊的是這是繡上去的。看上去跟原畫並不差什麼，若不仔細檢查真不能發現是繡上去的。
灝廷驚得目瞪口呆，他知道姐姐和馬師傅學藝的，自己的衣裳鞋子扇帶也多是姐姐和母親繡的，可真不知道姐姐的繡藝竟然這樣好的。
蕭琦也大爲讚歎。“好，妙極了。他要是不喜歡就送給我得了，那年太后過壽誕，有人敬獻江南的繡品上去，我瞧着也就那麼回事遠不如你的這樣出彩呢。”
若兮見他們喜歡也略鬆了口氣，“那送孫大人可還行？我還準備了一幅名家字畫真品一起送過去可好？”
蕭琦搖頭，“不用那麼多，就這個就行，好的以後再送也可，一下送那麼多也未必就好。反倒不好相處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呢，急什麼？送給他真是可惜了啊。這幅作品你繡了五年啊？”
若兮笑着點頭，“是的，之前很喜歡這副仕女圖，馬師傅說我可以繡大件作品了，就忍不住動手了，後來因爲爹去世停了一段時間，孝期裡不能出門我也無事可幹就又撿了起來，前段時間纔算徹底完工了。”
灝廷低着頭不知道想些什麼。蕭琦卻有些明白，“好就送這個吧，孫家一定會喜歡的。”
“姐姐，要不換別的吧。這可是你繡了五年的。”灝廷有些不忍心送了，五年才得了這麼一副作品，這畫裡凝結的是姐姐日日夜夜的心血啊。
若兮卻笑了，“傻孩子，只要你認真讀書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了。快別傻了，我繡着並不辛苦。也是爲了磨性子的。你儘管拿去好了。”她擺擺手滿不在乎的樣。
蕭琦也跟着笑道：“是啊，你就是要你姐姐的命她也毫不猶豫的，你去了可要好好讀書纔是正理呢。”
灝廷認真的點頭，“我知道，我會努力的，你們就看我行動吧。”他倒是不肯說大話，更願意用成績來回報。
三人又高高興興的趴在案子上研究畫作，若兮興致勃勃的給他們講解着，末了還砸吧着嘴說道：“我打算繡個雙面繡的大作，用玻璃紗或是阮煙羅來繡，兩面隱隱灼灼透着摸樣，保證好看得很。”
蕭琦哭笑不得的勸，“你喜歡就罷了，只一條可別傷了眼睛，這東西時間長了對眼睛可不好，我可知道好繡娘還不等老眼睛都不行了，我可不許你那樣。”
若兮紅了臉應道：“不會，我就是閒了繡幾針，打發時間罷了。”
“是啊，姐姐可不能老弄這個，姐姐眼睛那麼好看，弄壞了可就不漂亮了。”灝廷也急切的說着，他知道姐姐愛美，說這個她才肯定呢。
“呵呵呵！好啦，我曉得了。”若兮哭笑不得。
探望灝廷後蕭琦也並沒有離開，反倒和若兮坐在花園裡喝茶說話，若兮也有些奇怪，往日裡坐一會子就該走了，今兒怎麼一直留下來，難不成要留下吃完飯不成？以前可沒有這樣過，莫不是有什麼事？
若兮心裡有些打鼓，摸不準他要幹什麼？
蕭琦也不明說，只和若兮聊些有趣的東西，引得若兮時時開懷一笑，二人相處的極爲和諧，雖然蕭琦不會說甜言蜜語，偶爾板着臉說上一句冷笑話，也能笑死個人。
下午時白朮來報，“小姐，李氏和馬氏來了，夫人在前面接待呢，瞧這樣子馬氏是來興師問罪的。”
若兮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登時就怒罵，“問罪，我還要問罪呢？馬家的人全都如此不要臉麼？怪不得能養出勾搭男人的女兒來。”
蕭琦一口茶喝進去正巧聽見差點把茶噴出來，還別說真個讓若兮誤打誤撞給說着了，從上到下還真是一樣的。
若兮奇怪地看他一看，不知道自己那句話說的那麼好笑呢？眼裡帶着明顯的疑問。
蕭琦壓低聲音含着笑意說道：“賢妃當年是在田莊的桃花林裡勾引的皇上，她進宮時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
若兮瞪大了眼睛一副簡直不能相信的驚愕表情，這在她的教養下是絕對不能做也無法想象和理解的事，未出嫁的姑娘怎敢這樣做啊？就是她這個小戶女也是懂禮義廉恥的，太不敢置信了。
“真的，這事皇室裡是知道的，不過皇家事也沒幾個人敢議論罷了。”蕭琦毫不客氣的嗤笑。
“走吧，咱們去會會馬伕人。我倒要看看她想怎麼樣？”若兮雙眉一簇，帶出一抹凌厲的氣勢來。
蕭琦笑着走在了前頭，等了這麼半天終於到了，不忘自己等了他們半天了。
若兮一走進正院就聽見馬氏咋咋呼呼的聲音。隱約還有辱罵母親的聲音，頓時若兮的火氣蹭蹭往上冒，加快腳下步伐，掀了簾子就奔了進去。
正好瞧見馬氏拽着王氏，嬤嬤在旁邊連扯帶護的推搡。馬氏怒罵道：“你這個小家小戶的商戶女，也敢欺負我馬家的姑娘，信不信我找人弄死你啊！”
若兮氣的渾身顫抖，撲過去一把推開馬氏，因用力過大一下將她桑在了地上，她轉過身上下打量了一下王氏，“娘你沒事吧？怎麼樣了？”
王氏只是被驚着了，並沒有受傷，因而搖搖頭，“我沒事。莫擔心。”她拍拍女兒的手說道。
