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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的人被洛醺的突然襲擊嚇了一跳,叉腰站着的是豐乳肥臀的老鴇子,地上跪着的是瘦弱可憐的姑娘,旁邊還有個獐頭鼠目的大茶壺。
“我來贖她。”洛醺指着那姑娘道,還故意負手而立,感覺這樣顯得自己比較沈稼軒,也顯得比較有錢,也顯得比較老練,也顯得比較爺們。
可是,可是啊,老鴇子忽然哈哈大笑,過去揪下她腦袋上的瓜皮帽道:“穿了爺們的衣服就以爲自己褲襠里長了第三條腿了,老孃是幹啥的,你就是把臉捂的嚴嚴實實,單從你這嬌滴滴的聲音我都能聽出你是雌兒,知道不知道我們百花樓的規矩,不準女客進入,給我抓起來!”
風月場中的女人跟佔山爲王的鬍子沒什麼區別,都是亡命徒,如果沒有一顆橫心萬種手段怎麼敢開窯子,就是街頭那些地痞無賴都能把你的買賣給攪合黃湯了,所以這老鴇子並非等閒,可真是政府裡有靠山江湖上有朋友,所謂窯子不讓女客進這倒是事實,她心裡想的事實是,看上了洛醺如花似玉的模樣。一個念頭閃過,這丫頭若是在百花樓做了頭牌,王八衚衕窯子一條街百花樓可就成了總瓢把子了。
大茶壺聽了老鴇子的吩咐,立即衝去抓住洛醺,滿臉淫笑。想着最好這丫頭三貞九烈,拼命反抗嫖客沒奈何下,老鴇子一般都讓他來率先破姑娘的身子,身子一破,姑娘們也就破罐破摔的接客了。
被人如此輕鬆的識破,洛醺當即垂頭喪氣,爲了這身行頭,自己把那麼名貴的翡翠鐲子都當了,捯飭半天最後還是露餡,用力去甩大茶壺的手。所謂輸人不輸陣,心裡膽怯怯的,嘴巴卻不讓人:“你們這裡不許進的是女客,但我不是客,我是來贖這位姑娘的。”
“贖我?”那姑娘愣愣的看着她。“我不認識你。”
洛醺道:“你當然不認識我。你哥有事不能來,讓我代替他。”
那姑娘繼續發呆:“我哥?我……”她剛想說她其實沒有哥,來贖她的人是相中她的某個嫖客,但卻把後邊的話嚥下,按時間約定來贖自己的人早該到了,不知爲什麼沒來,差不多就是背信棄義了,即使與面前這位姑娘是誤會,百花樓是火坑,能跳出火坑爲好。所以也就不再做聲。
老鴇子聽說她來贖人,把肥碩的手掌攤開:“拿來吧。”
洛醺不解:“什麼?”
老鴇子不耐煩了:“你說你來贖人,贖金呢?”
洛醺才明白過來,掏出身上的金條遞過去,得意洋洋的:“瞧好了,這是金子不是黃銅,貨真價實,放人吧。”
老鴇子突然瞪大了眼睛,自己答應地上跪着的紅紅贖身,要的是大洋不是金條,都因爲紅紅容貌一般客人零星,難得有人想爲她贖身,老鴇子也就決定放人,不料想這位出手如此大方,給大茶壺使個眼色:“把賣身契給她。”
大茶壺從身上掏出早已準備好的賣身契丟在地上,紅紅立即抓在手裡,這,是她打開自由的鑰匙。
事情圓滿解決,洛醺拉起地上的紅紅姑娘就走,瓜皮帽掉了露出一條烏油油的大辮子,出了房間後不停被嫖客騷擾,兩個人一路飛奔跑出百花樓,又接着跑出王八衚衕,累得呼哧帶喘才停下,洛醺喊過街邊一輛出租的馬車過來,然後對紅紅道:“你是豔豔吧,不對,你真名叫何冰,我是洛醺,我是替你哥哥來贖你的,你跟我去找你哥哥。”
紅紅遲遲疑疑:“我不去了。”
洛醺不明所以:“爲什麼?你哥哥爲了你的事都哭了,還給我下跪,你說那麼大個男人容易嗎,你必須跟我回去,金條是你哥哥給我的,我不帶你回去他還以爲我侵吞了他的錢呢。”
紅紅就是不上馬車,撒謊道:“我是個窯姐,我不想給哥哥丟人。”
原來是爲了這個,洛醺還好心的寬慰她:“首先,這件事只有你哥哥我們兩個知道,其次,你也不是心甘情願做這行的,你哥哥現在是軍人,不說是飛黃騰踏也足可以養活你,即使他養活不了你我叔也能養活得了你,我叔家很有錢,你跟我走吧。”
她大包大攬的,覺得沈稼軒一個人可以養活很多人,但紅紅聽說託付洛醺的人是個當兵的,更怕,自己這樣欺騙對方人家惱羞成怒還不得一槍把自己腦袋開瓢,被洛醺推着上了馬車,她又突然跳了下來,繼而撒腿就跑。
洛醺搞不懂狀況,唯有撒腿就追,帶不回何冰自己無法跟何衝交代,這涉及到錢的問題就涉及到道德問題,所幸做窯姐的都是足不出戶,每天等在自己房裡準備接客,洛醺從小爬高奔跑無所不能,人瘦腿長,不多時把紅紅追上,朝前一撲把紅紅按住,喘着粗氣道:“你、你必須跟我回去。”
紅紅看自己無法逃脫,突然嗚嗚的哭了起來,“這位姑娘,我,我其實不是豔豔我是紅紅。”
什麼?洛醺腦袋嗡的一聲,仔細打量她,果然與何衝沒有半點相像之處,容貌也不甚漂亮,驚問:“你真不是豔豔,你真不是何冰?”
