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逼娶
祝臣舟派出去的兩撥人都沒有尋找到蔡安下落,這不僅讓我非常震驚,祝臣舟也很難置信。
黃街看場的保鏢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精湛的身手甚至可以在眨眼間避開子彈,這些人對於反偵察和智斗極其過硬,連警方都覺得頭疼,只要可以避免正面衝突絕不會主動去招惹,他們想要找出一個人,易如反掌,即使對方逃到天涯海角門縫地洞,也一定會被挖出來,而蔡安竟是個例外,他的反偵察能力更強,其中派出去追查711國道的四名保鏢回來彙報說,他們已經圍堵住了蔡安,可對方硬是不露痕跡的金蟬脫殼,在八隻眼睛的注視下,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留。
祝臣舟端着一杯咖啡,他斜靠在露臺牆壁,凝視外面樹旁的兩株梧桐,“蔡安是什麼背景,查得到嗎。”
保鏢說,“查得到,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就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大學畢業正式招聘進入美索內部任職,後來機緣巧合得到陳靖深賞識,提拔到助理位置,兼任秘書,在美索很有地位,一些高層都買他幾分面子,除了像崔興建這些倚老賣老倚仗功勳的人之外,蔡安是非常有頭有臉的。”
祝臣舟垂眸打量着自己杯中升騰白霧的咖啡,“你們在哪裡堵住蔡安的。”
“711國道第二個關卡收費處,他當時已經交費要通過,我們剛趕到,中間堵了一輛白色賓利,但那邊負責人都知道您,我們亮明身份後在第二關卡和第三關卡之間揚起一條通道,供我們通行,可是由於相差了幾秒鐘,蔡安便在這個混亂時機逃脫了。我們只晚一步,但我們又不能開上賓利車,就算賠償不在乎,這樣容易鬧出人命,既然知道蔡安還在海城,就有機會再碰上,沒必要人仰馬翻,這是當時我們的顧忌。”
祝臣舟嗯了一聲,“無論如何要把他捉住,另外乳母在醫院治療的兒子,派保鏢盯住,不要露臉,也許他還不死心到醫院再交待什麼,你們直接就可以扣住。祝謹這邊,即便是在房間中睡覺,也要輪值兩名保鏢看守,一點差池都不可以出,明白嗎。”
保鏢說明白,祝臣舟放下杯子從衣架拿起風衣,他沒有告訴我他要去哪裡,只說今晚未必回來,要出席一個私人宴會,一般宴會他都會帶着我,畢竟我們在一起並育有一子的消息在海城早已人盡皆知,所以他非常喜歡同我一起高調出現在人前,只是我顧慮之前許多過往不太喜歡曝光,這一點還產生過不小分歧。
他第一次不帶我,並且還說是需要外面過夜的私人宴會,我第一時間便想到鄭小姐,這段時間爲了追捕蔡安,祝臣舟也很忙碌疲憊,與鄭小姐始終沒再往來,這邊纔有些眉目,便按捺不住,還說沒有任何關係。
我盯着祝臣舟乘坐的轎車駛離小區,便站在原地爆發出一絲冷笑。
自從生了祝謹後,我已經漸漸疏遠從前的圈子,雖然並不怎麼光彩,但至少我最好的青春都奉獻給了那不見天日的羣體,她們嫁人的嫁人,死亡的死亡,遠走高飛平淡生活的更是數不勝數,還堅守一線供男人消遣的已經所剩無幾,只是我熟悉的面孔離開了,陌生的稚嫩的還在前赴後繼,情.婦這個圈子越來越壯大,也越來越低俗,我無法想象再過去幾年,會變成什麼模樣。
我閒着沒事心血來潮給蘇玫打了個電話,她對於我消失這麼久非常擔心,可又不敢主動聯繫我,她清楚我的局面多尷尬,孩子生了,夫人叫了,男人卻遲遲沒有娶我進門,我不太喜歡出現在別人面前,非常惶恐別人詢問涉及我隱私的事,我總覺得我不太正式的身份令我顏面掃地。
薩利曾對我說,讓我主動提及婚姻,如果祝臣舟不娶就離開,天下這麼大,沒有妻子的男人比比皆是,何必非在一棵樹上吊死。我理也沒有理她,倘若這世上一件事情這麼容易解決,誰還會說自己家裡存在一本難唸的經文,誰又會被現實逼死。普通人尚且過得那麼艱辛爲難,沾上祝臣舟的事,哪有那麼簡單。
蘇玫在電話裡對我說,她要到超市給孩子買生活用品,約我一起逛,我反正也不想忙公事,既然秦霽幫了我,不如送佛送上西,這段時間我耽擱下的一時片刻也補不齊,倒手反而會疏漏,倒不如讓他一力承辦,等這部分過去我再全權接手處理。
我和蘇玫約定了時間地點,我是準時踩點到達,她卻比我早一些,我下車看到她已經拿着兩杯飲品等候在露天涼椅上。她見到我過來,把一杯沒有喝過的蔓越莓汁遞給我,我接過喝了藉口解渴,問她怎麼這麼早,不把孩子帶出來誰在照顧。
她一邊摘下墨鏡一邊對我說,“我家裡有個遠方親戚,聽我後媽說我在海城發跡了,找到我想要賺點錢過好日子,她連小學都沒上過,長得比母豬還肥,我能給她安排什麼啊,再說我什麼情況你不清楚嗎,就是給男人玩兒的,這把錢賺的多心酸啊,要沒有老齊我連屁都不算,還來投奔我,我謝謝她高看。我讓她在我公寓裡當保姆,照顧孩子打掃衛生,一個月開一萬塊錢,反正老齊每個月還給我六萬生活費,之前的積蓄也不少,養活我自己和孩子綽綽有餘。”
她挽着我從超市正門進入,我們直奔母嬰專區,這邊趕上促銷打折,裡面人滿爲患,我和蘇玫擠了好幾次才雙雙殺入,她腳上的鞋都被踩掉了一隻,如果不是我攔着捂住她嘴,她早就破口大罵。
她盯着那羣選購的女人滿臉怒意整理自己被擠散的頭髮,“搶什麼啊,有本事包一層貨架。”
蘇玫說着話將銀行卡拍到收銀臺上,給那名結算一個顧客三包紙尿褲的收銀員嚇了一跳,我將卡重新拿過來,“你還真要包貨架啊?”
蘇玫回頭瞥了她們一眼,“不直接包,難道你真要我和這羣家庭主婦一起擠來擠去的?”
我盯着她有一絲陌生的臉,聲音非常平靜說,“你不就是家庭主婦嗎,你現在的生活除了照顧孩子家長裡短,就是逛街吃飯,還有正事嗎。你和她們並沒有什麼不同,她們作爲媳婦伺候公婆,作爲妻子爲丈夫做飯洗衣,你連這些都沒有,你擠一擠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