若兮回過頭掃了一圈屋裡的人，李氏坐在一邊穩如泰山，馬氏被掀翻在地，坐在地上哭嚎，“哎呦喂！我的老天啊！這是什麼世道啊？侄媳婦都幹打嬸子了啊！沒天理了啊！”
“明明就是你馬家姑娘沒羞沒臊的與我女兒有和相干，我女兒可是受害的，要不然怎麼是你馬家賠償我們，而不是我們賠償你啊，你們到跑來撒潑打滾，這就是你們大戶人家的規矩麼？我今兒是頭一回見識呢。”王氏也氣的不親。一張嘴也是不讓人的。
“要哭喪回你家哭去！你們馬家的規矩可真是好的不得了，養出的閨女就敢壞別人名聲，勾引別人的男人，而你們就敢對三品孺人大打出手。信不信我告你們御狀去，我也不是嚇大的。”若兮瞪着眼睛渾身上下都帶着一股居高臨下的殺戮果決的氣勢。
馬氏被嚇得愣了一下，聽見告御狀也不敢再哭惱了，三品孺人是有進宮的資格的，真要讓她面見聖上可不是件好事。
“二弟妹你也太沖動了，事情怎麼樣還沒弄清楚呢。很不必怎樣急吼吼的。若兮啊你也不要生氣，剛纔是你二嬸太着急了。”李氏這個時候整整衣襟出來打圓場了。
若兮氣的緊捏拳頭，這是什麼婆婆啊，看着自己親家母被人拉拉扯扯的推搡，卻不知道幫一把她自己到坐在那裡穩得很呢？實在是太氣人了，上前一步正要理論，卻被王氏一把拉回去。
王氏掃了她一眼，幽幽的說道：“我明兒會進宮面聖，我們家小門小戶實在配不上令郎，婚事就此作罷吧，我可擔不起你這樣的親家。”聲音透着從沒有過的堅決。
李氏一下子愣了，怎麼炮火朝她開了，跟我無關啊！這個王氏可真是可笑啊，你憑什麼衝我發火啊，這是你閨女不守規矩惹出來的麻煩，憑什麼把我牽扯其中啊！
“這是本來就和我沒關係，你憑什麼指責我？再說要不是你閨女不守規矩怎麼會惹上麻煩呢，你當我多稀罕你閨女呢？我兒子樣貌人品那樣不是頂尖的，你女兒能嫁入我家是八輩子積了福德了，還不知道珍惜呢！”李氏很不屑的脫口而出。
若兮氣的小臉泛白，“什麼叫我不守規矩，我出去參加宴會是乾孃帶着我一起去的，至於惹麻煩是馬惠玲不要臉覬覦別人的未婚夫設下毒計要害我，卻被我發現破解，從始自終惹麻煩的人從來就不是我。還請李夫人不要怪錯了好人，我的婚事是皇上親自下旨的，由不得您挑三揀四，我不欠你安國候府的，更不欠你李家的，是你們欠了我爹的人情和債務。”自己親孃都被被人羞辱了，還客氣什麼呀，我管你是誰呢！
李氏氣的胸口一起一伏，瞪着眼睛用手指着她，“你……你敢這麼跟我說話，你別忘了你可是我蕭家的人了。”
“人必自重而後人重之。”若兮怒火中燒半步不退，你可以爲難我磨搓我，但不能欺負我娘。
馬氏愣愣的看着着未來的婆媳二人怎麼莫名其妙的幹起架來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哈哈哈哈！狗咬狗一嘴毛啊！婆婆和兒媳打起來啦！哎呦！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馬氏坐在地上拍着大腿仰頭哈哈大笑，笑的極爲痛快。
就當李氏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卻被隨後進來的蕭琦打斷了，蕭琦站在門口已經聽了有一陣子了。
“在孃的心裡可還有我這個兒子？”蕭琦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着一絲淡淡的疏離。
一句話就讓李氏掉下淚來，怔怔的望着兒子哭成了淚人，“琪哥，我都是爲了你好啊！”
“哦，爲了我好所以在我中毒後置之不理，反倒去保護二弟了？的確是爲了安國候府好。爲了我好乾坐着看別人欺負我岳母媳婦，爲了我好就一個勁拖我後腿？”蕭琦冷笑一聲譏嘲道，眼底深處帶着刺痛和諷刺。
李氏身軀搖晃了一下，整個人臉色慘白幾乎搖搖欲墜，要不是扶着茶几可能真的就要倒下了。
“我，我……，我……你是我的兒子，我怎麼能不疼你呢。可……。”李氏淚水漣漣哭的泣不成聲。
蕭琦別過頭去絲毫沒有因爲李氏的眼淚而有半分的心軟動容，“娘不用多說了，我明白的。馬惠玲設下毒計要害我未婚妻，是我找的馬大人，和若兮無關，此時孫家李家都在場證明，人贓俱獲，若是二嬸不服那我們就去衙門裡說個明白吧。還有你們什麼時候打算還錢，是不是該給個話了。”
“你說什麼？我哥不是都還了你們麼？”馬氏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聲色俱厲的逼問。
蕭琦冷笑一聲，“那是賠償，要不我也可以不要這個錢，不過你們馬氏一族的名聲可就不關我事了，二嬸看如何？”他雙手環抱在一起，態度很是淡定。
“你……。”馬氏氣的差點厥過去，這是生生敲詐啊！好麼，小狼崽長大了，果然成了心腹大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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