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嫡 113章脾氣
“還真是有呢,趙嬤嬤託人來跟我說,想給她孫女謀個缺,害怕去了別的院子受委屈,想着在你跟前幹最好,你覺得呢?”蕭琦笑着問道。
若兮琢磨了一下,“這是跟我投誠的意思?爲的什麼?”她並不急着欣喜,反倒要先問個爲什麼再說。
“趙嬤嬤老了,爲了維護我娘沒少得罪人,如今想給兒子孫子求個安穩,另外也就是想擱我跟前讓你我護着些。”蕭琦對趙嬤嬤還是能認可的,一直多方維護他,給他說好話打圓場,這情份他記着呢。
若兮想了想點頭道“要是這樣到是可以,讓她抽個時間把人送過來吧。”
“成。”
“嗯,趙嬤嬤這人在母親跟前很有臉面,能做母親一半的主,有她幫你說句好話,我也就放心了。”蕭琦語焉不詳,但若兮是個靈透的人,她聽懂了,白嫩細滑的臉頰上透出幾分紅暈來。
“傻瓜,母親待我蠻好的,並無不妥。婆婆調教兒媳是應該的,女人家的事你不要插手,我能行的。”若兮還是爲他這份關心心裡熨燙着。
蕭琦伸手將若兮散落在臉龐的碎髮爲她別在腦後,目光溫柔而憐惜,“我母親性子高傲但沒有壞心眼,就是有時候有點固執和左性,你多擔待些,她守寡多年又一直被老太太壓着,也受了很多委屈不能爲外人道,養成了凡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性格,上次你母親被二嬸爲難她確實不該旁觀不動,我跟你道個歉。有什麼委屈你跟我說,我去和她說免得讓她爲難你。”
子不言母之過,對他這個兒子都表現的很清冷。何況是兒媳婦的家人,更是不願意伸手幫忙了。蕭琦只能替母親道歉了。
若兮聽了這話心裡也是有些唏噓複雜的,李氏那次作爲確實讓她非常生氣,可如今再看安國候府,李氏其實也不容易,算了反正她是兒媳,敬着讓着守着本分也就是了。用不着太過親密。只要蕭琦不覺得自己有錯就成了。
“我知道。我原是很生氣的,做兒媳她怎麼對我我都不會說什麼,但我娘何錯之有呢?當時我真是心酸的厲害。難道商戶之家就該去死麼?拿我們錢的時候可沒嫌棄我們酸臭呢?怎麼到結親的時候就這樣嫌棄我呢。可我看在你的面子上過去也就過去了,我娘都不怪她了,我也不能怪母親的,我娘說都是寡婦她知道母親不容易。過去就算了吧。”
若兮眼圈一紅拿着帕子擦擦眼淚,委屈是一定要說的。要說我一點不怪罪那是假話,但怎麼說要講究個分寸,搬出她娘來效果更好,我娘大度不怪你們母子。我是晚輩也不怪你娘,可你也得知道我們母女的委屈才是。
蕭琦嘆了口氣將她摟進懷中緊緊的抱着,“我知道岳母是個心胸豁達通透的人。我都知道呢。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吧。”
“嗯,你放心。她是母親是長輩,我自當該敬着的,我不會讓外人看笑話的,若有衝突也是我該先讓一步纔是道理呢,我懂。”若兮乖巧之極的先一步表態。
“兮兒能娶你是我的福氣,委屈你了。”蕭琦輕輕的在她額頭印了個吻,若兮滿面嬌羞依偎在他寬闊的懷裡。
二人緊緊的依靠在一起,昏黃的燈光映照着他們的身上落下成雙成對的身影,看上去是那麼的美好溫馨。
王嬤嬤偷偷的望了眼裡面的人,眉眼笑的都眯成一條縫了,青玉懵懂看王嬤嬤擋在屋門口,也知道不方便進去,說了一聲就跑去玩了。
倒是青瑛回屋洗了把臉歇了一會子,不知道是想通了還是知錯了,收拾的齊整鮮亮來了,見着王嬤嬤先給請了禮,“給嬤嬤請安,奴婢給主子賠罪來了。”
王嬤嬤打眼一擡,瞧見她穿着一身桃紅色的襖子松花色的比甲,淺紫的羅裙倒顯得身姿曼妙,紅腫的眼襯出幾分楚楚可憐來。
她冷哼一聲,“爺和奶奶休息了,你先回去吧。”
青瑛咬了咬脣,眼中劃過一抹不甘之色,“嬤嬤,您就行行好吧,讓我見奶奶一面。”
王默默擡起頭望着她似笑非笑,“青瑛,你這套別再我跟前使,你哄不了我,還想要臉面的就趕緊回去,真等奶奶發了邪火把你賣了你可就哭不出來了,我相信爺不會替你說話的,要幫你下午早就開口了,不用等到這會子。回去吧,別在我跟前裝腔作勢的。人得先學會要臉皮,不要臉的那是畜生!”
