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所長搖搖頭,說:“這事目前可不好妄加定論,沒有確鑿的證據,不好亂說啊。”
“證據不是已經有了嘛,那兩雙鞋明明就擺在那兒,可韓警察他們爲啥就替他倆解脫呢?”
“這你就不懂了吧,告訴你吧,這叫‘欲擒故縱’,叫放長線釣大魚。”王所長深嘆一口氣,接着說,“不過,線是放上了,也未必就能釣到魚。”
“有話你就直說,別繞來繞去的,俺一個莊戶娘們家,那懂得又故又縱的,你都快把俺給繞糊塗了。”
“杏花,我問你,就算是黃順昌不是傷害孫秀紅的兇手,那麼他有沒有可能走進孫秀紅的房間呢?”
杏花搖搖頭,嘴上嘰咕着:“這……這不可能吧?他去她哪兒幹啥呢?神經呼呼的,躲都躲不及,誰還敢靠近她。”
“可孫秀紅畢竟是個女人呀,男人跟女人間有很多事情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你琢磨一下,有沒有這個可能?”
“這……這不可能……不可能……原來可從沒有聽說過他們之間發生過啥故事。”
“誰跟誰發生了故事還能滿大街嚷嚷嗎?”
“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呀,你說是不是?”
王所長扭過臉來,緊盯着杏花的眼睛說:“我們倆也發生過故事,難倒也已經透風出去了?”
杏花臉一陣通紅,低下頭,嬌嗔道:“大所長,你可真壞,這種事情咋好亂說呢?”
“咱這不是就事論事嘛,只是打個比方而已。”
“可還有於校長的呢?難倒他們兩個老男人一起去孫秀紅那裡了?”
“雖然說他們不一定非要一起去,但至少是相隔時間不長,或許只是前腳後腳。”
“俺越聽越糊塗了,聽上去也不是他們做的案呀。按你的說法,他們只是挨着個兒去找孫秀紅幹那種事了?”
“我覺得也不是沒有那個可能。”
“既然與那個案子無關,說些那個幹嘛呀?”
“那你有懷疑對象嗎?說說看。”
杏花呆着臉思量了一陣,然後說:“這事可不好亂說。”
“沒事,只有咱倆,就算是閒着聊天還不行嘛,你儘管隨便說,用不着顧慮的。”
“我……我還沒想好呢。”
“那好,你慢慢想,我困了,睡一會兒。”
“你在車裡咋睡呢?”
“照樣睡,都已經習慣了。”王所長說着便緊倚着靠背,調整了一下姿勢,打起盹來。
杏花看看王所長高大魁梧的身子蜷縮成了一團,環臂緊抱着,一份很憋屈,很難受的架勢。再看看越野車後座高大寬敞的空間,就悄聲說道:“你還是到後面來睡吧,可以躺下來的。”
王所長吧嗒吧嗒嘴說:“還是你躺下睡吧,打個盹後,咱們繼續聊案情。”
“我不累,你趕緊過來睡吧,你工作那麼累,休息不好怎麼行呢。”
王所長睜開眼睛,起身想了想,然後說:“那好吧,我的確也累了。”說着便開了前門,彎腰鑽進了杏花爲他打開的後門裡。
杏花往旁邊挪了挪身子,緊貼在角落裡,給王所長流出了足夠的空間。
王達川斜躺下來,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便傳出了輕輕的呼嚕聲。
杏花不易察覺地朝着王所長偷偷瞥
了幾眼,心裡禁不住糟亂潮熱起來。她努力強迫自己緊閉上眼睛,告誡自己剋制……剋制……一定要剋制,睡覺……睡覺……安安穩穩睡一覺……
一會兒工夫,果然就迷瞪起來,混混沌沌打起盹來。
迷迷瞪瞪中做了一個惡夢,杏花猛然間打一個激靈,當她睜大眼睛望向王達川時,竟然看到了令人汗顏的一幕——眼前這個熟睡中的漢子,竟然褲門大開,雙眼通紅,餓狼一樣撲了上來。
杏花又氣又急,想喊卻又喊不出,只得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黃順昌越發放肆起來,一把扯開了她的衣裳,摸到了不該摸的地方,隨就溫柔起來……
杏花心裡就開始着火了,直燒得她周身灼熱,五臟蒸騰,連神智都慌亂起來。
鬼使神差,杏花竟然迎合了上去。
“杏花,你……你這是幹嘛?”王所長大聲喊了起來。
杏花趕忙抽回手,通紅着臉,慌亂地說:“不是……不是的……是……是做了一個夢。”
“看把你嚇的,我又沒怪你。”王所長淡然一笑,接着問道,“我是不是喝醉了,迷迷糊糊,像是做了一個夢似的。”
“沒有,咱倆誰都沒動誰。”
“嗯,那就好,那就好,男女授受不親,這是規矩,可不能亂來。”王所長說着,端直了身子。
“好了……好了……咱說點正事吧。”杏花往後挪了挪身子。
“也好。”王所長摸了摸下巴,問杏花:“你說,黃順昌他會不會去找孫秀紅呢?”
