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些人來到跟前的時候,那個嚮導衝着博爾大爺打了個招呼:“博爾大爺,你好!沒想到你們也在這兒啊。”
博爾大爺也認出了對方的身份,說道:“原來是張助理啊,你怎麼到這裡來了,這些都是什麼人啊?”
“他們是從白山市來的大老闆,想在雲海投資,這不,來考察一下投資環境!”
“什麼投資不投資的,這裡是私人承包的林場,沒有經過林場的同意,外人不許隨便進來。你快點帶他們離開吧!”
那張助理知道博爾大爺性子火爆,而且早年還參加過抗聯隊伍,在整個雲海威望很高,很少有人敢得罪。見他面色不善,忙賠笑着解釋道:“大爺,你也應該知道,這鎮裡已經做出了收回所有林場的承包權的決議,要把雲海鎮範圍內的所有林場都交給這些白山市來的大老闆們投資開發了。所以,你這一塊以後也就不再屬於私人的林場了。”
凌子凱在旁冷冷地說道:“你這話說的太早了點吧,先不說鎮上哪來的權利收回承包權,至少現在這林場還是屬於私人承包的地方。你趕緊帶他們離開吧,這裡不歡迎你們!”
那張助理對博爾大爺是心有忌憚,但面對凌子凱就完全不同了,馬上擺出了**工作人員的架子,說道:“你就是雲海林場現在的承包人吧,來的時候,鎮委周書記讓我通知你一下,讓你今天下午去一趟鎮**。周書記要找你談話!”
“對不起,今天我沒有空,等過幾天在說吧!”
凌子凱直接回絕了張助理,掃了眼人羣裡的趙強。
在雙方的前幾次交鋒中,這姓趙的都被凌子凱搞得灰頭灰臉的,大概是心裡有了陰影,發現了凌子凱後,竟然顯得有些畏懼起來,不停地往別人身後躲藏。
凌子凱說道:“我再說一遍,我的林場不歡迎陌生人進來。誰知道這些投資商是真是假的,考察投資還帶什麼獵槍,該不會是些偷獵者吧!”
杜鵑也在旁邊附和道:“我看這些人也有些像偷獵者,看那人手上拎着的那隻好像是黑嘴鬆雞,那可是國家明令禁止獵殺的一級保護動物,怎麼被他們給殺了!”
博爾大爺除了是杜鵑聘請的林場護林員外,還是雲海縣林業局聘請的林區巡護員,兼顧着雲海鎮林區內的防火,防盜,防偷獵等巡護工作呢。聽杜鵑這麼一說,馬上就發現對方一名隨從的手中果然拎着一隻被打死的黑嘴鬆雞,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衝着張助理問道:“張助理,你還真是帶了一羣偷獵者進了林場啊,連國家一級保護動物都敢獵殺,看來我必須馬上要向森林公安局報警了!”
張助理聞言一下子頭大如牛了。他當然知道黑嘴鬆雞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了,之前也曾勸過那些開發商不能獵殺,可是那些開發商根本就把他的話當成了耳邊風,還說一隻松雞算得了什麼,就算是遇上了東北虎,他們也敢開槍。
張助理知道這些開發商的來頭很大,就算是周書記也不敢得罪他們,更不要說自己一個小小的助理員了,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任由他們獵殺了。沒想到現在被博爾大爺抓了個現行。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真要是鬧開了,肯定是自己這邊理虧。
“博爾大爺,你們一定是認錯了,我們怎麼會獵殺國家保護動物呢。既然你們堅持不讓他們在這裡考察,我這就帶着他們離開!”
張助理生怕博爾大爺抓着這件事不放,想趕緊帶着趙強他們離開了草甸子。
但是那些開發商可不想就這麼走了。其中一個馬臉上長着一大塊紅痣的開發商衝着博爾大爺喊道:“我說老頭,你怎麼說話呢!告訴你,從今以後,這雲海鎮上的所有山林都是我們的地盤了,老子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看你這麼一把年紀了,還是趕緊回家裡去養老吧!別再多管閒事了,免得到時候晚節不保!”
張助理聽到那開發商這麼跟博爾大爺說話,不由暗暗叫起苦來:“不好,這事要糟了!”
果然,博爾大爺的白眉一揚,盯着那紅痣商人冷笑一聲,說道:“你們的地盤?我怎麼覺得自己好像回到六十多年前的日子了,是不是當年的座山雕又回來了!哼,既然這樣,老子今天就再幹一場智取威虎山,活捉座山雕的好戲!”
