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小碩血脈賁張,雙眼熾熱,急切期待着驚豔之美躍然眼前。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咕咚一聲鈍響,一對狗男女被嚇着了,驚慌失措地站了起來。
雙雙循聲望去,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自行車倒在了地上。
驚魂未定的範小碩慌忙跑到土坎上,四下眺望,卻並不見有人在,心裡疑慮起來:這風平浪靜的,自行車怎麼就倒了呢?
這樣一來,高漲起來的興致早就蔫了,他悻悻地招呼道:“走吧……走吧……咱們該回去了。”
杏花跟上來,笑着說:“讓你不幹好事,天都對你動怒了,沒把你的苦膽嚇破吧?”
“你還笑得出來,我差點被嚇尿了。”
“膽小鬼!甭瞎捉摸了,一定是你沒把自行車放踏實,時間一長,就自己歪倒了,這有啥好怕的?”杏花安撫道。
範小碩搖搖頭,神色黯然地說:“不對,一定是有人盯到咱了,我有一種預感。”
杏花不屑地笑着,說:“預感個屁,臭知識分子就是毛病多,疑神疑鬼,快走吧。回去找個老太太給你叫喚魂去。”
兩個人過去扶起自行車,繼續往前趕路。
走了大約三十分鐘的樣子,就到了早上鋤地的地方。
杏花偷偷親了親範小碩,道一聲再見,就走進了自家麥田裡,躬身尋找着藏起來的鋤。
這一找,怪事又發生了——
自己親手藏起來的鋤竟然沒了不見了。
爲了不讓範小碩擔心多慮,杏花沒有聲張,只是遠遠地擺了擺手,示意他自己先回去。
而更奇怪的是,當杏花一路揣摩走回家時,丟失的鋤竟赫然躺在了自家的院子裡。
杏花進門撿起來,心裡就沒了邊際,我的那個老天爺!這是咋回事呢?
真的遇見鬼了不成?
一把鋤頭咋就莫名其妙自己走回家了呢?
……
一時間搞得杏花坐臥不寧,越發擔心起來,誰知道後面還會發生什麼怪事呢?
難道是自己不守婦道,惹怒了哪一家神仙,拿怪事來警示自己了?
不對,朗朗乾坤下,哪裡來的神仙啊!一定是有人暗中窺破了自己跟小白臉的秘密,故意推倒了自行車,然後又故弄玄虛,拿鋤做文章了。
可這個人會是誰呢?
杏花頭腦中突然就冒出了一個人的影子——陳排放。
沒錯,肯定就是那小子乾的,平日裡他就鬼鬼祟祟,見了自己躲躲閃閃,眼神就跟做賊差不多,不是他會是誰?
爲了驗證一下自己的推斷,杏花去了陳排放家。
一進門,看見奶奶正在擇一把爛韭菜,就走過去問她:“奶奶,這幾天咋沒見着排放大兄弟,他去哪兒了?”
奶奶瞟她一眼,冷冷地問一句:“你找他幹嘛?”
杏花眼珠一轉,說:“我打算給他介紹個對象,又不知道他喜歡啥樣的,就想當面問問他。”
“他嫂子,你心腸真好,這事還真少不了你費心。”奶奶臉上這纔有了笑意,指了指裡屋,說,“在屋裡睡覺呢。”
“這大白天價,怎麼還睡覺呢?”
奶奶嘆口氣,說:“也不知道是咋了,這幾天老賴在牀上犯迷糊,飯也不正經吃。”
“是不是病了呀?”
“沒有,問過黃仙姑了。”
“問黃仙姑有啥用,你沒找醫生瞧一下?”
“用不着,沒事,我摸過脈搏了,好着呢。”
“哦,是這樣啊,那……那他今天還那樣嗎?就一直都沒有出門?”杏花明顯是在質疑。
“出啥門呀,喊都喊不起來。”
“那咋行呢?我過去看看,可別睡出毛病來。”杏花說着,擡腳朝着裡屋走去。
進屋後,杏花就衝着裡面喊開:“排放,陳排放,你趕緊起來,不能再睡了,再睡就成豬了。”
見裡屋沒動靜,杏花乾脆就闖了進去,果然見看見陳排放躺在牀上睡大覺,四仰八叉,只穿了一件小褲衩,一團醜乎乎的東西頂得老高。
杏花心裡一陣慌亂,禁不住嚥了一口唾沫,故意大聲喊:“陳排放,你起來,快起來,要是再不起來,我就打電話喊救護車了!”
陳排放這才哼唧了一聲,吃力地睜開眼睛,一看是杏花嫂,就稀裡糊塗地問了一聲:“天亮了?”
“滾!裝傻是不是?天是亮了,可又黑了!”
“天黑了好,你出去吧,我接着睡。”
“睡……睡……睡死你!”杏花嫂轉身退了出來,對着專心擇菜的奶奶說:“我看八成是被懶鬼附體了,還是趕緊找個人看看吧。”
奶奶嘆口氣,沒說話。
杏花回到家裡後,心裡堵得慌,一屁股坐在門檻上。
正雲山霧罩地想着,好姊妹棗妮扭着水桶腰進了門,邊走邊喊着:“杏花,杏花你在幹嘛呢?”
