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公子那麼好的人,郡主何必……”許是發覺自己的態度太過不恭,曉雲隨即便垂了頭臉轉過身去,只是口中仍在低低地呢喃着什麼。
她是在爲曲洛池打抱不平呢,望着曉雲的背影,我呵呵笑開。
輕舒的廣袖下,卻是攥緊了的手掌。她以爲,我如此作爲是爲了要推開曲洛池?是爲了要爲自己掃平去往陽關大道的障礙?
當日獨立於院子角落中的敬珣,穿着那身和我像極了的青煙色衣裳,那樣不忿和不甘地望向我。那時的她,那樣清晰地流露出對我的厭惡,以至於忘記了要掩飾。
這樣令她痛極的源頭,我知道,只有一個原因,那便是曲洛池。
如今我會將曲洛池於建州的地址給了她,卻並不是爲了她,而是爲了曲洛池。敬珣她恨我,是因爲如此輕易我便可以得到她得不到的,卻又註定辜負。
所以,我想,倘若有了敬珣,當曲洛池在面對我滿紙的薄情之時,也許不會痛得那麼刻骨,也許獨於建州的日子不會那麼孤寂。
袖中的雙手越加用力,直到掌心刺痛,才緩緩攤開。
望着掌心上發白深陷的指甲掐痕,我努力地壓抑着喉間的哽咽,對着兀自走在身前的那個小小背影低低說道,“曉雲,你還小,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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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的日子定在下月初七,如今也只剩下不過幾日的功夫。
皇族的規矩我已經學完,宮裡的來的那位教習嬤嬤也已經打道回府。而我,也終於可以閒下來想些自己的事情。
“郡主。”曉雲輕輕走進房中,揚着手上的一封書信。
“建州來的嗎?”我眉眼一跳,手上的書本已經跌落在桌上。長長吸了口氣,我重又坐下。
“郡主您不看看嗎?”見我似乎並不急切,曉雲幽幽嘆息了一聲。
“今生已然無緣,不看也罷。”我死命地捏緊了手中的書,集中着自己的精神,努力控制着口氣平和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