王嬤嬤口氣輕蔑狠辣,半點面子都不給她留,在她看來這樣沒腦子還要上杆子顯眼,實在只能做茶餘飯後的笑料了,她連出手的興趣都沒有。
青瑛紫漲這臉皮躊躇着不肯走,青玉湊屋裡出來了,“青瑛念在我們一塊學規矩的情分上,我最後勸你一句,別把爺最後那點情分都磨光了,那你連一幅嫁妝都不會有了。”
青瑛臉一會青一會紅臉色變來變去煞是精彩,“你從來就只會說風涼話,可曾看到我的不容易,我有什麼錯?”她憤怒而絕望的低吼着,眼淚順腮而下。
青玉嘆息一聲搖搖頭,“這高門大院的富貴不是那麼好享受的,早晚有一天你會明白的,我言盡於此,以後你我的情分就在這了結了,以後大路朝天我們各走半天。”
她望着青瑛佈滿淚水的臉,眼裡閃過失望嘆息的味道,心裡還是沉甸甸的有些難受,到底她們還是漸行漸遠了,兒時的情分已經磨的一滴都不剩了。
“哼!你當然看不起我們這些老交情了,到底你攀了高枝了,不對!你從來都比我有底氣多了,不管我說什麼做什麼爺始終都那麼信任你,不肯懷疑你半分,我從來就不喜歡你。我用了那麼多辛苦纔來到爺的院子伺候,可你卻輕輕鬆鬆得到了,卻還不珍惜,最會拿巧扮乖討爺歡心,我恨不得你去死!明明我比你強的多了,憑什麼好都讓你得了去。我不服!”
青瑛面目猙獰的嘶吼着,眼裡帶着深沉的恨意。有誰知道她走到今天付出了多少血淚。而青玉只要她娘去說一句話,這些她就輕而易舉的得到了,不管自己做了多少小動作。告了多少黑狀,都不能動搖她在爺心裡的地位,憑什麼?難道就因爲她爹是管事麼?他是家奴我是外面買來的所以就不信我麼?
青玉冷眼看着她,微微搖頭。“我看你是想富貴想瘋了,懶得和你計較。”說完轉身去了茶房。
青瑛憤怒的捏緊了拳頭。一言不發站在那裡沉默着不肯走,雙眼定定的望着堂屋,眼裡帶着濃郁而決絕的恨意。
王嬤嬤微微皺眉,這個青瑛怎麼如此執拗。看來要小心一些纔是了,免得再陰溝裡翻了船。
外面的動靜不小,不過若兮賴在蕭琦懷裡抱着他撒嬌纏磨。蕭琦也就順勢假裝沒聽見,對青瑛心裡真的是很失望了。總念着最後一點情分,把她嫁個好人家這也算全了彼此的情分,他並不想鬧的太難看了。
讓底下人看着自己身邊伺候的都不願意留一點臉面,讓他們寒了心,總要給條好出路,其他奴才們也都看着呢。
蕭琦捏捏若兮的鼻子,調笑道“小醋罈子,我本來也沒打算出去,青玉去了就是我的意思,你呀緊張個什麼勁,我再混還能爲了一個奴才給你沒臉不成,那我成什麼了?”
若兮心虛的撅撅嘴,抱緊他的腰身,“我也不是非和她爲難不可,是她先爲難我的。我不管是誰敢搶我的人搶我的東西,我一律趕盡殺絕,片瓦不留。我就是這樣的性格,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善良的小兔子,什麼狗屁溫婉別在這要求我,我柳若兮投一百次胎也學不了我孃的隱忍和好脾氣。”
她目光定定的望着蕭琦的眼睛,有些話還是趁早說開了好,兩口子過日子,哪能藏一輩子呢,早晚會露餡的,倒不如現在就說清了以後彼此相處起來也不用天天都帶着面具。
蕭琦愣了一下,緊接着哈哈大笑,笑聲愉悅而歡快,聲音很大傳出了屋外去。
王嬤嬤低着頭把玩着手裡的紫檀手串默不作聲,嘴角微微揚起淺淺的弧度,顯然心情也是很好的。
只有站在門外逗留許久不肯走的青瑛,臉色蒼白難堪,從來在自己這,爺沒見這樣開懷過,難道她就真的有那麼大魅力麼?憑什麼啊?不過是個商戶女,誰又比誰高貴不成?
