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就這樣坐在這裡,天氣這麼冷,小心感冒。吶,我只有這個了,慷慨給你填填肚子。”室友一找出一個冷麪包很友善地遞給他,是他早餐的時候特意多拿了留出來的,就是爲了現在做準備。
南宮稀瞅了一眼麪包,“謝了,我不吃。”起來就找出衣服準備洗澡。
“你今天什麼也沒吃欸,還被罰了這麼多,卡路里早就成負數了吧?”
找到衣物的南宮稀邊走邊回答:“無所謂,反正一時半會死不了。我先去洗個澡。”去洗澡了。
室友們沉默了,看着這個來自東方的年輕人,身上散發的帥氣孤傲總是讓人覺得不易親近。
南宮稀現在待的地方是位於菲律賓某個比較偏遠的山莊上的封閉訓練場,至於他爺爺爲什麼要送他來這裡呢,起初他也感到很納悶,後來待着待着,他就大概明白了。在那裡,只有教官和小兵這兩個身份存在,小兵要絕對服從教官的命令,否則所受的懲罰會讓你嘔吐,承受不起的就打包袱走人。在那裡所發生的,所承受的,是他這二十多年來從沒遇到過的。
今天因爲挨罰所以他是最後一個洗澡,洗澡間裡就他一個人。這樣也好,反正他也不喜歡跟別人一起。當了這麼多年的少爺,他爺爺突然就給他換個天差地別的環境,對此他至今都覺得難以置信。
熱水把身上的臭汗沖洗掉感覺舒服多了,身心都得以舒緩。他用雙手拄着牆壁,任由熱水從頭部肆意往下流。想想來到這裡的第一個月所發生的事,他就感覺沉悶。初來咋到尚覺得無法適應,他的態度、他的個性都讓教官很不爽,不記得被罰了多少了,只是深刻記得曾經那孤傲的自己差點承受不下來。還好他一直以來都有好好鍛鍊,給來到這邊打下了很好的基礎;還有他的自尊,他的自尊不允許他被任何人看扁。
什麼南宮少爺,來到這破地方屁都不是。不過堅持下來後,他大概已經知道爺爺爲什麼要這麼做了。
“呵呵~”南宮稀抹了抹臉上的水就笑出來,想到跟李子皓道別說的那句“去讓自己變成個真正的男人”就覺得有些自嘲。
人生地不熟,進來的時候什麼東西都被扣下,整座山被圍牆鐵絲網團團圈圍,還時不時地有教官帶着半個人高的犬來回巡邏,這破地方,跟監獄也沒差多少了吧?不,應該還比不上監獄來得輕鬆,這破地方,可謂是活地獄。
南宮稀伸手取了些洗髮露,用手掌搓出泡泡就往頭上來回地洗頭髮,雙手五指屈曲用力抓,像在發泄在心深處積壓了許久的某種情緒。“Shit!”他終於爆發了,用右手拳頭使勁捶打堅硬的牆壁。頭上被熱水衝灑的泡泡因爲他的劇烈動作而到處亂濺。被捶打的牆壁除了發出沉悶的“咚咚”聲絲毫沒損傷,倒是他的手傷損流血。就算他把牆壁捶穿個洞也沒用,他只是想知道一件事。任由拳頭抵在牆壁上流血,他臉朝下,花灑噴灑的水聲讓此刻的他顯得頗淒涼、孤單、可憐。沉默了片刻,只見他的雙脣抖了抖,然後聽到了一句落寞的話語,“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