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只見博爾大爺從背上取下了隨身所帶的****,擡手間,扣動了扳機。
“呯!”的一聲巨響劃過了這沉寂的山林。
所有的人都被博爾大爺的舉動嚇了一大跳。
誰也沒有想到眼前白髮老頭一言不和之下,竟然會開槍。
雖然說在最後那一刻,博爾大爺是對準了離那些人站立之處兩米距離的草地上開的槍,並沒有傷到了人,但萬一失手了,可是要出人命的。
那紅痣商人更是嚇得面如土色,渾身發抖,拼命地往人羣后面躲。
呼啦一下,那些清醒過來的隨從們紛紛端起了手中的獵槍,對準了博爾大爺。
博爾大爺輕蔑地掃了眼那些人,再次的舉起了獵槍。這次他的槍口可是對準了那些人的身子,同時嘴裡發出瞭如同雷鳴般地叫喊:“兔崽子們,有種的你們就開槍,就算是老子這槍裡面只剩下了一發子彈,臨死前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俗話說的好,狹路相逢勇者勝!
面對着威風凌凌的博爾大爺,那些隨從們雖然端着四五支獵槍,但在這一刻,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一時間,現場的事態有些緊張起來。
那張助理在經過短暫的震撼後,總算醒悟過來,大聲叫道:“住手!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全都把手中的槍放下!”
只是,任憑他喊破喉嚨,當事雙方根本就沒有人理睬,生怕自己先放下武器後,反而會遭到對方的攻擊。
張助理急得滿頭大汗,這事要是處理不好,最倒黴的肯定是自己。
無論是博爾大爺還是開發商這邊的人員出現了意外,後果都不是自己能夠承擔的。
而且,身爲**工作人員,要是在這關鍵時刻沒能處理好突發事件,以後還能不能端上這飯碗還是個未知數呢!
無奈之下,他咬牙跑到了博爾大爺的跟前,用自己的後背堵住了獵槍的槍口,然後衝着那些開發商們大喊:“你們快把槍放下,馬上離開這裡。”
那些開發商們可不想拿自己的寶貴生命跟博爾大爺交換呢,見狀忙衝着那些隨從擺了擺手,讓他們放下手中的獵槍。然後轉身往來時的方向落荒而逃。
等他們走遠後,張助理長長地鬆了口氣,下意識地將身子避開了堵住的槍口。
隨後,也不跟博爾大爺打招呼,急匆匆的追趕那些開發商去了。
“媽的,便宜了這羣兔崽子們!”
博爾大爺望着那些漸漸消失的身影,有些不解氣地說道。
“大爺,您都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是改不了這火爆的脾氣。剛纔對方要是控制不住開了槍,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杜鵑有些心有餘悸地說道。
“丫頭,你這話可說錯了!做爲一名出色的杜倫克族獵人,面對兇惡的豺狼,當你用槍口正面對準對方的心臟,就算是不開槍,也能用你的勇氣和膽量將對方給嚇跑了。一旦你露出了一絲膽怯,敵人就會惡狠狠的撲上來。老子當年參加抗聯隊伍的時候,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就憑這幾個兔崽子手中的那幾杆破槍,我還真沒有放在眼裡。”
博爾大爺有些自傲地說着,隨後又想起一件事情,嚷道:“哎呀,我剛纔怎麼忘了把他們手中那些獵殺的保護動物給收繳了。不行,我得追上去,把它們奪回來!”
凌子凱聞言連忙勸住了博爾大爺。對於那些開發商來說,根本就不會把什麼偷獵國家保護動物的事情當一回事,就算是把他們抓進了森林公安局,還不是前腳進去,後腳就出來了,完全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
在回去的路上,林興安不解地問道:“你們剛纔在說什麼事?什麼承包權啊,開發商的,我怎麼聽不明白呢。”
這些日子林興安一直呆在林場忙着規劃的事情,以至於連雲海鎮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也是一無所知。
凌子凱向他介紹了整個事情的始末。
林興安吃了一驚,說道:“這雲海鎮**有沒有搞錯啊,好端端的搞什麼招商引資 !真要是讓他們開發了,還不把整個林區給毀了!不行,這事絕不能讓他們亂來。看來我得回白山市一趟,到白山市**去上訪,要是白山市不肯出面阻止,那我就找北方省**。實在不行,我就上中央去告他們!”
張楠也有些不安地說道:“這樣一來,咱們的基地不就沒法建設了嗎?你有沒有找過我老爸,讓他出面解決一下。”
“哪用得着那麼麻煩,你直接給我二舅說一下不就行了。”何玲滿不在乎地說:“要不讓我外公發一句話,看還有誰敢打你這林場的注意!”
凌子凱搖了搖頭,說道:“大家都彆着急,這事還沒發展到那個程度!咱們不用理他們,該幹嘛就幹嘛,先把咱們的未央村建起來再說。”
回到林場小木屋的時候,凌子凱意外地發現吳大山的身影,忙迎了上去,說道:“吳叔,你怎麼上林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