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醺難得過了段舒坦時光,有關去奉天讀書的事她一拖再拖,對於她這樣年紀的女孩,感情是比生命都重要的東西,離開沈稼軒,她想,還不如這樣在沈家半死不活的熬日子。
說熬日子是實在無事可做,她或者和皓暄吃着東西說着廢話,或者去看看身懷六甲的麥子,或者跟小桃學學女紅,沈稼轔沒有再來騷擾,沈稼軒也是早出晚歸不知在幹什麼,總之感覺到他在自己身邊,這就是幸福。
鄉下的新奇逐漸淡化,懷念起之前在城裡的生活,那時有很多朋友,特別是祝子雄,有他在自己從來不覺寂寞,想起祝子雄就想起何冰與紅紅,已經寫了信讓人捎給祝子雄,何冰與紅紅怎麼說都是自己的朋友,打擾祝家這麼久實在過意不去,想讓祝子雄把何冰、紅紅送過來,至於她們將來的歸宿,見了面再商量。
暑氣漸盡,田裡的苞米都能煮着吃了,這是洛醺的摯愛,這天和皓暄兩個,還帶着使女小桃,找到田頭老魯想去自家地裡掰幾個嫩玉米吃。
少爺少奶奶想吃,老魯也不用去請示沈稼軒,幾棒苞米他還是能做得了主,只是苞米地太遠,他找到老杜要了掛馬車,拉着洛醺幾個就往金水灣附近沈家那些良田而去,但凡離開沈家大院,洛醺和皓暄就像從籠子裡放飛的小鳥,嘰嘰喳喳非常開心,小桃亦如是,當時沈稼軒把她安排給洛醺當使女她心裡樂開了花,沈家下人誰都知道麥子就是因爲給洛醺當了幾天使女才混到今天的好日子。嫁了好男人有了自己的家,男男女女哪個不羨慕。
老魯同老杜都是老實厚道的人。看三個小孩子如此高興,他索性錦上添花:“少奶奶,吃過烏米嗎?”
洛醺聽說過,但確實沒有吃過,是以搖頭。
老魯呵呵一笑:“等到了地裡。我給你找一找,那東西老好吃了。”
洛醺條件反射的舔下嘴脣:“謝謝老魯叔。”
這一聲叫嚇得老魯差點從車轅上掉下去,急忙道:“少奶奶可不要如此稱呼,我是沈傢伙計,豈能亂了尊卑。”
洛醺很是不以爲然:“你比我年長,就叫你老魯叔。”
皓暄附和道:“我也叫你老魯叔。”
少奶奶好歹是外姓人,並且沒有過門,少年這樣叫老魯更是誠惶誠恐。感動得偷偷抹了把臉,不然淚就要掉下來了,心裡高興,催馬揚鞭,直奔沈家的苞米地。
不曾想半道遇見孫猴子,他胳膊上拐着個筐,筐裡裝了很多苞米棒子。
“孫猴子,你這是幹啥?”老魯吁了聲把馬車停下。
孫猴子看着洛醺嘻嘻笑着:“那天我聽少奶奶說想吃嫩苞米。這不,掰了些,煮熟的味道不夠。走,少奶奶小少爺,找個地方我給你們烤苞米吃,那才叫香。”
洛醺和皓暄並小桃紛紛跳下車來,老魯有點擔心的問:“孫猴子,你是在東家的地裡掰的嗎?”他其實是不信。孫猴子幹活藏奸耍滑,平時更是經常小偷小摸,他怕孫猴子偷別人家的苞米惹麻煩。
孫猴子卻道:“偏不告訴你,少奶奶走啊,到野地裡烤。”
洛醺拉着皓暄走了幾步,回頭對老魯道:“一起去吃。”
老魯搖頭:“少奶奶,我不去了,現在就等着秋收,農閒時候我想帶着夥計們把咱家地周圍的樹木修理一下,枝杈太多長不高,也不能成材。”
洛醺也不挽留,讓他自己趕車回了家。
孫猴子一招手,洛醺和皓暄、小桃喜滋滋的跟着他而去,找了片林子中的空曠之地,孫猴子手一指:“就在這裡。”
他把筐放下後,開始四處撿柴禾,洛醺幾個幫忙,一會功夫柴禾撿夠,先用茅草點燃細枝,然後再放粗枝條,最後放木棍一類,只等火燒得僅剩下通紅的炭棒,孫猴子用刀把木棍銷尖了一頭,插在苞米屁股上,交給小桃放在炭火上烤,叮囑她不要直接放在火上,火急苞米糊了都不會熟透,如此下來不多時烤苞米的香氣饞的皓暄直咽口水。
終於烤熟一棒,洛醺讓孫猴子給皓暄,孫猴子卻一掰兩半,分別給了她和皓暄,洛醺不忍讓小桃就這麼看着,自己吃幾粒喂小桃幾粒,吃着吃着小桃竟然哭了起了,那是因爲她作爲奴婢在沈家從來沒有受到主子如此的待遇。
“少奶奶,我小時候聽我娘說,這世上有因果報應,您將來一定會有好報的。”
洛醺呵呵一笑:“嗯,我們都有好報,我、你、皓暄,還有孫猴子。”