杏花打起精神,迎出去,竭力堆出一絲絲笑容,說:“好幾天不見你影了,忙啥去了?”
“你哪還有心思惦記我呀,屁股裡面都着火了,四處亂竄亂跑的,我都過來八百趟了,才見着你的人影。”棗妮奚落道。
“這不是忙嗎?剛從麥田裡劃鋤回來。”
“劃鋤去了?”棗妮詭異一笑,接着說,“切,又騙我了不是?是不是去跟小白臉鬼混了?”
杏花的隱私被無意撞破,臉頰一陣發燙,心裡直打鼓:難道她知道自己跟範小碩去縣城的事了?
這……這不可能吧,一路上也沒遇到過熟人啊,熊娘們一定是在詐自己,就佯裝生氣地說:“浪貨,又在滿嘴噴糞了不是?再亂嚼舌試試,我給你剪掉,扔水溝裡面去!”
“這可不是我說的啊。”
“哪是誰說的?”
“反正街上很多人都那麼說。”
“說啥?”
“說你跟小白臉好上了唄,還說你爲了給他頂罪,把跟他好的實情都禿嚕了,是真的嗎?”
杏花的臉刷一下紅透了,佯裝生氣地說:“一幫子臭娘們!閒B浪肉的,就知道整天嚼蛆,孩子在學校不聽話,人家小范老師來家訪,偏偏就被懷疑上了,你說我能昧着良心不去給人家做個證嗎?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呀?我是那種胡亂放臊的人嗎?”
見杏花真的動了肝火,棗妮就安慰她說:“人家不就是說說嘛,又沒當真。再說了,都什麼年代了,還那麼保守,都跟不上潮流了。要我說呀,真的好上了也不是啥壞事兒,那倒是好呢,也體驗一回那種新鮮滋味,你說是不是杏花?怎麼就
只讓男人在外面瘋玩,我們就只能耗着呢?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杏花順手拿起笤帚,邊掃地邊說:“你也就是刷耍嘴皮子,有本事你去找呀,去體驗啊,女人找個男人還不容易,母狗一撅腚,公狗保準就貼上來。”
“哼,我是沒看上對眼的,不然早就找了。對了,那些臭男人都走了,咱們一起解放一回吧?”
“解放啥?怎麼個解方法?”杏花好奇地問。
棗妮詭異笑着,說:“我家老東西從城裡帶回了很多那種片子,咱把門一關,看個夠,看看人家是怎麼辦那個事的,也跟着學習學習,開放一回。活了大半輩子了,白活了,看人家那活法,才叫有滋有味呢。”
“呸!我纔不稀罕看那些呢,還是留着你自己慢慢看吧。看吧……看吧……早晚看出事來!”杏花沒好氣地說。
棗妮撅起嘴巴,酸溜溜地說:“跟我還裝,背地裡肯定也沒少解饞,還不知道偷吃了幾籮筐了呢?哼,杏花你就裝吧……裝吧……才懶得理你呢。”說完轉身走了。
杏花沒搭話,心想你走你的好了,這會兒自己覺得又困又乏,渾身像要散了架似的,好想上牀踏踏實實睡一覺。
掩門上了牀,扯過被子從頭到腳把自己囫圇包裹了,混混沌沌一直睡到了日落西山。
是兒子小龍放學後喊醒了她,見媽媽頭髮凌亂,面色蒼白,就問:“媽媽你是不是病了?”
杏花看看兒子,心裡隱隱愧疚起來,畢竟自己做了不光彩的事情,兒子還這樣關心自己,只好敷衍道:“鋤地的時候被風吹了,着了涼,不過沒事,我這就下去給你做飯。”
兒子本來就想到街上找同學玩,這時候正好找藉口說:“媽媽你身體不舒服,就不要做飯了,我去二奶奶家吃就行了。”
“也好。”杏花答應一聲,接着又鑽回了被窩。
聽到兒子出了門,杏花再次躺下後,卻沒了睡意,眼前全是跟範小碩親熱的畫面,兩個人上下翻騰,深深相吸的場面歷歷在目,令她回味無窮。
實在難以忍耐,她便自己安撫起來,嘴裡還不停地喊着小白臉範小碩的名字,獨自沉醉其中。
自己折騰過一陣子,火焰才緩緩熄滅,杏花又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像是在睡夢之中,突然聽到有人在喊着自己的名字。
杏花一骨碌爬起來,懵懵懂懂朝外看着,窗前竟有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在晃動。一陣驚悸後,她裝着膽子問道:“你是誰?”
外面那人把臉緊貼了窗玻璃上,說:“是我,快開門!”
“你是誰啊?”杏花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根本分辨不清外面站着的究竟是誰。
那人不耐煩了,壓低聲音,發着狠說:“你耳背呀,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我,黃順昌!”
杏花一陣心慌,不等緩過神來,村長黃順昌就忍耐不住了,直接推開虛掩的門,摸黑進了屋。
來不及開燈,話都不曾說一句,杏花的嘴便被一張鬍子拉碴,噴着酒氣的嘴堵上了。
“村長……村長……你幹啥……你……不……不行……你不能這樣……”大妞拼命掙脫着。
酒壯色膽,此時的黃順昌就像一匹脫繮的野馬,死死地壓在杏花身上,毫不顧忌地撒起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