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珠海赫朋公司的樓盤“藍海岸花園”順利封頂。
下午,高遠興沖沖地走進文明赫辦公室:“明赫哥, ‘藍海岸花園’土建終於完成,今天順利封頂了!”
高遠興奮地向文明赫做了詳細報告。
文明赫知道這個樓盤經過了多少個波折,籌資千難萬險終於完成了封頂,他緊鎖的眉骨終於舒展開了。
他的眉頭漸漸揚起,緊抿嘴巴溢出笑意。
文明赫走出大班臺,打手勢把讓座高遠在黑皮沙發上,沙發溢出的皮椅那種獨特的香味。
文明赫把印花奶黃色咖啡杯放在套裝託碟上擱置高遠沙發靠手旁邊的上鑲嵌幾塊不同木料界面成幾何圖形的古褐色油光發亮的木小方茶几上。文明赫把匙羹伸進一個瓶頸扎有粉色絲帶的玻璃瓶裡,舀出幾勺,倒入咖啡壺出,一邊衝開水一邊說:“巴西咖啡你喝膩了,現在我幫你衝這個,你嚐嚐。”說完把開水倒入咖啡壺,攪勻後倒入高遠的杯子。
高遠呷一口,在嘴巴回味道:“好味,果然與衆不同,哪裡來的。”
文明赫慢條斯理:“這是,朱自豪從印尼度假帶回來的貓屎咖啡。”
“果然不同!”高遠再抿一口。
“現在這種東西還沒上市的。”文明赫笑着補充。
“物以希爲貴哦。”高遠說。
這種麝香貓咖啡(Kopi Luwak),是曾經統治印尼長達3個世紀的荷蘭人和二戰爭期間曾經佔領印尼日本人的最愛。但在20世紀50年代末之後,這種咖啡逐漸消失。
“貓屎”咖啡由麝香貓在吃完咖啡果後把咖啡豆原封不動的排出,人們把它的糞便中的咖啡豆提取出來後進行加工而成。麝香貓是夜行性動物,棲息於叢林地帶,食量很小,野生麝香貓產出的咖啡豆非常稀有。因此價格昂貴,每磅價格幾百美元。
高遠細細地品味着杯中的“貓屎咖啡”。
文明赫和高遠坐工程升降機爬上“藍海岸花園”樓盤標誌性的雙子星70層高的樓頂。
傍晚,火紅的夕陽慢慢地坐在水上,漸漸地變得柔和的光線折射在海面上。太陽一邊落下,一邊變換着顏色,要把今日的炫麗最後展示給世界萬物。它把金子鋪灑在海面上,天空一會兒紅彤彤,一會兒金燦燦,幾隻飛翔着的海鷗也被給染成了金黃。漁舟點點,歸航唱晚。
文明赫和高遠放眼望去:羣山逶迤,山頂刺穿白雲,霧團飄落在山坳,他們俯瞰馬路的縱橫阡陌,一株株一叢叢的樓宇是他們眼下的森林。一陣雲霧飄來鎖住了他們,他們彷彿置身於天上的仙境,隨手可摘星月。太陽在海面只剩下一個點了,夜幕快要降臨。
文明赫說:“你安排一下明天晚上犒勞公司全體員工。”
“好!”高遠道。
“你再安排明天董事會集中一下。”文明赫補充道。
“沒問題。”高遠迴應。
而後他們返回車庫,各自而去。
文明赫在車上,拿出大哥大CALL米旎“米旎小姐,我在綠島西餐廳等你,不見不散。文明赫。”
文明赫在西餐廳臨窗坐下,半個時辰後,米旎穿着露肩長裙,優雅迷人施施然來到他的面前。侍應馬上幫她拉開椅子,他們相視嫣然一笑。
他殷勤地用右手拿鉗子夾住蝸牛殼,左手用叉子將蝸牛肉挑出,蘸上調味汁,放到她面前:“趁熱吃,試一試這蝸牛,它的肉質緊實飽滿,多汁鮮美無比。”
他們就着搖曳生姿的燭光,鮮紅奪目的玫瑰,輕柔的音樂沉醉着。
“蝸牛的蛋白質含量高於牛、羊、豬肉,脂肪卻大大低於它們,並含有各礦物質和維生素, 穀氨酸和天冬氨酸則能增強人體腦細胞活力。科學家認爲多吃蝸牛能對皮膚和毛髮產生美容作用。”
“你不似企業家,似……”米旎用眼睛乜他一下俏皮地說。
“似什麼?”文明赫笑着瞪眼睛。
“嗯……”米旎有意賣關子。
“你不說,我不幫你挑蝸牛了。”文明赫笑了笑。
她看着他熟練使用鉗子和叉子,即使是蝸牛這樣的帶殼的食物,他的姿態也是優雅的。
“你剛纔說的話像生物學家。”
他嫺熟地用着刀叉:“我是雙學位的,學過生物。”
“難怪你什麼都懂的。”米旎望着他。
她用叉把食物放到嘴裡咀嚼着。
他們用餐巾擦了擦嘴巴,小呷幾口溫和的勃艮第酒。
文明赫覺着酒杯:“我們的樓盤已經封頂了特別高興,所以與你分享。”他的眼睛含情地對着她。
他和她輕輕地碰了一下杯,米旎說:“謝謝你的分享,我爲你而高興!”