孫猴子嘴一撇:“拉倒吧,我沒好報,我不像少奶奶你對誰都好,我只對少奶奶你好。”
他說完,感覺自己極度機密的心事泄露,急忙修正:“因爲在沈家只有你和少爺,當然還有東家對我好。”
四個人邊吃邊嘮嗑,一筐苞米,一棒不剩,吃的皓暄不停打着飽嗝,日頭落在樹梢了,洛醺想起得回家。
紛紛站起拍拍屁股上的土,剛想邁步出林子,就聽晴天霹靂的一聲喊:“好啊你們,偷俺家的苞米!”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老冤家狗剩媳婦。
孫猴子看狗剩媳婦手裡拎着棍子直奔洛醺,他急忙伸出胳膊擋在洛醺三人面前道:“你個臭老孃們,誰偷你家苞米了,你有什麼證據,別雞巴瞎掰。”
狗剩媳婦指着地上他們啃剩下的苞米瓤子道:“一二三……我家丟了九棒苞米,和你們偷的剛好相符,你們沈家那麼多田地,竟然還做賊,你們家的錢是不是都是這樣偷來的。”
“你血口噴人!”皓暄怒髮衝冠,身爲沈家未來的掌門人,他早已被灌輸要維護沈家的名聲和利益。
狗剩媳婦道:“好,我胡說,我就去沈家老爺那裡告你們。”
她彎腰拾起地上的苞米瓤子裝進筐裡,轉身想走被孫猴子拉住,因爲孫猴子就是在狗剩家地裡偷的苞米,他給洛醺使個眼色,示意她們先走。
洛醺遲疑半天,也知道孫猴子對付女人素有手段,就帶着皓暄和小桃離開。
狗剩媳婦和孫猴子拉拉扯扯,罵道:“你個不要臉的東西,爲了哄那小狐狸精偷我家的苞米,我不僅僅要去沈家老爺面前告你,還要去縣裡告你,讓你蹲笆籬子吃槍子。”
孫猴子看洛醺幾個人的背影消失,才鬆開狗剩媳婦,大模大樣道:“是我偷的,咋地。”
狗剩媳婦道:“哎呀,你還跟我牛逼哄哄,走走,咱們找個地方說理去。”
孫猴子甩開她的手道:“你個虎逼朝天的東西,我爲啥偷你家苞米你不知道啊。”
狗剩媳婦氣道:“哄你個小狐狸精。”
孫猴子再問:“我爲啥哄她?”
狗剩媳婦呸了口:“誰不知道你花花,看人家長的俊唄。”
孫猴子也呸了她一口:“你這腦袋大概讓驢踢了,人家是沈家少奶奶,天仙似的,我孫猴子這種窮鬼能沾上邊嗎,我哄她是想在沈家過的舒坦一些,你又不是不是知道,從東家到少爺都聽她的話,我是沈家長工,裡裡外外耽誤多久沒幹活了,還不是在沈家好吃好喝的,這都是這位少奶奶的功勞。”
狗剩媳婦哼了聲:“關我屁事,走走,找地方說理去。”
孫猴子左右哄不好她,唯有使用最後一招了,拉住她淫笑道:“找啥地方,就在這吧,這好,這地方僻靜,沒人來,這地方草軟軟的像新棉絮。”
狗剩媳婦謹慎的看着他:“你想幹啥?”
孫猴子一把抱住她:“別裝犢子了,你不是想跟我好嗎。”
狗剩媳婦亂刨亂蹬:“那是以前,你現在想哄我,門都沒有。”
孫猴子手伸進她的褂子就抓住她的奶子,然後把她按在地上騎了上去,嬉笑着:“沒門有窗戶。”
狗剩媳婦屬於葉公好龍的人,見孫猴子動真格的,驚慌失措道:“不行,這是在野地呢。”
孫猴子刺啦扯下她的褲子:“這纔夠味,你來吧。”
日頭的光越來越弱,林子裡越來越暗,狗剩媳婦初嘗禁果,和自己男人之外的男人苟合那就是禁果,她又驚又怕又甜又喜,暗想孫猴子怪不得有那麼多女人跟他鬼混,手段果然不一般,比她男人狗剩強多了。
一場雲雨完事,狗剩媳婦早忘記偷苞米的事,還告訴孫猴子:“你想吃就去掰,但不要白白便宜沈家人,他們家地多。”
孫猴子爲了幾棒苞米賣力的伺候狗剩媳婦,累得漲紅了臉,躺在地上道:“行了,以後我偷誰家的也偷你的,真麻煩。”
他說完起身提起褲子繫好,連個告別的話都沒撂下拔腿就走,後邊狗剩媳婦遙遙喊他:“我們啥時候再約?”
孫猴子頭也不回的手一揮:“等着吧。”揚長而去。
狗剩媳婦穿戴整齊,美滋滋的拍打身上的泥土,剛想走,就聽歘歘的腳步聲傳來,她還以爲是孫猴子,猛然擡頭髮現竟然是本村的老羊倌,此人是個老跑腿子,剛剛目睹了孫猴子和她的風流事,淌着哈喇子嘻嘻道:“他嬸子,咱倆也耍一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