王嬤嬤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瞅了她一眼,眼裡滿是不屑和嘲諷之意,一句話都不用說就讓青瑛難堪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直覺臉皮如火燒一般,悲憤不已的哭着跑了。
外面的動靜始終都不能驚擾屋裡纏綿的二人,若兮似乎聽到青瑛走了,心情驟然好了起來,抱着蕭琦像個孩子一樣高興,好像搶到了好吃的糖果,笑的滿臉孩子氣,把腦袋縮在他脖子裡嘻嘻哈哈的笑的好不開心。
“就這麼開心麼?”蕭琦顯然弄不懂女人心。
若兮揚起明媚的笑臉,“就是很開心啊!”
“好吧,你高興就好。”蕭琦無奈的搖頭,卻也出奇的露出笑容來。
環抱着她柔軟沁香的嬌軀,蕭琦不自覺的蕭府竄起一股火來,若兮害羞的動了動身子,紅着臉討饒,“別,我還疼着呢。”她貼着他的胸膛揚起小臉,水濛濛的大眼透出兩分委屈來,撅着嘴撒嬌。
蕭琦低下頭覆在她鮮花般嬌嫩的脣上,輾轉反側親吻着允吸着,脣舌交纏纏綿不休,屋內似乎都升騰起灼熱的旖旎味道來,讓人臉紅心跳。
好半天蕭琦才放開她,嘴角帶着一抹壞壞的笑,“今兒饒了你。”颳了下她的小鼻子,眼裡滿是寵溺。
若兮不好意思的吐吐舌,縮在他懷裡,慵懶的樣,散着頭髮披在他胳膊上,好像黑色的雲緞,在燭光下透着一圈圈的光暈,散發着迷濛瀲灩的美來。
蕭琦着迷的望着她明豔魅惑的臉龐,眼裡盡是迷醉和欣喜,蜻蜓點水般親吻着她的額頭,眉眼,好似羽毛輕輕刷過她的臉,若兮有些癢嘻嘻的笑着,伸手去撓他咯吱窩,二人笑鬧在牀上咯咯咯笑個不停。
夜深了,夫妻二人相擁而眠,蕭琦摟着若兮望着她的睡顏,心忽然變得安心起來,這個女人足夠堅強勇敢,不會像她母親一樣柔弱不堪一擊,她有足夠的力量和自己並肩作戰。
替她掖了掖背角,嘴角揚起一個踏實的笑容,閉上眼沉沉的睡了過去,很久都沒有這樣睡個踏實覺了,真好!
第二日一大早青玉就掐了點敲了門,“奶奶,該起了,要去給老太太和夫人請安,起晚了可不好。”
若兮睜開眼立即翻身起牀,發現蕭琦已經不在了,揚聲道“進來吧。”
青玉拿着衣裳白朮端着洗臉水魚貫而入,伺候若兮穿衣洗漱,間歇時若兮問道“你家爺呢?”
青玉擡頭笑道“爺自小習武,每日天不亮就起來練拳的,這會子在外院練拳呢,這個時辰也該回來了。”
若兮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早點準備好了麼?以後早點要準備的豐盛一些,尤其是大爺在的時候,早起吃好一天才精神。”
“您放心,早點已經準備好了,奶奶想吃些什麼,有粥還有羊奶和銀絲麪點心小菜。”青玉一一介紹着。
“嗯,上點饅頭奶子給我,我一會去請安要伺候老太太的。”若兮想了下說道。
自打來了蕭府連生活習慣都改了,以往早起不吃這麼飽的,但看了昨日的情形,以後早起都要吃飽飽的去,一站就是一上午直到中午都撈不着板凳坐一下,不吃飽根本站不住的。
青玉點點頭,“奴婢知道了。今兒管事過來問呢,說是奶奶田莊上的管事託人問話,以後近郊莊子上的吃食怎麼個送法?”
若兮想了想說道“過幾日再送,我使人通知他們的,大房的份例可夠?”
青玉明白若兮的意思,搖頭嘆息,“夠也不夠,月例銀子是沒少過,每年的份例也沒少給,但多一個子都沒有,基本上這些年全是夫人的嫁妝銀子在貼補着,我們院裡很少有打賞,這個院子基本都是忠心的奴才,不貼心的早就想法子走了,光靠月例銀子連我們這些做奴才的都不夠,更別說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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