他起身穿好西服。她的長髮過肩,紅底黑花的長裙,一枚雞心墜的白金項鍊掛在胸上。
“你真今天真漂亮。”文明赫優雅地讚美她。
“謝謝。你也很帥。”米旎輕聲地說。
她看他的頭髮在幽暗的燈光下折射着光澤,他的雙排扣深藍色,細條紋的西服,白襯衣配着棗色藍碎花領帶。
他爲她開了車門,車在路燈下奔馳,她佯裝酣醉,靠在他的肩膀,聞他的體香的溫馨和香甜。
他肩頭枕着可心的美人,他心也已經醉了。
到了她家樓下,車嘎然止步,他從後排拿出一束玫瑰花送到她懷裡。她用臂彎攬着:“我醉了,你送我上樓。”
他攙扶着她上了樓,她從坤包摸出鑰匙,看開了門。
這時語言是多餘的,他們是四目凝視,頃刻融爲一體……
愛情的滋潤使得文明赫精神爽朗、容光煥發、鬥志昂揚。米旎帶給他也不只是愛情的歡愉,還有堅定的毅力和無窮的動力。
第二天上午文明赫走上辦公室,年輕漂亮的辦公室主任白漣迎上前小聲笑着說:“老闆今天好靚仔哦!”
“你是說我平時不靚仔嗎?”文明赫打趣道。
白漣覺得自己有些不妥,平時在老闆面前都是一本正經的,不知道爲什麼今天看老闆的樣子,敢說這樣放肆的話,她趕緊糾正:“您平時也很靚仔,但今天特別靚仔!”
文明赫高興地笑道:“謝謝!”
他走進辦公室按下面提的劉朝顏的內線電話;“通知股東在三樓會議室開會。”
“好。文生。”劉朝顏輕聲道。
在會議室,文明赫挺直腰,顧盼了一下四周,再喝一口茶說:“感謝各位同仁的鼎立支持和幫助,我們樓盤終於順利地封頂了!
他看了看左邊第一個位置的李懷民:“懷民爲融資立下汗馬功勞。”股東們向他射來讚許的目光。
他再轉身面向高遠:“整個工程一直是高遠監督執行,工程的順利竣工也有賴於高遠的執行力和協調能力。”大家頷首。
“還有在座的各位,我們公司纔有今天的成績與你們分不開,希望各位再接再厲,半年內能全面竣工,交付使用,也讓我們的資金快些回籠!”大家掌聲。
散會後,高遠對白漣說:“你召集中層以上的到會議室開會。”
高遠坐在正中:“感謝各位的努力和辛勤,我們珠海赫朋公司的樓盤“藍海岸花園”得以順利封頂。”白漣掌聲,帶動掌聲四起。
他先對着總工雷洛明,然後掃視工程部的中高層:“土建工程順利完工,雷總工和工程部的同事功不可沒,希望再接再厲,直到裝修、水電和綠化等全部工程的完工。”
接着對售樓部經理,年輕漂亮的秦滬湘說:“你們銷售部力爭兩個月內完成銷售7成有沒有問題,廣告在海內外報紙電臺電視臺已經發布。”
精明強幹,獨當一面的秦滬湘結實高挑的身材,修過的彎眉下面是犀利的眼神,她開啓塗了口紅薄薄的嘴脣:“應該沒問題,但是售樓員增加提成會有更高的積極性,樣板房在7樓,但有些客戶要到十幾二十樓看位置和風景,現在我們又沒有安裝電梯,工程部怕不安全,不讓我們坐他們的升降機。我們不得不戴着安全帽帶客戶爬上去,辛苦。”
她再瞄了瞄高遠,欲言又止,期期艾艾地:“能不能把售樓員的佣金從0.6%再提高到1%呢?”