紅紅點頭:“我不是。”
洛醺氣得揮起拳頭:“老子打死你!”
紅紅捂着腦袋道:“我也是沒辦法,有個相好的嫖客說來贖我,他言而無信,我實在是不想接客了,那些男人都是禽獸,把我們不當人,伺候好了高興時就又啃又掐,渾身青紫,伺候不好更是又打又罵,渾身傷疤,這樣還不算,被老鴇子知道還得附帶一頓毒打,大茶壺酷刑無數,變着花樣的虐待姐妹們,經常用菸頭燙渾身我的腳心,不信你看看。”
她說着脫下鞋和襪子,把滿是傷痕的腳給洛醺看,秀氣的一雙腳疤痕密佈,觸目驚心。
洛醺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哭了起來:“我沒有第二根金條去贖豔豔,我怎麼向她哥哥交代。”
紅紅也哭,看洛醺年紀還沒有自己大,不忍爲難她,半晌後穿上襪子和鞋,跪在洛醺面前道:“對不起這位姑娘,我欺騙了你,我罪該萬死,姐妹們說,這輩子做窯姐的女人都是因爲上輩子沒有行善積德,我認命了,我跑出來豔豔就得受苦,其實我和豔豔感情非常好,我現在回去把豔豔換出來。”
洛醺想想,是應該這樣,立馬不哭了。
紅紅緩緩站起,擦乾眼淚,竟然朝她笑了笑,笑得洛醺毛骨悚然,然後扭頭往回走。
洛醺坐在地上想了又想,看着紅紅瘦弱的背影突然心懷惻隱,又琢磨她剛剛的笑不是好笑,該不會想不開輕生,急忙喊:“那個,你站住。”
紅紅站住,慢慢轉身問:“姑娘有事?”
洛醺站起追上她:“你好不容易逃出來,這樣回去豈不是我推你入火坑。”
紅紅使勁晃着腦袋,沒等開口淚又下來:“是紅紅自私,欺騙姑娘,姐妹們還說,這輩子做窯姐下輩子就可以不做了,就算我這輩子在消費下輩子的苦難吧。”
洛醺聽她說話不是一般的風塵女子,想來大概之前不是大家閨秀也是小家碧玉,試問哪個女子願意倚門賣笑呢,忽而狠狠心道:“一不做二不休,我索性就救兩個,你不要回去,我想辦法去救豔豔。”
紅紅當然非常開心,又擔心:“怎麼救?老鴇子手腕很多的,大茶壺更加狠辣。”
洛醺擡頭看看天,按約定是傍晚,也沒具體到傍晚什麼時辰,還有機會,她朝紅紅狡黠的一笑:“找個嫖客去。”
紅紅不解其意,被洛醺拉着離開此地,七拐八拐的來到一戶人家,這,就是祝子雄的家。
站在街邊咚咚敲響木門,半晌纔出來一個人:“誰呀?”
門打開後露出祝夢蝶俏生生的一張臉,看了看洛醺先愣住,首先沒料到她會突然來,其次搞不明白她爲何穿着男士長衫,接着就抱住洛醺驚喜道:“天啊你怎麼回來。”
洛醺也非常開心:“夢蝶,你哥在嗎?”
祝夢蝶壞壞的一笑:“原來不止我哥對你朝思暮想,你也想他。”
洛醺舉着拳頭朝向她:“再胡說敲掉你這熒光閃閃的大門牙。”
祝夢蝶呵呵一笑:“在呢,快進來。”
洛醺拉着紅紅進了門,告訴祝夢蝶紅紅是自己的朋友,三個人進了屋子,不僅僅祝子雄在,就連鐵志、青梅、大力、二力、三力等人都在,差不多十幾個人圍着桌子好像在商量什麼。
祝夢蝶喊了聲:“哥,洛醺來了。”
祝子雄猛然回頭,看見洛醺大喜過望的一笑,然後點點頭示意她們稍等,再對面前的人交代幾句後,大家一起過來看洛醺,好久不見都非常高興。
“洛醺,你怎麼來了?”祝子雄上下打量她,也奇怪她眼下的穿戴。
洛醺直言:“有事找你。”
祝子雄問:“什麼事?”
洛醺坦白:“逛窯子。”
咳咳咳!祝子雄捂着心口不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