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章 摔碗

118章摔碗

二人拾掇了一下儀容,這才聯袂去了正院,進了屋二叔二嬸他們都到了,馬氏對早上若兮擠兌自家姑娘很是不樂意,看他們來得晚趁機挖苦道:“呦!可算來了,我們這當長輩的都等你們半天了,該不會是若兮累了走不動了吧!”臉上滿是譏嘲不屑的表情。

蕭琦微微皺眉,“是我來晚了,若兮伺候我洗了把臉換了身衣裳,侄兒給二嬸道歉了。”說着就躬身行禮。

這倒讓馬氏有些不好意思了,擺了擺手,“琪哥怎麼變客氣了,我不過隨口說一句。”

“行了,就你話多怎麼地?”蕭遠山瞪了眼馬氏。

馬氏訕訕的,“母親,咱們開飯吧,人都到齊了。”

“嗯,擺飯吧。”老太太也點頭道。

“若兮啊,麻煩你受累了,新媳婦總是要學學規矩的。”馬氏朝若兮笑笑,意思是站到後邊去吧。

蕭琦卻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說道:“若兮坐妹妹旁邊,順便也教教她規矩,嫁進來兩天了,你還沒吃到正院一口飯菜呢吧。”他意有所指,冰着個臉,不帶你們這麼欺負人的。

李氏原想開口卻被女兒在桌子底下拽了一下袖子,想了想還是沒開口。

馬氏不樂意了,憑什麼啊,我們當媳婦那個不是立規矩吃殘羹剩飯過來的,憑什麼她例外啊!

“呦!琪哥這是心疼媳婦了,可你要知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們當媳婦都是這麼過來的,誰也不比誰低賤不是,這規矩不能不立。”

蕭琦冷眼望着她,“二嬸這是要當我的家麼?我記得我纔是世子吧?難不成二嬸以爲自己是侯府夫人了?我還就是不樂意讓我媳婦吃你們剩下的殘羹剩飯,二嬸這是有銀子還錢了麼?我瞧着都有時間管別人房頭的閒事了,不如把錢還了吧,那是借柳家的銀子。”他不客氣的伸了手。

“還什麼啊,還差最後一筆沒給呢。”馬氏當場壓不住火氣吼了一句。

李氏咳了兩聲。“弟妹啊,你這態度怎麼聽着這麼扎耳朵呢,我們大房也不欠你們的啊,是你把公賬弄的虧空。怎麼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呢?”說罷轉過頭看了眼若兮,柔聲問道:“琪哥媳婦,要是有銀子就借你二嬸吧,畢竟是咱們是一家人,不能丟人丟到外面去不是。”

若兮看了他們一眼。略顯羞澀的開口,“真的沒錢了,不是我故意不給的,沒錢了。”說完又快速的低下頭去,緊緊的捏着帕子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馬氏氣的呀呲欲裂,“誰說沒錢了,我哥纔給了你那麼多銀子呢,怎麼是不想給吧。”

“那錢我小叔叔拿去做生意了,剩下的那些不歸我管啊。再說借銀子有錢就借,沒錢就不借啊。還有強逼人借銀子的麼?”若兮說到最後聲音不大不小恰好大家都能聽見。

“你說什麼你想賴賬不成?不借銀子誰要娶你進門,你以爲你怎麼進的我侯府的大門啊!”馬氏一聽不借了頓時急眼了,瞪着眼睛梗着脖子怒斥。

若兮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昂首以對,“我是被皇上賜婚的,你沒有資格討論我的婚事。我柳家不欠你們蕭家一分一毫。沒見過你們這樣的,沒有銀子你是打算逼死我不成?我明兒一定要進宮問問皇上,我到底怎麼得罪皇家了,竟然給我賜了這樣的人家,逼我交銀子。就要我的命麼!我不吃了!”當場摔了碗筷,轉身就走。

老子吃不好你們也別吃!

“她她……她竟敢甩我臉色,這是什麼樣的媳婦啊,大嫂啊你該好好管管啊!”馬氏氣的差點跳腳了。

李氏也站起身。“我不認爲若兮哪說錯了,柳家不欠我們的,銀子自然是想借就借不想借就不借,哪還有強迫的道理呢!再說戶部的銀子是你們自己欠的,那也該是你們二房一家子去想辦法,怎麼到了要把我們大房人往死裡逼呢。到哪你也說不過去吧!好好的吃頓飯也被你生生攪合了,若兮是我兒媳婦,以後弟妹還是少管閒事爲好,我這個正經婆婆還沒死呢!多事!”說完朝老太太福了福身,帶着女兒也走人了。

蕭琦一看,聳聳肩,“我也不吃了,先告退了,銀子是真的沒了,你自己想辦法吧,對了,若兮的銀子一定要還的,皇后可是知道的。”說完也走人了。

心裡看馬氏吃蔫很是高興,活該!讓你們換着法的欺負我媳婦,讓我媳婦立規矩,活該急死你們!