“你們的薪金已經比其他員工的高哦,還要提要求?”高遠笑着反問道。
他停了一會說:“要是你們能完成銷售任務,我看是沒問題的。”
高遠又對着安麗海:“安小姐,你們財務部要配合售樓部做好資金回籠工作,以方便客戶爲主,一切以顧客爲先。”
安麗海點頭:“沒問題。”
高遠看着夏林韻:“夏小姐,會計部儘快擬出銷售的資金回籠計劃和佣金按照1%提成的通知。”
夏林韻停下筆記向着高遠說:“好的,高生。”
幾個人上來赫朋房產公司,前臺的兩位美女,小美和小白俯身:“你們好,你們要找誰呢?”
“我們是株立科技生物公司的,我們看中了你們的樓盤,選中了南面臨海閣的26樓B座大面積的房子,我們付全款。”
小美走出前臺,打着讓行的手勢:“請你們跟我來。”
小美敲開夏林韻辦公室門:“夏小姐,他們是株立公司的來買房。”
夏林韻馬上走出辦公桌和他們握手讓座。
小美對他們說:“這是我們夏小姐。”
夏林韻轉身在名片盒裡取出三張名片一一雙手遞上。
株立公司的他們也一一地名片,中年女性是辦公室主任李纓,一靚仔一靚女是隨從。
“小美,幫我到茶水間倒三杯茶來。” 夏林韻對小美說。
“好。”小美答道。
夏林韻對他們說:“你們請喝茶。”
他們仨說:“謝謝。”他們甫一坐定。
夏林韻撥通了在工地的售樓部電話想再次確認這套房子的方位和出售情況。
售樓處經理秦滬湘接電話:“夏小姐我是秦滬湘,這套房子是株立科技生物公司親自和高遠先生敲定的,價格給了九五折,到時高先生會補上批條。”
夏林韻放下電話,問“株立公司”辦公室主任李纓:“李主任,已經確認了是這套房子了,業主名稱怎樣寫呢。”
李纓站起來,把一張“株立科技生物公司”的便籤遞到夏林韻桌上,老練李纓委婉地說:“其實,這套房子是我們株立科技生物公司獎給有重大貢獻的科技人員的。”她下巴努努她剛纔遞上的便籤:“名字寫在上面這個,還有身份證複印件。”說完,她身後的靚女馬上把身份證複印件遞上。
李纓說:“就是這位蘇哲先生。”
夏林韻拿出印製好的《售樓合同》,抽出樓盤價目表,俯身對照價目表,她一邊手指價目表,一邊盲打計算器,再看計算器,接着坐下盲抄金額,最後再看看計算器,再一個個覈對金額的數字,準確無誤後仔細地把數字抄落在《售樓合同》的金額欄目上。
夏林韻嫺熟地上一式四份的《售樓合同》上寫寫劃劃,在甲方寫上赫朋的名稱並在經手人欄目簽上自己的名字。接着李纓在乙方簽上:“蘇哲”後面加上“李纓(代)”夏林韻把紅印油遞上,李纓用食指點了點印油然後用力在名字摁上。夏林韻抽出紙巾,遞上給李纓。李纓用力地擦乾淨手指。
爾後,李纓說:“轉賬支票我們已經填好帶了。”說完,她身後的靚仔地上一張轉賬支票。
夏林韻認真核對後,拿出《收據》填寫好:“你們先喝茶,稍等片刻。”
說完她走到到安麗海的辦公室:“安小姐,這是株立科技生物公司買樓的轉帳支票,還有‘售樓書’請你在蓋章。”說完把轉賬支票和《售樓合同》遞給安麗海。
安麗海認真核對後蓋了章。
夏林韻鬆了口氣,這單生意終於完成了。夏林韻踏着輕快的步子回到辦公室,把所有資料交給李纓:“李主任,所有資料都完成了。我們會在合同約定的期限內交樓,到時點你們電話還是打蘇哲先生的電話呢。”
“兩個都打吧”李纓站起身來說。
“那就不打擾了,我們回去了。” 李纓告辭。
夏林韻送他們出大門,林櫻轉身說:“夏小姐,再見!”說完他們鑽進了麪包車,夏林韻揮手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