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處,元非忽然一掌拍上自己胸口,彷彿想起什麼樂不可支的事情一般大笑出聲,“當時,當時,師兄半邊眉毛和那一把鬍鬚都已經給燒不見了,那副樣子,那副樣子可真是,可真是好笑之極。
事情到了這一地步,師兄更是不肯鬆口,於是殿下便使出懷柔之策來。他不惜萬金之軀,挺身跪倒在寺廟門口,口口聲聲要爲自己行爲贖罪,實則卻是爲了逼迫師兄交出那墨蓮丹啊。可殿下聰敏,和尚我的師兄也不差啊,見殿下執意不肯起身,師兄他便也一同跪倒在地。既然大家都這麼有興致,那便索性大家一起來拜佛祖吧,於是那廟門之外,烏壓壓地便跪了一地的僧衆,整整一天一夜,煞是壯觀啊。”
說着說着,元非竟開始手舞足蹈,似市井說書人一般越發興起,“一計不成,殿下便再生一計。可誰曾想這區區一招人盡皆知的苦肉計,卻偏偏爲難住了師兄。見殿下竟然舉刀自傷以求墨蓮丹來救命,雖然明知是計,師兄卻也無奈,這才取出了藏於寺中的墨蓮丹贈與殿下自救,這也纔有了丫頭你這一雙手能夠恢復如昔啊。”
縱火?跪拜?自傷?
何必?
不過是一雙手,不過只是一雙而已。
龍嘉寰,你又是何必?
難抑胸中激動,我死死咬着嘴脣,手指緊握成拳。
“大悲無淚,大悟無言,大笑無聲。”元非嘻嘻一笑,伸出手來捅捅我的肩頭,“丫頭心底樂開花了吧?”
望向眼前滿面笑容的元非,我怔怔立着。心中百味雜陳,不知道此刻是喜是憂,是悲是歡。
怔忪之際,我已經被元非拉着行至禪房附近。
就在我被動的擡步之時,忽然一股大力撲向肩頭,硬生生止住了我的步子。
“大師?”眼看禪房在即,元非卻以臂力阻我前進,我不解擡眼。
元非收回扯住我肩頭的手臂,揚起攔在我的面前,側臉豎耳,半晌之後才轉眼對我說道,“裡頭的人正在說話,依和尚之見,這些話丫頭你還是不要聽到的好些。咱們等等吧,等等咱們再進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