按理說剛進門的媳婦都會優待一點,立規矩不過是兩筷子意思一下的事情,可老太太他們卻把若兮當丫鬟使喚,從頭使喚到吃飯結束可勁的用,連飯都不讓吃一口一點沒讓閒着,這讓蕭琦心裡憋了一肚子火。

蕭琦出了門就遇到了趙嬤嬤,臉一沉問道:“是娘讓你來的?”

趙嬤嬤爲難的勸道:“大爺委婉着點,夫人也是爲了您好。”

蕭琦臉色更是黑沉如墨,毫不客氣的說道:“我知道了,不找麻煩就難受的慌。”臉上顯出了一些不耐之色。

趙嬤嬤嚇得也不敢再吭聲了,但心裡還是有些擔心,這母子倆可別再鬧起來了。

李氏回到屋裡也是氣的厲害,當時雖然幫了若兮,可她並不認同這種做法。當人別人媳婦的受點委屈是應該的,怎麼立個規矩還嫌委屈了。還有長輩們都沒走,她怎麼就擡腿跑了,這像話麼?

芷彤正在勸李氏,“娘,一會您好好跟我哥說,我覺得嫂子沒什麼錯,二嬸也太霸道了。”

“她怎麼沒錯,當別人媳婦受點委屈怎麼了?以爲自己是公主呢,一點委屈受不得?立個規矩怎麼了?誰家媳婦不立規矩啊!”

芷彤並不認同這種話,她也是女兒家,將來早晚也要嫁人,對若兮這樣的情況同情理解也害怕,難道自己出嫁了也要這樣被人欺負虐待麼!

“要是這樣做媳婦,我還不如做姑子去呢,在家當寶出門就被人當奴才,都拿人不當人看。女兒不嫁也罷!”芷彤梗着脖子氣呼呼的坐在一邊。

“你都學會頂嘴了是不是?”李氏更生氣,女兒不幫着自己還站到她那邊去了。

“娘當初也是這樣立規矩的?從頭理到尾連飯都不讓吃麼?這規矩就是爲了把好好的姑娘身子骨給毀掉的意思?要是娘這樣討厭若兮,那我們還是搬出去好了,免得礙了你們的眼。幫了你們還要挨你們的罵,這算怎麼回事?怪不得外人都罵蕭家全是白眼狼,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蕭琦進了屋就聽見李氏在罵若兮,心裡很是不好受。

李氏驚愕的望着兒子,他眼裡不帶一絲溫度。滿是冷漠和煩躁,心裡更是委屈失落難言。

“琪哥,我這也是爲了你好?”李氏強自辯解。

“爲了我好就跟着他們一起可勁欺負我媳婦?恨不得把我媳婦抽筋扒皮才解恨?柳家是倒了八倍子血黴才嫁給我這個白眼狼王八蛋!把人娶進來往死裡糟踐!”蕭琦拿起桌上的茶盞摔在地上,頓時發出脆響,杯盞摔的四分五裂。

“我不圖你幫忙,也請你不要拖後腿行麼?白吃棗還嫌核大,別幹這丟人的事行麼?”蕭琦不屑的冷嘲一聲,扭頭就走了,頭都不回。

李氏氣的哭了起來,“我這都是爲了誰啊?他怎麼這樣沒良心。有了媳婦就忘了娘啊!”心裡的難過委屈好像化不開的黃連,一直苦到了心裡。

芷彤嘆口氣走過來扶着李氏坐下,揮揮手讓人把這收拾了,“娘啊,我早就跟你說過,嫂子是大哥求回來的,他心裡喜歡着呢。您不喜歡也就罷了,怎麼還跟着他們一起折騰嫂子呢?也太讓人寒心了,人家借了咱們銀子,沒說一點過分的要求。結親也是大哥求的,並不是人家上杆子的,怎麼到了咱家全成錯了,恨不得扒了人家的皮纔好呢。我也是女兒啊,將來我若嫁這樣的人家如何自處,娘啊,我真害怕我也和嫂子一樣的下場啊,您能想象我也和嫂子一般,被人這樣裡外爲難麼?我可沒有嫂子這樣厲害能撐得住啊!咱們不能因爲人家堅強就可勁的欺負啊!”