“嗯,也許會吧。”
“去找她幹嘛?”
“還能幹嘛,你是男人,應該比我懂。”
“你的意思是,他們之間真的有不正當關係了?”
“可能是吧。”
“在這之前,有沒有類似的傳言?”
杏花搖搖頭,說沒聽說過。
王所長呆着臉,朝窗外望了望,接着問杏花:“那你說,完事後,黃順昌就回家了嗎?”
“不回家他能去哪兒?”
“那……那你的意思就是……就是說不是他害孫秀紅了?”
“不是……肯定不是……他都已經跟孫秀紅那樣了,咋會傷害她呢?不可能……不可能……”
“他……他會不會恨孫秀紅?”
“咋會呢?如果……如果恨……還能一起跟那種事嗎?”
“那孫秀紅會不會提出……提出無理要求來,黃順昌沒法……沒法答應她,就鬧起矛盾來了,一氣之下,就動手了。”
“不會……肯定不會,那樣的氛圍下,是生不起氣來的。”
“這麼說,依你的看法,就可以排除對……對黃順昌的懷疑了?”
“嗯,不是……肯定不是……”
杏花挪了挪位置,調整了一下姿勢,盯着王所長看了起來。
這時候的王所長恢復了常態,緊擰着眉心,嘰嘰咕咕道:“杏花,既然可以把黃順昌排除,那麼於校長呢?他會去找孫秀紅嗎?”
“能,很有可能。”
“你的意思是,他也會……也會跟孫秀紅髮生不正當關係?”
“嗯,他年紀輕,又是個單身,掛在嘴邊的肉,能不吃嗎?”
“那麼……那麼,按照你的邏輯,他們既然做
了,弄歡心了,爲什麼又要去傷害她呢?”
“是……是……”
“你是不是覺得對他的嫌疑也可以排除了?”
“這……這可不……不一定。”
“怎麼……怎麼個不一定法?你說……說說看。”
“俺覺得會是……會是這樣……”
“會是怎麼樣?”
“我覺得吧,也許是這樣的,黃順昌跟孫秀紅撒歡的時候,正巧被偷偷溜進來的於校長看到了。”
“看到了就看到了唄,他還能把村長怎麼樣?”
“爲了女人,男人會獸性大發,會生氣,會吃醋,會恨得牙根兒癢癢,也許一氣之下,就……”
“就怎麼樣了?”
“就懷恨在心,就想好好教訓教訓那個臊女人。”
“爲啥要在女人身上動手呢?有本事跟黃順昌拼命呀。”
“他不敢,沒那個膽量,因爲黃順昌是村長,是地頭蛇,要是得罪了他,以後的工作可就沒法幹了。”
“這倒也是。”
“等到黃順昌提起褲子走人後,於校長就竄了進去,惡狠狠地禍害了那個臊女人。”
“真的……真的是那樣嘛?”
“嗯,男人就是那麼小心眼,誰要是動了他喜歡的女人,絕對會發瘋,會拼命。”
“不就是風臊一點嘛,至於恨得動死手嗎?”
“可恨……可恨……殺了她都不解恨。”
“孫秀紅有……有那麼可恨嗎?”
“嗯,那個女人很壞,村裡人都不待見。”
王所長一愣神,問:“你說說看,她怎麼個壞法?”
“她……她對學生不好。”
“怎麼個不好法了?”
“打罵學生,還……還耍弄小男孩。”
“還有這事?真的假的?有證據嗎?”
“有,當然有!”杏花激動起來。
“哦。”王所長瞪大眼睛望着杏花,“你說說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她……”杏花差點把兒子被孫秀紅耍弄的事情說了出來,話到嘴巴又咽了回去,畢竟兒子還小,萬一傳出去,一輩子都洗不淨。
“說呀,發啥呆呀?”
杏花低着頭,說:“我也不知道實情,聽來的不作數。”
“那好,把你聽說的告訴我。”
“其實也沒啥,就是聽說她對班上的男孩特別好,經常叫到辦公室裡單獨談話。”
王所長笑了笑,說:“我還以爲是啥大不了的事呢,她是個女人,哪有女人不喜歡孩子的,再說了,男孩子頑皮,時不時的就惹禍,不找他們談話,找誰談話,你說是不是?”
杏花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沉默了一會兒,無所謂突然問道:“杏花,聽說娘們村裡發現了一條龍,真的有這麼回事嗎?”
“你也聽說了?”
“是啊,啥事能瞞得了我,我還聽說你親眼看到過,是真的嗎?”
“這……這事……”
“得了……得了……以後少在我跟前裝腔作勢、唯唯諾諾的,有啥說啥,懂了嗎?”
杏花點了點頭。
“走吧,帶我看看去。”
“看啥?”
“去看看那條龍!”
(本章完)