李氏有些不服氣的辯解。“我不過是讓她立個規矩罷了。”

“立規矩是沒錯,可哪家媳婦到現在連一個團圓飯都沒吃過一口的,從頭到尾像個奴才一樣伺候我們一大家子,有這樣的事麼?娘啊你敢不敢回家告訴外祖母呢?當年我舅母也這樣伺候你麼?外祖母也是這樣欺負舅母的?”芷彤一個又一個問題接踵而來。

“我,我……我不過是想殺殺她那股子張揚勁罷了。”李氏梗着脖子揚高聲調,看着芷彤不贊同的眼神想起母親的話來,又把聲調低了下去。

“那您的意思我該跟我姑姑一樣,往死裡折騰嫂子,將來都沒人給我撐腰是我活該唄。誰讓她做了人家嫂子呢?不爲難不就是傻子麼?”芷彤也跟着起鬨架秧子。

李氏臉有些紅了,好半天也不吭氣,別過頭去還有點擰不過勁來。

“娘啊,這回哥哥可真生氣了,你想啊您跟着他們一起裹亂,萬一嫂子身子骨有個差池,生不了嫡子,那爵位可名正言順就是二房的了,沒有嫡子有庶子也是不頂用的。嫂子第一天成親就立規矩,真的沒關係麼?昨個我分明看見嫂子腿肚子打顫,嘴脣發白,老太太還笑了一下呢。”芷彤一向活在老太太的陰影下,察言觀色最是擅長了。

李氏猛然驚醒過來,臉色頓時白的難看了,這芷彤不明白,她可是明白的。新婚媳婦第一天剛承寵最需要休息,以免氣血不調,這要真是累得很了說不得真的會有妨礙啊,長期以往肯定會有影響的,今兒老太太怎麼突然中午也要吃團圓飯了呢?昨兒也沒透漏這個意思呢。

芷彤見母親明白過來了,再加把勁勸道:“娘,我嫂子人真的挺好的,見了我一面就發現我過的不如意,想着法來勸你把我挪出來。按說她剛進門不得罪人才好呢,起碼不易輕舉妄動,可我嫂子爲了我還得罪了姐姐,這份心別人趕不上啊!我心裡不知道多感激嫂子呢,娘你就當爲了我,還不成麼?說句不該我說的話,難道我將來就沒有用得上嫂子的時候了?您就給我留條後路行麼?”她眼圈紅紅的。

李氏張張嘴看着女兒一臉委屈的小臉,心裡軟了下來,“好了,我今兒不是沒說她麼,不是倒了我還幫了她麼?我知道了,以後大不了我當看不見成了麼?”

“娘我知道您看不慣她那樣,可是環境不同啊,嫂子一個弱質女流撐着母親教養弟弟和小叔子,她但反弱一點早就被吃的骨頭渣滓都不剩下了,我好佩服嫂子的。難道您寧可我被別人欺負也不希望我過得好麼?我寧可像嫂子這樣欺負別人,張揚怎麼了?自己不受委屈她的孩子更不可能受委屈,我不覺得嫂子有什麼不好的。”

李氏想了想自己這些年確實沒盡到當母親的責任,兒子沒保護好,女兒又被捏了這麼多年,要說真的比不上若兮一個孩子,就連閨女都覺得她好,自己是不是太失敗了!

可心裡這份難受,空落落的不是個滋味,卻怎麼也不知道該怎麼調和。

“唉,你去吧,我一個人歇會。”李氏沒再說什麼,想起兒子的態度,心裡像火燒了一樣,心都灰了一半了。

“是,娘您歇着,我先回去了。”芷彤想着去看看嫂子,替母親轉圜一下。

芷彤從屋裡退了出來,嘆息的搖頭,母親被父親寵壞了,一輩子沒有爲別人考慮過,聽趙嬤嬤說以前都是爹哄着母親,給母親端茶遞水的伺候,母親只管作詩薰香烹茶給自己找樂子玩就對了,可父親一走母親也垮了,壓根承擔不起當家主母的責任,被老太太逼的一退再退,還中了老太太的奸計,和大哥離了心。

如今後悔也沒用了,在哥哥快死的時候母親去保護二哥,哥哥至今無法釋懷母親的舉動。

如果不是外公在關鍵時刻救了哥哥,這些年一直教養提拔維護哥哥,她和哥哥的關係可能會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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